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柔弱的翁又琳,哪是杨欣侬的对手,当下被她毫不留情的指责逼得泪眼汪汪。“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找个对我好的男人而已,这是每个女人都渴望的事嘛,你……把我说得好坏……”
“是!这是每个女人渴望,但是你做出同等的付出了吗?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无耻?在你奢求一个十全十美的情人时,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完美吗?你做得到你要求对方做的那些吗?你自己有多少缺点?说穿了,你那不叫任性,叫自私自利!一个只会要求别人,却从不自省的人,我打心底唾弃你!”
“我、我……”翁又琳被羞辱得哑口无言。
“别说了,欣侬。”毕竟是前女友,范行书见她伤心欲绝,心里也难受。
“我不是像她说的那样,行书,你相信我——”翁又琳脆弱地攀附著他,仿佛将他当成落海时的浮木,寻求依靠,那我见犹怜的神情,让范行书实在狠不下心推开她。
“范行书,我数到三,你最好推开她,晚了,你自己看著办!”杨欣侬面无表情,冷冷宣告。
“欣侬——”
她充耳不闻。“一、二——”
“行书,不要这样对我,我当初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现在才知道你有多好,让我们再重来一遍好不好……”翁又琳仰著泪眸,荏弱无依地乞怜。
“我——”他才张口,又被打断。
“除了装柔弱,像只吸血蛭般吸取男人的精力外,你还会什么?”
“你、你好过分——”翁又琳再度啜泣,哭得不能自已。
“够了,欣侬——”都哄不停又琳的泪了,她还在火上加油。
杨欣侬看得一把火月复中烧,卯起来削人。“要装柔弱,谁不会?我演技比你好一百倍!除了装出一副没用的样子来博取男人的同情外,你还会什么?简直是女性败类,我以你为耻——”
“我说够了!有必要说成这样惹人难受吗?”范行书扬高音量。
耙对她大小声!杨欣侬火大地喊:“三!”她瞪著还缠在他身上的八爪女。“很好,这就是你的决定吗?我走!”
“欣——”伸手想留她,扑了个空,身上缠了个人,又进退不得,混乱下只能眼睁睁看著她离去的背影,及——用力甩上的大门。
“呜呜,行书……”还在哭?!她泪怎么那么多啊!
简直是一团乱!
看了一下还在他身上作水灾的前女友,范行书瞪著眼,无语问苍天。
谁来告诉他,好好的求婚计划,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后来,好说歹说,总算劝停了翁又琳的泪,并且花了一番工夫让她理解,重修旧好的可能性等於零,他现在整颗心已经让另一个女人占据,而那个女人被他气跑了。然后,又是一次的八七水灾……
般定了这里的混乱,几乎是身心俱疲,但是,事情并没有完,因为那个被他气跑的女人显然很火大!
他好说歹说,道歉道得几乎闪了舌头,不只一次重复,他真的是无心的,当时情况太乱,他不是存心凶她……
但是她的回应,一概是千篇一律的——“你去死!”然后,狠狠挂他电话;去找她,也是当他的面甩上门,并且叫他滚。
挤光了脑浆还是想不出办法,只好求助身边的亲朋好友。
行威说:“简单啊,唱首情歌不就得了?这首可是公认的把妹霹雳歌呢,铁定奏效。”
“什么歌?”
“小薇啊,你可知道我多爱你,我要带你飞到天上去——”玻璃震动,山河动摇,为了他耳膜的安全性,他选择挂掉电话。
然后行云说:“啊咧——大哥,你呆到太平洋去了啦!难道看不出来她是在吃醋吗?要换作我,男朋友被别人不用钱似的拚命抱,我也会火大的拿刀砍人。”
“吃醋?!”他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可是——她叫我滚啊!”
“她叫你滚你就滚哦?不要这么老实好不好?她只是在使性子,不是真的要你走啦,你只要死皮赖脸一点,上去缠她,再说几句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的话,接下来别说上床,就是上天下海她都奉陪了。”
是这样吗?可是欣侬看起来很火大啊!他半信半疑。
最后是季耘,他只有简单几个字:“什么都不必做,带著你的心去找她。”
由医院注射完排铁剂回来,沛沛虚弱地靠在床头,抬眼轻瞥忙里忙外的母亲。
“你还想和范叔呕气多久?”
“谁要和那只没脑袋的呆头鹅呕气,浪费我的脑浆!”她冷哼,用力拉上窗帘,因为某只呆头鹅就站在楼下。
你讲这话摆明就是呕气!
沛沛凉凉地道:“那你干么不坐下来?”
“我高兴走来走去!”一肚子火!
没想到她一向理智成熟的母亲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她好笑地调侃:“还说不是呕气,那这几天,范叔来接我下课、去医院,是谁说我自己的女儿,用不著你鸡婆的?又是谁在他送消夜来赔罪时,三番两次当著他的面甩门的?这也就算了,我最不能谅解的是,你甩门不要紧,好歹消夜拿进来,那又不一定是给你吃的,里面也有我的分耶,你漠视我的人权,我抗议。”
“杨沛然,你有没有一点节操?”区区食物就将她收买了,枉费养她这么多年,气死她了!
“明明垂涎人家还要装高贵,这样就很有节操了吗?”
“谁垂涎他了!”她立刻反弹,气愤地抗议。“我是看他可怜,全世界的人都欺负他,连养的狗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才会日行一善,勉强接收下来,不然他早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好啊,那现在你不用委屈了,人家前女友稀罕得很,你要让贤吗?”
“那我祝他们白头偕老,要死趁早!”由齿缝挤出话来,咬得牙床松动。
沛沛暗笑到肠子打结。“还ㄍㄧㄥ,明明就爱人家爱得要死,你只是气他不懂你的心意,还为了他那个烂到不行的前女友对你大小声,心里头呕得快内伤。”
“杨沛然,我是生你来忤逆我的吗?”是啊,她很呕!这丫头到底拿了范行书多少好处?一颗心偏得不像话,存心和她作对。
“我说的是公道话。”果然,太诚实的人就是不受欢迎,天才总是寂寞的。
杨欣侬撩开窗帘,他还当真傻傻地站在大太阳底下。
“这笨蛋。”她喃喃低咒。
沛沛看在眼里,既然老妈拉不下脸,她身为人家的女儿,就要知分寸、解人意,她撑起还很虚弱的身子——
“你去哪?”
“阿娘,你嘛卡有良心欸,『透中逗』的,会中暑耶!”
杨欣侬抿紧唇,板著脸硬是不吭声。
沛沛直接当默许,自作主张的去开门让范行书进来。
“欣侬——气消了?”范行书迟疑地问,是她叫沛沛来开门的?
“没有。”
“那——”跨了一半的脚,没胆的想缩回。她如果还在生气,他是不是别去“忤逆”她比较好?
“先进来再说啦!”
“可是,她说我碍眼,叫我滚。”
“你就不会哄哄她哦?”连这也要她教,生孩子要不要教?
别说老妈,连她都火大了,这男人能不能少笨一点?
将他带进客厅,沛沛很识相——其实的很怕死的回房避难,接下来不管有任何哀鸿遍野的伤亡场面,都没她的事了!
“欣、欣侬——”他结结巴巴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