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下心漠视他不加掩饰的关怀,冷淡地说:“你的问题似乎不在检查范围内。”
“念筑!”书淮的心阵阵抽搐,面对曾经耳鬓厮磨、投下深切感情的恋人,如今却冷淡如陌路,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他感到悲痛?造成这一切情势的原因只有一个。“我明白了,妳不希望和我有任何牵扯是为了避免杜文康的误会,是吗?”
不!不是的,完全不是这样,我是怕你受到伤害呀!
然而,她说出口的却是:“是的,如果可能,我们最好都别见面。”
书淮目光深沉的盯着她良久,然后沉痛地开口:“好!我会如妳所愿。”
他拿着面前的资料起身走向她。“这是你历年来的病历报告,妳把它拿去给我父亲,从此我们就再无瓜葛。”他知道说出这些话后,等于是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念筑听着这些令她芳心俱碎的话,心中哀痛莫名,但她仍强打起精神,递给他一抹如花笑靥。“谢谢你的成全。”
书淮笑得好萧索。“不客气。”
“那我走了。”念筑接过病历报告站起身。
“再见。”书淮面无表情地说。
转过身,念筑强迫自己踏出如千斤重的脚,一步一步地走向门外,每走一步,书淮彷佛也一步步远离她的生命中,当她触及门把时,犹如触电般迅速缩回了手。她冲动的转身,恋恋不舍的深深看了他一眼,彷佛要把他的容貌牢牢印在脑海中。
她眼底蓄满了不争气的泪水,就在即将淌下之际,她匆匆开了门离去。
书淮错愕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虽然她走得如此仓促,但他仍眼尖的看到她那颗已然滑落的泪珠。
她究竟为谁而落泪?书淮压根儿也没想到那个人会是自己。
一扇木门,隔开了两个心碎的有情人。
第七章
自从那日在医院一别后,书淮就再也没有见到念筑,但她的倩影依旧盘踞在他脑海,占住所有的思考空间。
他憎恨自己这种提得起放不下的懦夫行径,但,他就是不由自主。
一阵沉稳的叩门声将他拉回现实,收起杂乱无章的思绪,他沉着地说:“请进。”
“书淮。”进来的人是楚慕风。
“爸!”书淮惊喜的叫唤。
自从那晚和父亲决裂之后,这是他首度放段主动来找书淮。
楚慕风坐在沙发上,说:“我想了很久,或许羽寒的话是对的,我不该阻挠你和念筑的感情。”
书淮的反应却没有楚慕风预期的欣喜。“爸,我和她已经是过去式了。”
“为什么?我已经想通了,不会再阻止你们了。”他急忙向书淮保证。
“不是因为您的关系,是……算了,或许我注定要孤独的终其一生。”书淮的口气充满了无奈。
楚慕风知道他有必要拉书淮一把,否则他极有可能真的“孤独的终其一生”。
“书淮,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告诉我念筑的身体状况。”书淮回答。
“很糟!”他说。“上次我为她做了检查时,发现她血压低得不象话,还有她脑中那个血块已渐渐压迫到视神经,若不开刀清除,恐怕有失明之虞。”
这个讯息犹如一把利刃般狠狠戳进书淮的五脏六腑,痛得他无法思考,不能言语。
“书淮?”楚慕风见他久久没有反应,不禁担忧地叫唤。
“为什么不让她开刀?”书淮总算有知觉了,然而声音却充满了对念筑无尽的痛怜与不舍。
“她的家人不同意。”
“那念筑呢?”
“她没意见,更正确的说法是,她不在乎。”
“不在乎?”书淮眼中突然燃起两簇无名的怒火。“该死的女人!难道她就不能多珍惜自己一点?她一定要看到我为她饱受心痛的折磨她才甘心是不是?”
“书淮!你不是她,你怎会明白她所承受的是什么样的煎熬?她现在还能活着全凭她过人的意志力,换作常人早就受不了了,你怎还忍心再责怪她?”楚慕风义正辞严地说。
“爸,对不起,我只是……”
“我能谅解你的心情,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保住念筑的小命。”
书淮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既然念筑的父母不愿让她冒险开刀,那么我们只能以药物治疗。爸,这件事就交给我,好吗?”
“好,爸爸对你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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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书淮将他研究苦思良久的药方交与楚慕风。
“爸,这是我开的处方,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问题是没有,只不过……”楚慕风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它并不能根治念筑的病。”
“没错,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最重要的还是得让念筑尽快开刀。”
“不管怎样,至少它能有效控制住血块,先稳住她的情况,其它的以后再做打算。”
“我也是这么想。”书淮无力地说。
楚慕风此时才发现书淮满脸的倦意。“书淮,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当然不是。”他可没说谎,因为他有在书桌上小憩了半个钟头。
“那你怎么一副疲倦样?”
“有吗?”他心虚的否认。
楚慕风也心知肚明,遂不再追问。“对了,念筑的药是要你拿去给她呢还是……”
“我不去。”书淮强烈的回绝。
“为什么?”楚慕风惊愕地问。
“她不想见到我,还是您送去好了。喔,还有,别让她知道这药是我开的。”
“这又是为什么?”楚慕风满月复疑问。
“还是那句老话,她不会乐意知道的。”
楚慕风满脑的问号。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彼此倾心相爱,但为何书淮会说出这种令人扼腕又吐血的话来?“呃,书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之间清楚得很,我和她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您别一厢情愿的把我们扯在一起。”
“两个世界?我还人鬼殊途咧!什么论调?”楚慕风没好气地说道。
书淮无奈地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更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两个人,行了吧?”
“哪用得着八竿子,一根红线就可以把你们牵在一块儿了。”楚慕风语带双关地说道。
“爸,您的改变未免也太大了点吧?前几天才咄咄逼人的要我在您和念筑之间做出选择,今天就巧扮乔太守来乱点鸳鸯谱,真是天壤之别,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这个……柏林围墙都可以在一夕之间倾倒,我当然也可以一改初衷,欣然接受念筑成为我的儿媳,否则我要是再固执的话,今生就甭想抱孙了。”楚慕风在腼腆之余,还不忘为自己找台阶下。
“是喔,反正作白日梦是不用本钱的。”书淮冷不防的接口道。
“臭小子,居然这样泼你老爸的冷水。”楚慕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书淮苦笑。“我只是想让您看清事实。”
“笨儿子,看不清事实的人是你。”
“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争议这件事情上,总有一天您会明白的。”书淮边说边往门口走去。
楚慕风也不甘示弱地回嘴道:“我将这句话转送给你。”
书淮一愣,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楚慕风的视线。
望著书淮治逝的背影,楚慕风不禁感触良多的逸出一声轻叹。唉!究竟要到何时,他们才能看清自己的心,停止对彼此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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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筑病了!
自从那天自医院回来之后,她的意志力明显的消沉下去,健康状态每下愈况,终至卧病在床。
凌亦恒和柳心眉见状更是心急如焚,他们曾不只一次请楚慕风上门为念筑诊治,然而情况却毫无起色,一向聪明过人又冷静无比的孟樵知道问题的症结出在哪里,于是他去了一趟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