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书雅叹了口气,顺手放进床边的小瘪子里。
她没告诉他,其实她这边的状况也好不了多少。
身边少数几个朋友,知道他们是在谈“纯纯的恋爱”,她被笑了很久。
初恋男友是处男的另一个定义,当然代表她还是处女。二十四岁了还是处女,而且是有男朋友的二十四岁处女,不被调侃到死才怪。
好啦,她男朋友就是老实,怎样?他如果不会对她乱来,那她也不必担心他会在外面偷吃,往另一个角度想,也算自我安慰。
老爸那边就不一样了,老是塞一堆、情趣用品的给她,怕他们性生活一成不变,她会不性福……
她实在很难开口告诉老爸,男友还在初学班等级,你摆出这等进阶班阵仗,真的会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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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没有例外的,男友整个人巴在她身上。
一路交往下来,他的睡态真是愈来愈随兴了,只要能巴住她,什么怪姿势都有。
她正思索着,要怎么从大军镇压下杀出重围,好替他准备早餐,才刚挪动身体,肌肤摩擦了下,感受到敏感部位的压迫……
三天两头亲密共眠,倒也很习惯了,不会大惊小敝什么,但……抬眼对上压在她身上的敌军,他不知几时醒来,睁着沉醉又煎熬的迷蒙眼神看她。
要命,今天怎么会是这种姿势?他最脆弱又敏感的部位,正好抵在她腿间……
可能是这几天被啦、“完美的”等东西弄昏了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身子底下那具玲珑有致的身躯,然后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对她想入非非……
他们最极限的亲密尺度,曾经在亲吻中,失控扯落过她的内衣,碰触过胴体曲线,而他现在要命地只想着她美好的体态、光滑诱人的肌肤触感……
好像……压迫感更重了。
童书雅了然地轻抚他发热的面颊,柔声问:“梓勤,你想要吗?”
梓勤,你想要吗?你想要吗?你想要吗——
这句话简直像颗威力十足的炸弹,炸得他满脑子晕眩,道德崩盘……
他吞了吞口水。“你等一下。”
说完,火速由床上跳起来,朝浴室奔去。
“梓勤?”他在干嘛?想自行解决?那何必叫她“等一下”?
满月复疑惑地起身,发现他居然在刷牙?!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刷牙?!
她简直不可思议,问道:“你……在冷静?”那也该洗脸或冲冷水澡吧?谁会用刷牙来冷静自己?平息欲火?
“唔日……”满口泡泡,含糊地说。
“不是?那不然咧?”
“礼貌。”漱口,吐掉满嘴的泡泡。书上说,这是基本的礼节,早上刚睡醒接吻,好像不太卫生……
懂了他的意思,童书雅张口结舌。
嗯,确认口腔每一处都刷干净了,以跑百米的速度扑向她。
“噗——哈哈哈!”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这是哪来的天兵啊?都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了,还在想刷牙的事,要不要焚香沐浴、斋戒三天以示慎重啊!炳哈哈——
“这不好笑。”他闷闷地瞪她。
“不、不是……”只是觉得,他真的好可爱。
拚命收住笑,拍拍他的肩。“这是好习惯,真的!”只不过在那种节骨眼还记得这么做,就觉得很搞笑。
“那要不要做啦?!”
“等一下,换我去刷个牙。”他都那么尊重她了,不给他慎重一下,多不好意思。
好了,她牙也刷完了,两人互看,谁都没有动作,静默了数秒,同时泄气地垂下肩。
靶觉都没了啦!
在那个节骨眼,真的很激动地想冲了,管他什么道德观、结婚了没有,现在,冷静下来,气氛没了,理智回笼,被她一笑,外加两个人刷牙刷来刷去,再高涨的欲火都笑软掉了,继续下去好像也怪怪的……
“……我去做早餐。”模着鼻子,默默转身。
唉……还是等他的新婚之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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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前,关梓勤牵着她的手,带她回云林老家作客。
必家兄弟,他在外头住宿的这一年,其实她已经碰过几次面了,不过这一回,是正式将她引见给家族成员。
说这人少根筋,偏偏他又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一开始就坚定无比地告诉父母:“不用把她当客人,她是我将来要娶回家的人。”
她当场害羞得不知如何回应,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偷偷捏了他一把。
这种事当着她的面说,多不好意思啊!
偏偏这时,他又很少根筋,唉得超大声,下意识质问:“干嘛捏我?你不要嫁喔?”
“……”
后来,关母私底下对她说:“我这个儿子很直,一旦认定了就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学不会拐弯。在我所有的儿子里面,他不是最优秀的,依他这性子,将来的成就也不会是最高的,但是他很真。你别看他的兄姐好像都喜欢欺负他,其实大家最疼最爱的人是他。”
“他没什么心眼,这方面,你注定要多担待了,不过他一定会全心全意对待那个要跟他牵手走一辈子的人,给她最大的幸福。”
必梓修对她,只有两个字。“节哀。”
“……”谁教他们刚好选在他情绪最差的时候回来,男友还不识相地猛唱分手怨歌刺激人,被人坏脾气地回损两句也认了。
再然后是关梓齐,这个她一直以来最有意见的人。
“有一种预感,爱就要离岸,所有回忆却慢慢碎成片段,不能尽欢,爱总是苦短,我只想要你最后的答案。有一种预感,想挽回太难……”
某人又歌兴大发了,还很欺负人地哀声怨调,外头的关梓齐大笑,对她说:“你男友真的很找死,信不信,最多三天,他一定会被扁。”
崩计三哥也只能忍到那个程度了。
她斜靠在围墙边,态度悠闲。“不会呀,我觉得他唱得很好听。”并且慎重考虑要帮他报名歌唱比赛。
“你别再拔河,真心不是谁比谁坎坷,能舍才能得,泪水不能解幸福的渴,爱其实说穿了,不该你的不怪谁招惹,只拖着她的躯壳,爱着那又如何……”
嗯,这句唱得真有感情。她点头心有戚戚焉。
必梓齐笑到停不下来。
天哪,白目得有够彻底,被揍他都不想救了……
“他是星光大道看太多了吗?”好好笑,三哥怎么还没亮拳头?
童书雅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男友好爱看那个节目,她每个礼拜都陪着他看呢!
“你不担心吗?”她男朋友快要讨皮肉痛了。
“怕什么?我拳脚功夫也不马虎。”让他去唱个尽兴,关梓修动不了他的。
必梓齐收住笑,侧眸瞥她。
护夫吗?倒挺有心的。
他站直身,突然有了聊天的兴致,望着远方,自言似地轻哼:“我这个弟弟,蠢得要命,小时候同学老爱占他便宜。长大之后,想想也对,他那一副‘快来拐我’的样子,不拐还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所以一路走来,小亏吃不停,欺他老实的人,很多。”
停了会儿,转身正视她。“但那些,无伤大雅,因为他不在乎,所以不会伤到他,我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但是真正会伤到他的,我、不、会、善、罢、干、休。”他关梓齐,不是软豆腐的笨蛋勤,任人欺负到死而不知反击。
“听说,你父亲混纵贯线的,至今依然很有势力?我想,那应该不会成为梓勤的压力吧?上回那个乌龙事件,很遗憾当时我不在场。”换句话说,某人敢拿势力欺压,大家走着瞧,他关梓齐的弟弟,是谁都能叫去“喝茶聊聊”的吗?别说黑道大哥的女儿,总统的女儿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