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自从与他相遇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
他拥有不可思议的异性缘,女人要爱上他,是相当容易的一件事情,而他,也从不以清高圣人自许。
他谈过很多次恋爱,每段恋情的寿命长短不一,然而每一个与他交往过的女子,对他永远只有依恋与赞许,不曾有过微词,一句都没有。
要说他滥交?偏偏他的交往动机从不以上床为最终目的。
要说他滥情?偏偏他看待每一段恋情都极其认真、神圣,从无意玩弄女人、嘲弄爱情。
或许说,他只是停不下来。每一段交往过程里,他从不为结局预设任何立场,却无人能让他永久驻留。
他的爱情,来得太急,去得也快。
又或许说,他只是相信爱情,感性得几近任性。
在还相爱时,他倾心相待,当感觉逝去,至少曾燃烧过瞬间的美丽,真心感谢对方相陪一段。
他,像罂粟,拥有致命的吸引力,勾惑人心,无法自拔。
他,像烈火,燃烧致命的光与热,引人沈沦,飞蛾扑火。
而,她遇上了这样的他。
一而再,再而三,深厚的缘分,将他们牢牢纠缠在一块。
爱了他,上了瘾,戒不掉。
她,情愿燃烧,一生不悔。
第一章
第一话制造浪漫
浪漫是燃烧爱情
爱情是制造浪漫
遇上你我燃烧爱情
制造浪漫
却无法预期永恒
那是一个燠热难耐的午后,他走在以往走过无数次的红砖道上,道路的尽头,有条小巷子,不明显,平日容易被人忽略,尤其是开车。
他想,如果不是随时有可能被头顶上那颗热力十足的大火球给烤融掉,如果不是车子送厂维修,他应该还是不会走进去的。
而,车子送修了、他也绕进去了,避暑成分居多,那条巷子看起来就是很凉爽的样子。
也因此,他们注定相遇,开启今生,最刻骨铭心的爱情开端。
巷子尽头,有间外观雅致的店面。
坦白说,他原本只是想找个歇脚的地方,也许挑家茶坊、也许喝碗消暑的绿豆汤什么的,绝无其他打算,但他还是走进来了。
他想,或许是那块招牌吧!
制造浪漫。
很特别的名字,他被勾起了好奇心,有了一探究竟的。
基本上,除了“老人嫁妆”之外,他并不排斥走进任何店面,即使是在女性内衣专柜前,他都能面不改色,处之泰然——更正确地说,他某一任女友就是从事女性内衣贩售,他还替她看过几次店。
推开玻璃门,清脆的风铃声,伴随着清甜女音送入耳畔——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是我能为您服、服、眠——”声音卡住,在抬头乍见的瞬间,舌头硬是打了结,绕不出最后一个字。
“务。”替她完成,多么善解人意。
“呃,谢谢。”一时不察,她愣愣道谢,还没回过神。
“不客气。”
他、他、他——天!这帅爆了的男人是打哪冒出来的?
当机的脑袋挤不出更多的形容词,这时就恨自己书读得太少,挖空脑浆居然只想得出国色天香、沈鱼落雁这类的老掉牙词句。她甚至觉得,将这样通俗的词汇套用在他身上,是侮辱了他的绝俊风雅。
一个人出色与否,有时是很主观的,但她敢打包票,路上闭着眼随便抓一个人来,绝不会对眼前这男子的清华俊貌有任何异议!
原本,她几乎要对这个无聊毙了的下午感到没辙,打算偷溜出去模个鱼,幸好没有,帅哥可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的。
利用她发愣的空档,他己将周遭环境打量完毕,目光再度回到她身上,研究眼前这显然少根筋的女孩。
她很娇小,身高初步估计不到一六O,窝在不规则的大型艺术古木桌上,更突显出她的玲珑轻盈;她有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眸,绕着他打转时,看起来活泼讨喜极了,长发束成马尾,发质极好,应该是不曾受过染、烫破坏才能维持柔亮光滑……
严格来说,她构不上让人惊体的美女等级,应该说,像朵清妍小花,不引人注目,却有其耐人寻味的清韵,在角落散发着浅浅的、沁人心脾的淡柔芬芳。
“小姐,能否请你——”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帅?”傻呼呼瞧着的眼儿移不开,下意识问出口。
“呃……”确实为数不少,但,初见面第一句话就大剌剌说出口的,她还是第一个。
“谢谢。”他失笑。好直率的女孩,心思透明得一眼就能望尽。
“你——整过容吗?”虽然很失礼,但她真的很想知道,现在呈现在她眼前的这张脸,到底是先天制造还是后天加工。
秦以雍微讶,轻笑出声。“没有。”
也就是说,这张完美得不可思议的脸孔,是遵循古法制造的“纯天然”成果,没经过违反自然法则的“施工”?
“如果你满足了你的好奇心,”秦以雍顿了顿,温雅浅笑道:“可以提供你所谓的‘服务’了吗?”
“啊?噢、噢,好!”在当了为时七分三十八秒的花痴后,终于恢复正常,由桌后站起身。“请问我能为您服务什么?”
简短的打量中,他已知晓以“制造浪漫”为名的,是一家花店。
“有什么花——”他思索了会儿。“我想要淡雅些、素净些,看上去沁心怡然,不要特别娇艳美丽,也不要浓郁的香味,浅浅地、柔柔的芳香就好——你能给我建议,什么样的花比较适合吗?”
突然,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在见到她之后,那样的舒心畅意。
“这样啊——”她走到花堆前,目光忙碌搜寻。“是要送人的吗?”
“不,摆在家中。”
“那,一定得花束吗?盆栽如何?”
“可以,照料方式别太麻烦即可。”
“那好办,你等我一下哦!”她推开旁边那扇门,原来那儿还有个花园,只见她在其中东钻西钻,每当他以为她要被花海给淹没时,她又适时出现在他眼界。
然后,抱出了一盆白点点的小花,带着笑站在他面前。
她真的好娇小。
“你有一六O吗?”凝视只到他胸前,仰着头看他的甜甜笑靥,秦以雍本能问出口。
“一五六。”笑容收起,她鼓着颊瞪人。“最好别告诉我,你准备要嘲笑我!”
“呃——”很识相地收起预备扬起的唇角线条,小心翼翼问:“这是不被允许的吗?”
“当然。身高是我胸口永远的痛!”她又不是故意要长这么矮的,这些人有没有同情心啊!
“我看不出你有很痛的样子。”
“我有!你都不知道,昨天帮同事买包烟,他们居然说不卖十八岁以下的小孩!”
“怎么能以貌取人呢?真不应该!”他很识相地跟着同仇敌忾。“不过——你真的满十八了吗?”好清甜的一张女圭女圭脸。
她瞪他一眼,显然不欣赏他的幽默。“还有,我昨天去逛书店,那个书架啊,没事设计那么高干啥?高就算了,还摆得密,害我要拿书得跳啊跳的,一不小心掉下来,还砸到旁边的人。”
“好可怜。”被砸到的那个人好可怜。
“而且啊,我前两天说想谈恋爱,店长居然叫我先去买双增高鞋,不然接吻时还要找板凳太困扰了。”可恨,真是可恨!
“真坏!”基本上买了增高鞋效果也不大啊,何必陷害人花冤枉钱。
“最重要的是,我就算遭遇那么多痛苦,坐火车还是得买全票!”
“……”该说什么?台铁丧尽天良,嗜钱如命?
稍稍发泄完不满,她拍拍他的肩。“不错,你是好人。”很少有人会那么有同情心听她抱怨身高问题,基本上他们不放声大笑就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