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那是因为她身体比较差,我尽一个朋友的义务,关心她、照顾她,但是——”这样错了吗?为什么他们要混为一谈?
“你做得很好啊!”小苹拍拍他的肩,好到赢得美人心了呢。“不错不错,你这小孩有前途。”
他瞪住她。“妳听不懂人话啊?我承认我喜欢她、欣赏她,但是——”喜欢不代表爱情。
“你骑你的车啦,后面在按喇叭了!”她迅速打断,猛戳他的肩催促。
之后,每当他们再谈到类似的事情,她总有办法转移话题,原本,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变得莫名混乱,让他有种……强烈的挫败感。
最后,他只是告诉她:“言子苹,我现在没有办法很清楚地让妳明白什么,但是,我认为的爱情,无关外在条件,也不在那个人有没有气质、淑不淑女,而是能够让你觉得心很暖、很暖的人,妳懂不懂?”
那个让他觉得心很暖、很暖的人,是谁?
望着不远处的他们,无声地,小柔悄悄退开,没让任何人察觉,她曾经存在的痕迹。
美好假期,约了一起出来烤肉踏青,却是人人各怀心思,表面上的和乐气氛,掩饰着底下隐抑的暗潮汹涌。
再也不可能一样了。
自从那七天的假期之后,他们,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变了质的友谊,再也不可能纯粹。
即使,每一个人都努力支撑着,维持表面的平衡生态。
没多久,他们回来了,故作若无其事。
饮料没了,小苹自告奋勇去买。
江孟擎回座,安静地烤着鸡腿、玉米。
阿铭说:“你烤那么多,会吃不完啦!”
“有那只猪小妹在,我们最不用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他淡淡地回道。
那些,是刻意留给小苹的吧?
吴韵柔看向他。那些,都是小苹爱吃的东西,因为刚刚,她嘴里喳呼着好饿、好饿……
如果,她再不做点什么,他会离她更远。
“小孟!”随着心念一转,她冲动喊了出口。
“嗯?”他挑眉,淡淡回视。
“我有话跟你说。”
“现在?”
“现在!”她神情坚定。
他不置可否,将夹子递给一旁的阿勤。“帮我看着鸡腿,别烤焦了,不然那只猪回来会和我拚命。”
早知道的,食物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大事,其他都是其次。
他拍拍脏污的手,小柔由随身的包包里抽了张湿纸巾递去,他道了声谢,跟她一起走向旁边。
“妳要说什么?”
“小孟,我……”扭绞着十指,不安地低头,然后,她深吸了口气,坚定地抬头看着他。“我喜欢你!”
江孟擎愣住,没料到她会说这句话。
“我……一直都喜欢你,你应该知道的。”
他不语,紧抿着唇。
一开始,是大家瞎起哄,他也不以为意,曾参杀人的故事听多了,这种小八卦,他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他们是朋友,友谊不因流言而受影响的朋友。
和她相处,感觉很舒服,他喜欢她沉静的气质,以及温柔细腻的心思,每每在他与言子苹发生火爆冲突时,如一道沁心微风,化解所有的争端,所谓的红粉知己,指的应该就是这样的女子吧。
只是,当他惊觉,最原始的纯净悄悄变质走样时……已然无法收拾。
懊怎么说,才能让她懂?
他困难地顿了顿。“我一直很重视妳这个朋友,同样的,也很重视我们六个人在一起的那种感觉,还有那许许多多共有的、美好的回忆……如果可以,我并不想改变它,但是……”他苦笑。“也许有些事情,真的无法不改变吧!如果真得演变到这个地步,我会面对最真实的自己。”
“当你面对自己的那一天……你的选择,有可能会是我吗?”
他的选择会是谁?他的心,在为谁悸动?这点,何需犹豫?
“小柔,我……”
她伸手,掩住他的嘴。“不要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你不必现在就回答我,也许……你现在还不是很确定,不要那么快下定论好吗?我可以一直等,等你真正确定的那一天。而现在,这样就好,可以吗?”她,可以安于现状,安于等待。
那样温柔眸光的注视下,他无法拒绝。
她,什么都不要求,只求他让她等待,这样,他还能说什么?
“好饿、好饿,饿死我了!哇,这鸡腿是要给我的吗?阿勤,亲爱的阿勤,全世界只有你对我最好,我爱死你了——”
前头传来乱没淑女形象的喳呼声,他微愣,僵硬地别开脸,嗤哼一声。
丙然!这只猪八戒,为了吃,连感情都可以廉价大放送。
“啊我呒醉我呒醉呒醉,请你毋免同情我——”吵死人的噪音犹在引吭高歌,从坐在机车后座时,就月兑下外套在手上甩啊甩的,破锣嗓一路唱回来。
简直丢脸死了。
醉成这样,一群人只好就近到江孟擎住处待一晚。
她醉得离谱,连走路都会去撞壁,让载她的阿勤胆战心惊,她还一路缠闹。
“阿勤、阿勤,我们是好兄弟对不对?陪我唱歌——”
“阿勤,亲爱的阿勤,我们再来干杯。”
“阿勤,阿勤,你最好了,人家走不动,背我啦!”
“阿勤,阿勤,我睡不着,陪我聊天啦!”
满口的阿勤,听得让人莫名郁闷。
江孟擎头大得要命,找凶手。
“到底是谁说她酒量好的?”两瓶啤酒就挂了!
“小臻告诉我的。”阿铭赶紧撇清关系。
“她……她自己说的。”小臻好无辜。
很好!原来所谓的“酒量好”,只是据说!还是据一个两瓶啤酒就挂了的当事人所说!
他才刚要张口,就被床上的说话声截断,不安分的小醉鬼企图爬下床。
“阿勤、阿勤,我问你哦!”
“好,让妳问。”
“你是不是一个诚实的好小孩?”
“是。”
“那我问的问题你会不会诚实回答?”
“会。”安抚醉鬼,只要顺着她的意思回答就对了,否则难保地不会哭得惊天动地给你看。
“那你有没有看过?”
“……有。”所有人全瞪向他。啧啧啧!黑矸仔袋豆油,看不出来这么忠厚老实的阿勤也会看。
“妳问这个干么啦!”难不成想和他实地演练?如果是的话,就算当众丢脸也值得了。
“没有啊!”她眨眨眼,天真无邪。“我只是要测试你会不会说实话而已。”
脸部一束肌肉在抽动,钟劭勤深吸了一口气。“好,妳现在测试完了,然后呢?”
她突然一脸认真,猛地移近他。
喝!阿勤被那张突如其来凑近他的脸给吓到,猛地往后退,撞到床头灯,痛得几乎飙出一泡男儿泪。
“哇靠,小苹该不会想狼吻阿勤吧!”阿铭看得叹为观止。
猛,真猛!看不出来小苹喝了酒之后,更加爆发力十足。
“妳、妳干么?”阿勤忍着泪,揉着头上新出炉的肿包。
“阿勤,你老实说哦!我长得漂不漂亮?”
“漂、漂亮。”干么突然问他漂不漂亮的问题,难不成……他没来由地,脸红了。
“那,你会觉得我很没有女人味吗?”
“不会。”
“可是你们男生,不是都喜欢温柔可爱、说话轻声细语的女生吗?我这么不可爱……”
“才不是!在我心目中,妳是最可爱的。”
“真的吗?”
“真的!”只要她一句话,他马上飙去最近的庙口斩鸡头,以明心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