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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君 第10页

作者:楼雨晴

撑开眼皮,醉眼迷蒙中,对上她的眼。

是够醉了吧?竟觉得——眼前女子好美,像极了、像极了她……

一反手,抓牢了她,便再也不肯放。

好痛苦……你知道吗?日日看着你,却必须苦苦压抑,不能碰触,不能靠近,不能告诉你……我爱你……

我活该,是我先放弃的,放弃与你牵手白头,怨不得人,可,谁来给我一个挽救的机会?如果一切重来,我不会再笨得让你爱上别人……

来不及了对不对?你只要他,再也容不下我……

“哥哥!”她吓坏了,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索吻吓得动弹不得,好半晌才想起要挣扎。

“别这样!”被困锁于他怀抱,听不清楚他喃喃自言了什么,那微哑的音律却听得出极压抑痛苦。

他力道大得吓人,她挣不开,疼痛地拧眉。他激越地拥抱、索求,过重的吮吻力道令她颈际隐隐生疼。压抑了太多年,一旦释放,便再也无可收拾,几乎要揉碎了她地纠缠,心房那空了多年的渴望,怎么也填不满,饥渴贪婪地索求、再索求,啜饮那连梦中都折磨着他的甜美滋味——

“哥哥,不可以——”她心慌意乱,从没见过那样的哥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衣衫不整被他压在身下,她逃不开,赤果果欲焰压迫着……

他真的要侵犯她!她害怕地喊:“你清醒一点!我是盼儿呀!”

“盼儿——”他止住动作,神情略略恍惚。

他听进去了吗?陆盼君松了一口气,才卸下防备,身下撕裂般的痛楚,毫不留情地袭来。

好痛!

但更痛的,是心。

她瞪大着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泪水跌出眼眶,她咬着唇,不肯发出声。

好陌生……

这人,真是她的哥哥吗?为何如此陌生?

止不住的泪痕,一道又一道,模糊了视线,她几乎要看不清他。她的哥哥,怎么可能这样侵犯她、伤害她,不会的——

第五章

好希望,一切只是一场梦……

盯着床顶,空洞的眼眸已流下出泪。时间又过去多久,她记不得了,痛楚已然麻木。

如果只是梦,醒来他就还是那个最疼她、保护她的好哥哥,不曾做出伤害她的事;如果只是梦,醒来后什么事都没发生,她也未曾失去贞洁——

伸手推开压在她身上沈睡的男人,她翻身狼狈地跌下床,撞疼了身子,但她顾不得许多,拢起凌乱的衣衫,跌跌撞撞奔了出去。

回到寝房,看见案上供奉的牌位,再也止不住泪水,跌坐地面,任心绪溃堤。

她不敢惊动别人,只能死死咬住掌背,无声痛哭。

一直以来,最维护她的,除了陆武,就是哥哥了,她一不开心,不必说他就知道,然后很生气地替她讨回公道,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可是、可是……这一回伤害她的人是哥哥,而且伤得比谁都重,她不知道还能找谁说……

如果连哥哥都不能再信赖,她真的不知道她还能相信谁。

闭上眼睛,环抱住自己,只觉好孤单、好无助。天下之大,竟没有一个人,能让她信任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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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

陆祈君按着额际,意识回笼前,痛楚毫不留情地钻入脑袋,他申吟了声,睁开眼,一瞬间不知身在何处。

昨日……他记得人是在迎翠楼,心绪太乱,当时多想狂醉放纵一场,后来的记忆愈来愈模糊,怎么也记不起来自己是何时回到家中。

真是喝多了。

他撑起身子,掀被欲下床,瞧见自个儿衣衫不整的景况,迅速又将锦被掩回身上。

他……难不成当真……

身上纵情过后的铁证假不了,只因那女子神韵有几分神似盼儿,勾起长年压抑、那渴望得几近疼痛的情潮冀求……

他竟让自己喝得烂醉,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寻求放纵与慰藉,陆祈君,你好荒唐!

他拧眉,深深懊悔、自厌。

留意到被褥上几处不明显的红渍,他凝思,昨夜是否太过粗狂,伤着人家了?晚点得去赔个罪……

他起身梳洗沐浴,打理好自己后,先到书斋去。盼儿已将帐目整理好放在桌上,他大致翻阅,在心中拟妥今天该巡查的几间商铺,走出书斋时,新来的婢女端着早膳经过,他顺口叫住,瞥了眼盘中膳食,都是盼儿爱吃的。

“送去给小姐吗?她没出来用膳?”这新换的婢女聪明俐伶,谨慎心细,所以他才放心由她来伺候盼儿。

在陆家,每个人忙什么不论,唯有早膳是得一起用,谈谈家常琐事,这也是全家人一日当中唯一能聚在一起的时刻。

他今儿个睡迟了,难道盼儿也没出房门?

婢女回道:“小姐把自个儿关在房里,给她送早膳也不开门呢,心情似乎不太好。”

他点点头,接过早膳。“我来,你去忙吧。”

往盼儿寝房走去,轻敲两下房门,没有回应,于是他再敲两下。“盼儿,是哥哥。”

蜷卧在床内的陆盼君,听见他的声音,不觉将被子抓得更紧。

“盼儿,我进去喽!”

“不要!”她不假思索喊出声,惊慌得更加缩进床内。

她没有办法见他,至少此刻不行,她会想起他对她做的那些事……

泪水再次滚落枕间,微颤的身子埋进被褥中。

“盼儿?”她声音微哑,是不舒服吗?

前些时候,见她心情已平复许多,还是谁又说了什么令她难受了?

“盼儿,你若身子不适要说出来,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听到没有?”

“你走开!”他怎么能!他怎么能在做了这么可恶的事之后,还若无其事到她面前嘘寒问暖?她好气!

还能吼他,身于没什么大碍,那应该就是心情不好了。

她口气并不好,陆祈君不是木头人,自然察觉得到。

其实女孩儿偶尔撒撒泼、任性些反而是好的,盼儿就是自小太乖巧了,总是替人着想,懂事得教人心疼,学不会如何发泄情绪。

他没与她的坏脾气计较,温声道:“那我走了,你有心事,找娘或小岁儿说说都可以,别老闷在心底。”

步伐声渐轻,确认他走远了,她这才将脸埋进枕间、闷闷地、无声地哭,直要哭断了气。

她好气哥哥,气他毁掉她心目中那个温雅又君子风范的哥哥,气他毁掉她对他全心的崇拜、信赖,气他、气他……为什么要对她做那种事……

她往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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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儿生了一场大病。

这病来势汹汹,把全家人都给吓坏了。

她梦中不断落泪,呓语着旁人听不懂的话,体热退了又烧,烧了又退,从没见过她如此,连小岁儿都吓哭了,害怕地问他:“哥哥,姊姊会不会死?”

“不会,绝对不会。”陆祈君坚定保证。她会活得比他更久,他绝不会让她有事!

他日以继夜,不敢合眼地看顾着,爹娘日日前来采视,总问她病情有无好转,小岁儿时时爬上床,趴在她身上直勾勾地瞧着,就怕她忘了呼吸。

“小岁儿,你会把姊姊压扁,就叫你别嘴馋吃那么胖,偏不听。”有时她看着昏睡的姊姊,嘴儿瘪得快哭了,他会出声逗两句。

“要抱!”很坚持地四肢缠抱着,就是不走。

小岁儿真的很爱姊姊。他微笑,模了模小妹的头。

盼儿若知道妹妹如此爱她,一定很高兴。她有一群好爱她、好关心她的亲人,不会再觉得自己是孤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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