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投资顾问?他喝醉那天有提过,应该饿不死吧,我想。”
“饿不死?你太小看他了。如果你知道他投资理财的能力有多好,一定会吓得咬到舌头。别看他平日少根筋的样子,其实他领有专业会计师执照,对数字很有概念,擅於市场分析及精准的投资眼光,如果我说,你现在给他一百块,一年后他有本事给你一百万,你信不信?”
“……”舌头绕了半天,才勉强发出声音。“你,唬烂我的吧?”
“不然你以为他有什么本事买房子送妹妹,出资帮弟弟创业?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还是全权托他管理的呢!从他身上,我看到了什么叫大智若愚。”
“那他干么没事装穷!”她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或者我该这么说。他不是没本事,只是不想赚太多而已,因为用不著。”
“无法想像,这世上还有这么淡泊名利的人存在。”否则,就不会有太多为了名与利而迷失人性的例子了,只因为人类是个无底洞,她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会嫌钱太多。
“在为他惋惜?”
“不用试探我,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你放心,不管我怎么做,他只会更好,不会更坏。”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取得共识,各自挂上电话,她回房探视,见范行书依然安稳沈睡,才放心进厨房料理午餐。
照顾了范行书一整天,直到处理好晚餐,也让他吃下了药,她替他盖好被子,一面交代。“我在餐桌上准备了食物,用保鲜膜包著,你要是饿了,放进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了,闹钟我调好了,你晚点还要再吃一次药,记住了吗?”
“记住了。”他乖巧点头。
“还有,我帮你的衣服重新整理划分了,上衣在第一层,裤子第二层,内裤、袜子在第三层,比较常穿的都挂在上面,以后穿衣服会比较好找。还有,冷冻库有水饺,以后懒得下厨可以煮来吃;早餐的话也买了蛋饼皮,你只要打颗蛋,加些葱花和调味的东西就行了,很方便。”
“好。”依然乖巧点头。
“很好。那,你一个人,有问题吗?”
他摇头。
杨欣侬满意的起身,范行书也跟著慌张地坐起来。“你——要走了吗?”
“我得去上班啊!”
“噢。”他垂下头,不再说话。
杨欣侬实在拿他那副被遗弃的表情没辙,想了想,走到床头,拿起话筒拨了一串号码。“喂,老总,我今天不过去了……一点私人的事情……你管我这么多,养男人还养到让你看到咧……反正就这样了!”
她果断俐落地挂了电话,范行书始终盯著她瞧。
“睡过去一点。”她下达命令,他遵命照办。杨欣侬在他身边躺下,占了他一半的床位,拉来一半的棉被,分了他一颗枕头。
“你——不走了吗?”他不放心的确认。
“废话。”不然她是躺好看的啊!
范行书安然一笑,抱著枕头起身。
“你干么?”
“这里给你睡,我去——”
“你给我躺下。”不等他说完,她直接命令。
“噢。”不敢有意见,三秒钟,立刻在床上躺平。
她的话,他一向是无异议服从。
不知过了多久,范行书再度醒来,发现怀中多了团软绵绵、香喷喷的娇躯,他微微赧红了脸。
她刚刚不是还好好的躺在另一边吗?他一直很小心地不要碰触到她、占她便宜,他发誓,他真的没有动,连翻身都不敢,可是——她是什么时候睡到这里来的?小手还缠上他的腰!
看她睡得那么熟,他又不敢随便乱动,小心翼翼瞄了下埋在他胸壑的脸蛋,反正她睡著了,他鼓起勇气,悄悄地、很轻很轻地触模了下粉颊,柔柔女敕女敕的感觉,他贪心地多流连了一会儿,光滑细致的触感,让他指尖不舍得离开。
说实在的,她真的好漂亮,人又聪明,处理起事情果断明确,不像他,老是把人际关系弄得一团糟,难怪有那么多人在为她争风吃醋,他知道有很多、很多人喜欢她,真要比较起来,他实在没什么让她看得上眼的条件。
论外貌,他不特别出色;论家世,他平凡得可以;论收入,他赚的钱和那些大老板、公子哥儿的,更是完全不能比,可是好奇怪,为什么她会对他特别好呢?帮他整理屋子、照顾生病的他、舍弃名车,陪他风吹雨淋的坐一辆快作古的破车……她真的好委屈,在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更好的待遇时。
胸口有种闷闷疼疼的感觉,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他轻抚她眼下淡淡的暗影,她之前一晚下班都没休息,照顾他到现在,一定累坏了。
闹钟响了一声,他伸手按掉,确定没吵醒她,他松了口气,自己起身吃药,然后蹲回床边,傻气地看了她熟睡的娇颜一整晚!
当清晨第一丝阳光透过窗帘洒入,杨欣侬惊醒,右手抓来闹钟一看——
“唉呀,糟糕!闹钟怎么没响?天亮了啦,范行书,你吃药时间超过——咦?人呢?”
一颗头颅探了进来。“不要紧张,我有吃。你要不要起来吃早餐了?”
“你做的?”她下床穿上拖鞋,随意将长发缠个两圈,以发夹夹上,随他走向餐桌。
“嗯。”他将盘中有点焦的蛋饼推到她面前,脸色微微困窘。“照你教的方式做的,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成功,没有你做的好吃。”
“我对吃的不挑,可以吃就好。”她吃了两口——嗯,有点咸。
“其实不好吃,对不对?”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吃。“已经比我想像中的好太多了。要是一次做太好吃,下次就没有进步空间了。”
范行书感动地对著她笑。
几绺没夹好的发丝自然垂落,自成风情。
她好像不管何时何地,都可以美得让人不舍移目,就算是刚睡醒时,慵懒妩媚的娇态。
他目光痴愣地望著。
“傻啦?”两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贴往他额头测温。“还好,没发烧啊!喂,哪里不舒服要说哦!”
他摇摇头,拉下她的手。“我会照顾自己,你不要担心。”
“嗯哼!”完全无意义的哼应,眼神透露著怀疑。
范行书没和她瞧不起人的态度计较,收起空盘,欲言又止。“那个……欣侬……”
“嗯?”
“没、没事!”他心慌地摇头,收了盘子躲进厨房。
没、事?!杨欣侬不以为然地轻哼,他要真的没事,她杨欣侬就跟他姓!
她闲闲地倚在门边,打算看这个根本藏不住心事的家伙能ㄍㄧㄥ多久。
“欣侬,我买车好不好?”伴著哗啦啦的流水声,他轻问出口。
“你觉得好就好。”她好像也没立场表达意见吧?
“那你喜欢什么车?”
“问我?要买车的人是你吧?”
“可是……”他低垂著头,无意识地清洗碗盘。“你不是说,很多人开著名车,等你当香车上的美人,我是没办法和他们比,但是起码不能让你太委屈。你好久没穿裙子了,因为坐我的车不方便,而且,有时候下雨,就算再小心都会让你淋到雨……”
原来这才是他想买车的原因,而不是老爷爷机车终於安享天年。
“如果你是为了我才想买车的话,我倒认为骑机车也没什么不好,否则我就不能非礼你了。”其实坐在后座,偶尔胡作非为一下,也有无穷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