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设计了她,赔偿天原泽一公司损失的金钱是天文数字,我让她一无所有。”上官曜简单的解释。
如果不是她刻意收买了他的部下,如果不是她急着跟天原泽一签订契约,那么她就应该会发现那份草稿,其实藏着很大的问题。因为里面提到的技术,祁庆兰根本没有办法得到授权,当侵权的纠纷爆发,她就必须负起完全责任,赔偿另一个当事人的名誉与权利的损失。
虽然走到这一步花费了他多年的心血和时间,但是,很值得。光是她拿烟萝当筹码逼着他离开,这罪就足够了。
“为什么?”她不懂,真的不懂,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去对付大姑妈。
“因为她害死了我父亲。”蓦然冷下了音调,上官曜恨意难平。“她买通了司机,借由意外杀了我父亲。”
“那不是意外?”她万分讶异。
上官曜冷笑了声。“原本我也这么认为,直到那女人找上门。她告诉我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那个和你一同上车的女人?”她的脑海里蓦地浮现一个影像。那次会面,那个陌生的背影。
“她是那个肇事司机的妻子,她生了重病需要钱,祁庆兰给了司机一个选择,是看着他心爱的女人死,还是用她给的钱救命。”
“司机选择救他心爱的女人。”选择任何一方都是一条生命消逝。
“所以我父亲死了,她接手了一切。”他咬牙切齿的说着。
“那司机呢?”他们有美好的结局吗?
“司机在牢里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自杀了,留下遗书要向我道歉,他吩咐他的妻子要让我知道真相。他不是最坏的人,他只是做错了选择。”上官曜对无辜的加害者没有怨恨。他难以忍受的是祁庆兰拿着人性弱点为所欲为的卑鄙。她视人命为无物,任意操纵他人的生死。
“没有办法抓她吗?”她不能相信怎有人能这般冷血的策谋人命。
“我没有证据,唯一的人证又自戕身亡。”
上官曜得知父亲的死因,一开始他气愤难平,却不急着和祁庆兰对质,因为他很清楚他没有她的任何把柄,他有得也只是司机的遗书和片面之词。
他奈何不了她。所以,他隐忍。
“你一定很生气又伤心。”
她回抱他,当初父亲和母亲一同发生意外时,她很难过,但那是意外。而上官曜父亲的死,却是残酷的遭人设计。她能完全了解上官曜和大姑妈水火不容的原因了。
“知道了事实,我决定要让她付出代价。”上官曜双手圈住烟萝,神情、语气皆平淡,平淡的叫人心口一凉。
他下定了决心,要为父亲报仇,那些暗地里使得手段、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为了报仇,他早蒙了心。
但是他没想到,祁庆兰做得更快更狠更绝。她趁着他出国读书,买通了律师,将一些产业慢慢的、神不知鬼不觉的移到自己名下,一些不能动的,她就亏空公款,把取得的钱转进自己的帐户,她存心要他在满二十岁后要继承一切,都是空壳的。
而后,他被盯上了,不是走楼梯忽然被人推一把,要不就是公车到站前一秒被挤了出去,不然就是来往通勤的车子煞车被动了手脚。生活里陆续有些大大小小的状况发生,虽然他机警没遭到什么大伤害,但他已明确的知道,祁庆兰已容不下他,她派人袭击他,不伤他到严重致死,仅仅是威胁、恐吓也够他好受的。
她以为他会屈服,乖乖的作她的傀儡太子,但她错了。当他年满二十岁,他带着一群精英律师、会计师浩浩荡荡的回公司,结算祈庆兰为公司赚进得所有利润,他不要她的成就,他的事业他会自己创造,她让他带走她的钱。
三天之内,就把整个公司改朝换代。她被逼了出去,仅余一间她名下的公司陪她苟延残喘,她认为他看轻她,以为她只剩一间小鲍司不会有作为,没料到那是他给她的最后一击。
“她已经付出代价了。”她柔细的嗓音从他胸前闷闷的传出。
要这般算计大姑妈,他用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时间,她以为她已经够不快乐了,他却比她还不快乐好几倍。
“我知道。”
清嗅着她的发香,上官曜一点都不在乎祁庆兰会有什么下场,也许他不能让法律制裁她,但那些债务就够她一辈子难受了。比较可惜的是他看不到她现在落魄、凄凉的下场。
“那天原先生公司的情况会很严重吗?”她回想起天原泽一听见公司有事时的凝重表情。
“别担心,一些财务的损失,他已经用法律途径先取得了赔偿。”
他决定行动时,就料准了祁庆兰的财力范畴,他不会教那无辜卷入是非的对方受到任何波及。只是没想到,天原泽一是那个恰巧。
“那他们来是……”抬起头,她满脸疑惑,既然事情都处理好了,他们来做什么?
“他们来讨论—些合作方案,还有,来看你。”上官曜轻啄她微张得粉唇。
天原泽一的好风度,他记忆深刻,他是个可敬的对手。但是要是立场对换,他的作风是不容许自己放弃烟萝。
“看时间他们应该快到了。”
他才说着,桌上的话机红灯亮起。他伸手按下话键,秘书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开,“日本来的客人到了。”
祁烟萝一听到消息,赶忙从上官曜的腿上下来,她拉整衣摆,迅速回复平日模样。“头发有些乱了。”上官曜笑看着她所有动作,难得有熟悉的朋友来,看她期待的样子,想来她是闷坏了。
“那我去洗手间整理。”
她红臊微笑着,边抬手顺着发丝,边走往门口,她很想快点见到天原樱,跟她分享她和上官曜的进展。
上官曜微笑点头,见祁烟萝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按下话键要秘书去领人上来。
祁烟萝走进了洗手间,站在镜子前整理着微微凌乱的发丝,待整理完后,她才仔细的瞧着镜子里的自己。
瓷白的脸上还漾着淡淡的红润,被吻的微肿的唇瓣,迷蒙水亮的眼眸,这般被爱情呵宠的自己,看起来真的很幸福。
双手盛水醒了醒脸,冰冷的触感消去了颊上的热气,她对镜里的自己微笑着。
收拾好了心绪,祁烟萝才发现镜面的角落一直映着一道身影,那身影动也不动,她好奇的回头,在那深色低垂的帽沿下,她对上了一双她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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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上官曜招呼着远道而来的天原兄妹。
和天原泽一摊开文件谈论着日后的合作方向分析、研究了好一会,他却开始奇怪烟萝怎还不见踪影,他抬眼望了紧闭的门一眼,又回到公事上。
一旁的天原樱察觉他的分心,也只是挂着浅笑安静的等待。她特别冲洗了一份她们前些天一同出游赏樱时拍的照片。祁烟萝不在日本,害她突然觉得少了一个伴。
又过了好一会儿,上官曜终于按耐不下心口阵阵传来的焦虑,烟萝的异样令他觉得诡异不安。他示意停下讨论,按下话机的话键。“杨秘书麻烦你上洗手间帮我看看祁小姐在不在那儿?”
话机里传来回应,一会儿红灯又亮。
“总裁,洗手间里没有人,也没有同事见到祁小姐。”
听到了秘书的回答,上官曜越想越感不对劲,“你很确定洗手间里没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