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啊!听出言下之意,泪水再也难以抑止地迸出眼眶。
她做了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的男人守著一室的孤寂等她倦鸟归巢,而她却在另一个男人床上度过这一夜……她要怎么面对他?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心好乱、好痛。他们,该怎么办?
“好了好了,不过就是少过一次生日而已,不必哭成这样,明年补回来就是了。”最后,他这么安慰她。
以为他会大大发一顿脾气,但他没有,只是习惯性地叹上一口气,说声:“算了,没关系。”
但是,如果他知道这一夜所发生的事,还会一如往常,平静地说声:“算了,没关系吗?”
不可能的,交往这么多年,她太了解他了。关梓修有感情洁癖,无论于她或自我约束,都要求绝对的专一与忠诚,没有模糊地带,非常地完美主义,绝无法忍受这样的出轨与感情污点。
因此,她最好可以一辈子瞒住他,否则一旦被他发现,他们也完了。
但是,她要怎么瞒?她没有那么高超的演技,更没有办法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问心无愧地面对他,每次看著他专注的眼神,都一再地提醒她:她背叛了他、她背叛了他……
“你究竟怎么了?”夜里,关梓修被翻来覆去、难以成眠的她扰醒,轻叹了声,问道。
自从上个礼拜一夜未归后,她就常心不在焉,有时半夜还会被恶梦扰醒,冷汗涔涔。问她梦见什么,她总是不说。
他知道她心里有事,却无法预估是什么事。她到底,在怕什么?
她对他说了谎,他知道。
生日那天,他其实去了她学校接她,没等到人,倒是遇上了佳琪,说她早一步离开了。她根本不是在图书馆做报告,也没夜宿佳琪那里。
就算没遇上佳琪,以他对她的了解,又怎么会看不穿真话假话?她不是一个擅于说谎的人,每次讲违心之论时,眼神就会飘移,不敢正视他,他没拆穿,是因为不舍得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如果她不想说,他就不会逼她。
只是,她到底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又为什么要对他说谎?
他压根儿没往不堪的方向去想,只因对她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不追问,是相信她会有分寸,他全心全意相待,也坚信她会回以同样的全心全意。
在这之前早有许多风声传入他耳中,关于她和另一个男人走得很近的传闻,他只是一笑置之。他们在一起,耳语是非从来就没少过,流言听得多了,有几则能信呢?这些年牵手相伴的感情不是玩假的,除非她亲口告诉他,否则任凭千夫所指,他也不为所动。
他相信,她不会令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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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嘉璋天天等在校门口,她想避都避不开。刚开始,她完全无法原谅他。
“你已经害我做出对不起梓修的事了,还想要怎样?!”
他却回应她:“我只是想争取一个爱你的机会。”
面对他的固执,她心乱矛盾,彻底失去主张。
对开梓修,她只剩满心的愧悔,难以面对他,沉重的恐惧与罪恶戚快逼得她喘不过气,这样的日子好痛苦,再有多深的情也会蚀磨殆尽。
对杨嘉璋,她虽然很气、很怨,但是却无法分辨这些情绪里面,有没有爱情成分的存在。那些陪在她身边听她说心事的日子,曾经很轻松、很自在,和他在一起没有任何的压力负担,那是关梓修从来不能给她的。
“你自己很清楚,你和关梓修是走不下去了,为什么还要强撑著为难自己?”他说。
“你以为我们会弄成这样是谁害的?”
“我吗?咏絮,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就算没有我,你们之间的问题也很多,和他在一起你根本就不快乐,在他面前,你永远只感觉到自己的卑微,其实,你早就已经不爱他了,你恋恋不舍,不愿意放开的,只是过去残留的爱情余温,那么为什么不离开他,给我一个机会?我对你的爱不会比他少,你和我在一起才能感到自在,不是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辩驳,声音虚弱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啊,她和梓修在一起确实压力大得透不过气,和杨嘉璋却能做回自己,露出真心的笑容……
是否,爱情早已在渐行渐远的距离当中淡去,远得再也没有交集?
“离开他,好不好?到我身边来,我会比他更疼你。”杨嘉璋放柔了声音,问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好乱,迷惘的心找不到出口,她连自己都回答不了,又要怎么回答他?
“如果你不敢开口,那我帮你去跟他说——”
“不要!你不要去……”她惊慌地拉住他。
“那你的决定呢?”
她想了好久,深吸一口气。“我自己说。”
当天晚上,杨嘉璋送她回去,上楼前,他突然张手拉回她,一把抱住。
“你、你干么……”她吓得结结巴巴,动弹不得。
“别反悔,好吗?我真的很怕你临时退缩……”
她推开他,皱眉。“我说会和他说清楚,就是会说。”她没有办法欺骗梓修,坦诚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也无法预料,但那并不代表她已经答应和他在一起,对杨嘉璋有没有爱情,她根本还没弄清。
“记得,我会等你。”他说,眼神专注无比。
避开他过于炙烈的凝视,她低头,转身上楼。
客厅静悄悄,梓修应该还没回来。她开了小灯,打开卧房的门,突然房内大亮,瞳孔一时无法适应突来的亮度,抬手挡了下光线,才慢慢看清房内的人。
必梓修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盯视著她。
“梓、梓修……”不知为何,这时看见他,没来由地一阵心虚,连声音都弱了。
“你紧张什么?”他动也不动,目光攫取她脸上每一寸表情。
“呃……啊?”
“你在心虚,不是吗?每次你做错事不敢让我知道,就是这种表情。你做了什么?这么害怕看到我。”
“没……不是……我……”她是想坦白,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啊!她惊慌得语无伦次,连话都说不出来。
“没?那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双拳逐渐紧握,平静表情透出一丝裂缝。“任何人告诉我,我都不愿意相信,但是你却让我看到他送你回来,难分难舍地拥抱,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夏咏絮,你还真敢!”
她缩了缩肩膀,噤若寒蝉。
这天生一颗鸟胆的女人……他看了又气又怜,实在很难相信她有那个胆子背著他乱来。
他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选择以理智控制怒气。“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说吧!”
“……”她沉默了好久,低不可闻地吐出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她跟他说对不起?!换句话说,是真的?他没误会什么?
“夏咏絮!”他暴吼一声。“你有胆再说一遍!”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被他一吼,凝在眼眶的泪跌落下来。
她还有脸哭!
每次她只要做错事,委屈兮兮地说声对不起,他就会心软,什么都不计较,但是这一次,是她一句对不起就能算了的吗?他办不到!
“你和他,到什么程度了?”
她答不出来,深浓疚悔令她抬不起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被了,光这个表情就够了!
一瞬间,他理解了什么。“是那一夜?你整晚没回来的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