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作对她来讲,是一项对自己的挑战,肯定自我的能力,让她活得更有自信,虽然在儿子面前老是丢足了脸,但是在工作岗位上,她可是从容自得,表现得无懈可击哦!
忙了几天,一切总算是上了轨道,处理起事情来明快果断、游刃有余,一上任,杰出优秀的表现立即嬴来底下员工的信服,原先还对这年轻女子的能力有所质疑的人,再也不敢小觎她。
当然,这出色的工作绩效,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在众人欣羡她年纪轻轻便当上了总经理特助,并且前途无量的背后,她可也付出了代价——那便是永无止尽的忙碌,让她就连午休时间都不得清闲。
正埋首在某宗合作方案之际,一声清晰的敲门声响起。
邵伟凡由虚掩的门扉探进头来。“还在忙吗?”
“唔,差不多了。”确定备妥资料,她抬头报备了声。“下午我要亲自去一趟远宁,谈谈这个合作案。根据我这几天所得到的资讯,远宁在台湾是数一数二的企业集团,能与他们合作,对于进军台湾商场将会是一大助力。”
所以说,这么重大的事,必得由她或邵伟凡亲自洽谈,若是吹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邵伟凡好无奈,压下她忙个不停的小手。“你能不能别开口闭口的公事?现在是休息时间,难不成你想累坏自己?”
童采宁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态度温淡有礼。“不会的,我这么大个人了,会照顾自己的。”
心知她有意回避,他暗叹一声,主动转移话题。“小旭最近好吗?”
说到宝贝儿子,她脸上浮起柔和而满足的光芒。“入学前做过学术科的测验,老师说他有超龄的智慧,建议他直接跳级读国中。”
“你还真能生,居然生出个天才儿童。”一直都知道小旭比一般同龄的孩子早熟且聪明,没想到还是个资优儿童呢!
“可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
“童年只有一次,我不想他年纪小小,就去背负升学的压力。”
“那倒也是。”毕竟还是孩子嘛,就该纯真无邪,尽情地嬉笑玩耍。
“那小旭怎么说呢?他住得还习惯吗?”
“当然。我们母子很能随遇而安。”当还在英国时,她就问过儿子的意见了,他并不特别在意自己的就学环境,很能为她设想。
“等这里的情况稳定,大致也要三、两年的时间,到时候,是留下,还是回英国,我们看看情形再讨论了。”
当初,在研讨有关开发台湾商机的企划案时,他正需要一个能力卓越的人来帮他的忙,那时几名身居要职的主管,意愿并不高,只因这段居留期过长,而这些人不是有家室,便是有着感情上的牵绊,哪肯远赴他乡?就算有着高昂的挑战性,以及升迁良机,也没人肯点头。
然后,这当中年纪最轻的采宁,自告奋勇地接下这烫手山芋。
私心里,他其实有着正中下怀的雀跃,毕竟,他始终没能捉住她的心,离开的这些日子会有什么变化,正是他最担忧的。
他根本就不想离她太远,现在她主动追随,他自是再开心不过了。
他非得好好看紧她不可,有句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他持之以恒,用真情感动她,相信佳人的芳心早晚会属于他!
???
下了计程车,童采宁微眯起眼,仰视矗立在眼前、足足有四十多层楼高的壮观建筑物。
听说这栋建筑物的创始人,是靠自身的能力白手起家,而且年纪很轻,跳月兑了一般人对企业家那种五十出头、头顶微凸、顶着脾酒肚之类的刻版认定。
未及三十就已经有这等成就,简直令人想不佩服都不行。
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动力,鞭策他去奋斗出这番光景?那一定得是极坚定的意念吧?
才干不凡,再加上外貌俊帅出众,简直就是白马王子的最佳典范,足以迷煞千万佳丽,有他在,全场不用灯泡都会发亮,这是她由助手那儿听来的。
她倒要看看,这名英俊多金的男人,有没有办法连她也迷到晕头转向。
底下三十几层楼,分租给其他公司团体,据她初步估计,这光是每月租金,就够他花钱花到手软,更别提其他了。
由三十五楼开始,是远宁的总公司。
她被带往会客室,等候那个日理万机的总裁大忙人。
纪沛阳由顶楼的休息室,搭乘私人电梯下楼来。
休息了一上午,头疼欲裂的情况仍是没好转多少。
昨晚与客户应酬,多喝了几杯,现在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宿醉感。
他苦笑一声。
说来有些悲哀。他从来都不是嗜酒如命的人,而那个本该是最温暖的家,却让他感觉像是一座几乎令他窒息的牢笼,他没勇气跨进一步,原本的滴酒不沾,却被逼得只能以此寻求解月兑。
昨晚,又梦见她了,梦见过往的种种,一幕幕清晰如昨,一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她每一记轻颦浅笑,以及娇躯的柔软温香……
醒来后,只遗留苦涩与惆怅。
是啊,她早就离开他了,在七年前。
她是带着破碎的心离开的,他永远都忘不了。
他给了她痛苦,然而,她又何尝不是?这些年来,他所承受的,只能说是一场醒不来的梦魇,他并不比她好过多少啊!
究竟,是谁亏欠了谁?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分不清楚。
按着隐隐发疼的太阳穴,他随代秘书泡杯浓茶,便要进总裁办公室。就在转身的同时,一道似曾相识的倩影自眼角余光掠过,他浑身一震。
是昨夜残梦未醒吗?
屏息地回眸望去,三两名员工穿梭在走道上,却不是他所渴盼的。
傻呀!纪沛阳,明知她早已远去,为什么这些年来,你还在下意识的寻寻觅觅,在茫茫人海中,企图找着相似的身影,就是不肯看破?
他在心底嘲弄着自己的昏昧,迈开沉重的步伐回到办公室。
“总裁,代表迅伟合作案的接洽人已经在会客室等候了,您要见她吗?”年轻貌美的女秘书将浓茶放下,恭敬地请示。
“请她进来。”他眉心深蹙,强忍身体的不适。
他就是接获秘书的知会,才会下楼来的。与人有约,他从不失信,否则他现在不会坐在这里。
啜了口浓茶让脑子清醒些,他疲惫地往后靠向椅背,无力地闭上了眼。
叩叩!
两声礼貌的敲门声传入耳中。“总裁,童小姐到了。”
童?她也姓童?
呵!那又如何呢?反正不会是她。
一次次的期待,一次次的失望,伤痕多到他已经学会不再抱任何希望了,反正最终无疑的只会是失落。
既然明知如此,何必还要再折磨自己?
“请进。”他淡漠地出声,甚至连看的都没有。
“谢谢。”向带路的秘书颔首示意后,她望向那位早已久仰大名、好奇得不得了的青年才俊。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糟糕,也许她来错时间了。
她偏着头,礼貌性的送出关怀。“纪总裁,您还好吧?”
纪沛阳甩甩头,那太过熟悉的清柔音浪,多似七年来午夜梦回中,深深萦绕心臆的她……
这让他脑袋更加昏沉。
疯了你!纪沛阳,大白天都会产生幻觉。
他一手撑着额,一面揉了揉抽疼的两鬓,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强打起精神会客。
“请坐,童小——”头一抬,四目相接的刹那,声音全卡在喉咙里。
童采宁倒吸一口气,忘形地惊呼:“你——”
天!是她,真的是她!这真的不是幻觉?!
他闭了下眼,脑子一片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