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妳有任何一丝丝的怨对,大可以回去找他!”
“那不是太辜负你的厚爱了吗?呵呵你要玩嘛,我就陪你玩啊,有什么不对?”我空洞地笑着,连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在笑什么‥
他睁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海宁,我真的很心痛,相处这么多年,妳居然如此不了解我。”
“是吗?我误会了?那你解释啊!傍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说服我,你不是那么卑劣的人!”我激动地吼了出来,我等着说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他抬头看我,眼神很悲哀。“妳都已经将我定罪了,我还能说什么?”
“是啊。你无话可说‥‥”所以我没有冤枉他,不是吗?
“这些日子‥‥我让妳觉得,我只是在“玩”吗?”
“否则呢?我早看破了,男人全都一个德行,上半身给一个女人,下半身再分给另一个女人,你知不知道,像你这种男人,真的很脏!”
“是吗?妳是这样看我的?”他心灰意冷,无力地开口。“海宁,我对妳是认真的。”
“认真?呵,你跟我谈认真?!”一个脚踏两条船的男人,跟我谈认真?!
“如果我不认真,何必弄得家里鸡飞狗跳,只为了争取扁明正大和妳在一起的自由?我是真的想陪妳走完长长的一生,妳知道吗?”
“你想陪我走完长长的一生?那宋可薇呢?你又将她置于何地?”
“这与她无关。”他皱眉。
“男人一旦变心,全都像你这样吗?迎新人,拋旧爱,把过去全都一笔抹杀,你比童圣阳更薄情!但是你错了,我不是程予洁,我不稀罕一个三心二意、用情不专的男人!”
他点头,再点头,退开一步看我。“这就是妳要的吗?用最决然的方式报复,狠狠伤害我,为自己挣回一口气,这样妳就会快乐?”
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好,那么我告诉妳,妳成功了,我被妳伤得很重,这样,妳好过些了吗?”
他没再多看我一眼,转身独自离去。
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没回头,开口道:“我只问妳最后一句妳对我,有没有一点真心?就算只是一点?”
我眠紧唇,不说话。
曾经。我挖心掏肺,想把一切都给他,可是他回报我的是什么?既然当初不稀罕,今天又何必再问我?
“好,我懂了。”
在我残忍的沉默下,他头也不回的离去,一步一步,走出我的生命…
得偿所愿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意,我只觉得身体全被抽空了,无力地靠坐在树底下,空空洞洞的,蔚蓝如洗的天空,我只看到一片灰…
一个月过去了,我不知道,这三十天我是怎么过的,失去了喜怒哀乐的感应能力,心头一片麻麻木木。
身边所有的人都当我是失恋了。
我算失恋吗?那根本不算是一场恋爱,而且还是我不要他的。
是的,我不要他,我不稀罕他,所以我也不是在为他伤心。
一个礼拜前,我接到程予洁的电话,说程予默要和宋可薇订婚了,警告我放过她哥哥,别再纠缠他‥
呵,可笑,既然我都不要他了,还担心我丢搞破坏吗?
这我并不意外,我早预料到他会回宋可薇的身边了,哪有什么好难过的?
币掉这通无聊的电话,我照常出去吃我的晚餐,夹了一堆菜想证明自己的好食欲,但是看着盘内的食物,身边再也没人帮我挑掉萝卜丝,我的胸口没来由地揪紧,吸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了些什么,只是机械式的将食物往嘴里塞,最后看着空掉的盘子,发现自己还真神奇的吃光了比平日多一倍的分量。
出了店门,才难受的大吐特吐
一定是太难吃了,下次不要来这家餐馆。我在心底告诉自己。
吐光了胃里的东西,我虚软得几乎撑不住身体重量,夜风吹来…好冷。
我环抱住微颤的身躯,一股冻人的冷意,由骨子里直透出来,寒彻心房,我忘了带外套出来,也没人再抱着我互俱取暖了。
回到家,我不让自己多想,早早就钻进被窝里,寻个好眠。
但是凌晨两点了,我还是没睡着。
伸出去的手扑了个空,我茫然地看着无所适从的手,找不到习惯缠抱的对象,恨靠过去的身体失去了密密收容的怀抱,冷得连心都痛了
我睁着眼,了无睡意的看着身边空冷的床位。以前从没发现这张床这么大,怎么睡都睡不暖‥
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连一秒都没有停顿,火速由床上惊跳起来,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往门口
“叔叔?”不知是讶异还是失望,我神情呆滞,强大的失落感,几乎令我站不住脚。
我到底在慌什么?急什么?
或者,我到底在盼什么?期待什么?
只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我却回答不了自己。
叔叔用一种了然于心的眼神看着我,问道:“不请我进去坐?”
“唤,请进。”我连忙招呼他进门,到厨房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这么晚了,救叔怎么会来?”
“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和妳谈谈,所以就坐夜车赶着下高雄来了。”
我十指交握着,不敢看他。
他会跟我谈什么,我心里有数。叔叔对我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这些年的恩义,我一直放在心上,面对他,我有一分说不出来的歉疚。
“对不起,叔叔‥‥”
“别说对不起,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后悔疼妳。”
我惊讶地张大眼。他不怪我把那个家弄得天翻地覆?
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轻叹。“这些孩子中,我最疼爱的就是妳了,妳的性子我怎么会模不透几分?如果不是受了太大的伤害,妳是不会这样做的。”
“叔叔‥‥”我说不出话来。叔叔的宽容,让我好羞惭。
“愿意听叔叔几句话吗?”
“叔叔请说。”
“妳这样对予默,很不公平。我懂妳,也懂予默,我不相信他会做出妳所指控的那些事,他如果要做早做了,不会等到现在。”
我呼吸一窒。“叔叔?”他的意思是‥
“傻孩子!予默很爱妳,妳感觉不出来吗?他不是那种没定力,禁不起诱惑的男人,而是他本来就爱妳,比童圣阳更早、更久。知道妳和童圣阳交往时,他整个人有多沉郁,一天说不上三句话,茫然得像是没有人生方向,说他是行尸走肉都没人会反对,我也是到那时,才看穿他的心事。”
“但是他不说,也不要我去对妳说什么,最重要的是,妳快乐就好。他是这样对妳的!怎么可能为了一己之私,恶意的去破坏妳和童圣阳?八成是予洁自作主张。”
我一惊,心揪了起来。“可是‥‥他没解释啊!”
“妳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吗?从一开始,妳就已经将他定罪了。”
我哑口无言‥
“还有,妳知不知道,予洁和童圣阳也分开了,为什么?那是予默的意思,他告诉予洁,她可以和任何男人在一起,就是不许和童圣阳,不论最后妳还会不会回到童圣阳身边都一样。
“那天我在场,我知道予洁并不情愿,只是予默说了一句话:“妳可以和他在一起,但是这辈子,不必再喊我哥哥。”为了妳,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妹妹讲那么重的话,因为他知道,只要予洁和童圣阳还在一起的一天,对妳就是一种羞辱、一种伤害。甚至为了怕年轻气盛的予洁再做出什么幼稚行为,他拿出多年前的那个赌约,唯一要求她做的一件事,就是要她出国留学,远远把妳和她隔开,为的也只是怕妳再受到什么伤害,但是这些,他不会告诉妳。予默的个性妳难道还不清楚?他是那种情感内敛、只做不说的人,就算挖心掏肺地在付出,他也不会给妳压力,只等妳慢慢地、一点一滴去体会,这是他的体贴,也是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