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试试看,静雨,我真的想试试看……”
“那,就去试吧,只要你确定,真的不缓筢悔。”
能说什么呢?爱与被爱,每个人的抉择不同,我选择了义无反顾地去爱,而靖阳,她疲倦了,放弃坚持,只想好好享受女人被宠、被爱的权利,我能说她错了吗?
也许,靖阳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
放掉对张佑轩的苦候与期待,不再深陷於永远得不到回应的苦涩中,单单纯纯地,去享受被追求、被宠爱的感觉,这样的她,笑容比以往还要多。
只除了,偶尔夜深人静,会见她呆坐在书桌前,握著胸前的链坠,失神地不知在想什么。
那对水晶耳环,她从没戴过,一次都没有,却时时抱在胸前许久,舍不得放下。
我真的很担心,私底下也问过宁夏,我们不阻止她,真的是对的吗?她看起来,明明还放不下张佑轩。
宁夏耸耸肩,回我说:“感情是要心甘情愿的,又没人逼她,她要是觉得这样会比较开心,我们能说什么?”
不过,我依然找了个没课的下午,硬拉著宁夏陪我去张佑轩工作的那家简餐店。我问他,知不知道靖阳交男朋友的事?
他僵默了下,点头表示知道。
靖阳有带他来这里吃过饭。
我瞄了眼记事本上的字迹。“那,你都没什么感觉吗?她这次是认真的,不是在赌气。”
这样,很好啊!她看起来,很开心。
靖阳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值得最好的一切。我早就知道,她需要一个像他那样的男人保护,我很替她高兴,她找到了真爱。
如果,她受到委屈,请你一定要让我知道,好不好?
两个笨蛋,真的是两个笨蛋!
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靖阳最大的委屈,是在他这里受的!
也许,靖阳真的能够放下过去那段苦恋了,因为她现在开口闭口,都是庄浩丰,嘴角带著浅浅的笑,告诉我们,他今天又给了她什么浪漫惊喜。
她真的放下张佑轩了吗?她真的,爱上庄浩丰了吗?或者,只是短暂被浪漫迷眩了眼?因为在张佑轩那里受了太多的委屈和挫折,庄浩丰的温柔宠爱来得正是时候?
在她感情最空虚脆弱时,庄浩丰抓对了时机乘虚而入,那样强势却又不失温柔的追求方式,一般女孩子是很难招架的,所以,靖阳沦陷了。
她说,她终於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
她说,她让他吻了她。
她说,看到他那么认真地对待她,而她却还不时想著佑轩,就会觉得好有罪恶感,好对不起他。
她说,她要忘掉张佑轩,尝试去爱他。
她说了好多好多,如果她真能做到她说的,我会给她满满的祝福,祝福她迎向全新的感情。
但是那一天,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的乐观想法,又破灭了。
她打扮得明艳动人,甜甜蜜蜜去赴约,而我窝在寝室K我的行销学,明天要小考,那两只小表还得靠我帮她们闯关——(不准嘘我,哪个学生没作过弊的,叫他站出来!)
大约在宿舍即将关闭时,那两只小表同时回来,而其中一只,一双眼睛肿得吓人。
“怎么回事?”我问扶著靖阳进门的宁夏。
宁夏耸耸肩。“哇啊知?!罢刚回来,就看她蹲在大楼角落哭得要死要活。”
我担忧地上前,才刚想问点什么,一碰到她的脸,她就趴在我肩上,放声痛哭。
我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惊吓,宁夏也是!从没见她这么失常,那是极绝望、声嘶力竭的哭法,我心知有异,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那一夜,谁都没睡,断断续续盘问了她一整夜,才知道他们去看夜景,四下无人时,庄浩丰不顾她的反抗,在车上强暴了她。
宁夏气得半死,直说要找人去揍他——如果不是靖阳拚死拚活,哭著阻止的话。
后来,庄浩丰向她解释,连连请求她的原谅,说是因为她太美了,他真的很爱她,才会一时感情蒙蔽理智,做出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
但是,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会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得到她吗?
什么情不自禁,全是男人为自己月兑罪的说词,他是人,不是禽兽,为什么不能控制好自己的下半身?
他根本没有顾虑靖阳的感受,一个不尊重她的男人,还谈什么爱与珍惜?他连张佑轩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我和宁夏,都劝她快点分手,这种烂人,不值得她再浪费时间,甚至主张她去报警,告死那个贱男人。
她却哭著摇头。“都这样了,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我恍然明白,靖阳看似作风开放,思想前卫,那全是保护色,其实骨子里,有著最传统保守的观念,是他的人,就死心认定。
我骂她笨!
她掉著泪回我:“其实这样也好,断了最后的希望,我就可以全心去经营现在的感情,不会再去奢望永远不会属於我的东西了……”
是吗?我怀疑。
她走的,不是通往幸福的路,而是一条充满压抑与屈就的路,我恍然发觉。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快乐?
那件事情发生过后的一个多月,靖阳皱眉的频率增加了,老是看她拿起手机拨打,又失神地放下。
我问她:“又联络不到人?”
她摇头。“不是没接就是别人代接,他老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忙。”
是吗?当初追求人家的时候,我看他就闲得很,成天没事做地绕在靖阳身边打转,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还看得见他低姿态地请求原谅,满口甜言爱语;之后的几个礼拜,电话、温馨消夜也没断过;一个月过后,见到他的人的次数就渐渐少了,直到现在,甚至让她找不到人。
“静雨,我好怕……”
“怕什么?了不起就是重新来过。”说穿了,她也不见得多爱庄浩丰,只是一种女人的宿命感,对夺去她童贞的那个人,一种莫名的执著。
“我不行,我放不开,我已经什么都给他了……”她摇著头,脸上的惶然、慌惧,让我不忍心再多说什么。
“静雨……”
“什么事?”
“如果……”她欲言又止,又摇摇头。“没有。”
“到底什么事?你这样我很担心。”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怀孕了,怎么办?”
手上厚厚的商事法差点砸到我的脚。“不会吧?”
她忧惧地抬眼。“我不知道……那个……到现在还没来。”
“要命!你怎么现在才讲!”我心脏差点无力,跳起来往外冲。
“静雨,你去哪里?”
“买验孕棒,你不要乱跑,乖乖在宿舍等我!”
半个小时过后,我买了验孕棒回来,很不幸的是,我们的担忧成真,靖阳确实怀孕了。
紧急将宁夏call回来,三个人互瞪著眼,脑袋空白。
“怎么办?”你问我,我问你,谁都没有答案。
毕竟,我也只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这种事,实在不会处理。
“我……去找他。”良久,靖阳轻轻地说了出来。
也对,再怎么说,他也是孩子的爸爸,要怎么处理,得由他们两个去决定。
“我陪你去。”地那副心神恍惚的模样,我实在不放心。
但是靖阳坚决婉拒。“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靖阳出去了,而我和宁夏,持续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