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庭敛起笑意,“你想要什么?”
“师父的不传之秘。”
她哼了哼,“既然是不传,我怎么会知道?”
“妳是那臭老头最疼爱的徒弟,我就不信他没把所有看家的本领都传授给妳,不要当我是三岁小孩。”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蜻庭也火了。
左云门露出冰冷邪恶的笑容。“妳不肯交出来?那好。”
“你想做什么?”
“听说漕帮的总舵主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漕帮上下都仰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多可惜。”他恫吓的说。
她为之气结。
“可惜妳还没嫁人就要守寡,师兄也很替妳惋惜。”
蜻庭缓下脸色,不过笑意没有达到眼底。“那咱们就走着瞧吧!”她可不是被人唬大的。
“欧阳姑娘!”
“欧阳姑娘!”
褚缃和徐雍平的叫声由远而近,正朝他们这儿来。
“对了!”左云门笑里藏刀,在走之前附上临别赠礼。“他们要是问起妳认不认识我这个三番两次上门挑衅的人,妳会怎么说呢?说我曾经是妳师兄,漕帮的人会怎么想?我真的很想知道,哈哈!”
那嚣张狂妄的笑声让她头皮发麻。
这段日子在漕帮感受到的温暖和人情味,是她从未享有过的,蜻庭不希望被他们排拒,想到他们怀疑的眼神,甚至可能处处提防她,对她敬而远之……她从来下害怕任何事,这回她真的胆怯了。
“欧阳姑娘,原来妳在这儿。妳没事吧?”徐雍平跑得气喘如牛。“幸好妳平安无事,不然我真不晓得该怎么跟大师兄交代。”
张望四周,并没有发现其它人,褚缃随口问道:“只有妳吗?没有找到那个主使者?”
她喉头一窒,“呃……嗯。”
“那咱们先回去,再另外想办法吧!”
蜻庭迟疑的点了下头。
“弟兄们的伤怎么样了?”
虽然自己受了内伤,不过古观涛还是挂念着其它人的伤势,总是不肯安下心来歇息。“有没有找大夫来看过?要不要紧?”
徐雍平把他按回床榻。“大师兄,我已经请大夫来看过他们了,幸好没有伤到要害,不会有生命危险,你不要再替他们操心了,把汤药喝完之后,好好躺下来休息。”
接过递来的药碗,他不怕苦也不怕烫,一口气喝干。
“三师弟,记得要没受伤的兄弟轮班巡逻,小心戒备。”
一脸哭笑不得的徐雍平将空碗接过来。“大师兄,我再不济,这点小事还不需要你交代,我已经把话传下去了,你什么都不要想,先把伤养好再说。”
迸观涛慢慢运气,虽然还不太顺,但还没严重到必须躺下来的地步。“只是一点内伤,不打紧的。”
“再小的内伤也要注意,万一你倒下了,咱们怎么办?大师兄,算我求你行不行!”只差没跪下来而已。
他试着放轻松,不要把神经绷得太紧。“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休息。”
徐雍平这才露出释然的笑容。“这样才对,那我先出去了。”
听见门关上,他才闭上眼皮,盘腿打坐、调养生息。
喀!
“谁?”古观涛被这微细的开门声给惊动了。
娇小身影杵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你要休息了吗?那我明天再来好了。”
她也不晓得自己来做什么,已经有很多人探望他了,不差她一个,想了想还是打退堂鼓好了。
他正想着她,她就来了。“进来。”
这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外头磨蹭了半天,蜻庭才硬着头皮进门。
“你、你还好吧?”这是她生平头一次尝到内疚的滋味,因为事情是因她而起,他们只是遭到池鱼之殃,偏偏她又说不出口。
迸观涛将双脚放回地面,“我没事。”
“你那种爱逞英雄的毛病最好改一改,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忍不住念了两句。
他泛出浅浅的微笑。
蜻庭纳闷的斜瞅,“你笑什么?”按照之前的情况,他准会摆脸色给她看,怎么这回反常了,居然还给她笑,是不是那一掌也伤到脑袋了?
“很高兴听到妳这么关心我。”他说。
小脸登时飘上两朵红霞。
“你少臭美!谁关心你了?”她娇啐道。
“下次别一个人去追,万一对方真的来者不善,岂不是危险。”古观涛不免忧心的叮嘱着。
她撇了撇小嘴,“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以为自己是万夫莫敌,每次都冲到最前面,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迸观涛眼光泛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这点内伤我还挺得住,只要调养个两、三天就没什么大碍。”
“还笑?”蜻庭恶狠狠的瞪他,然后佯作很不甘愿的从系在腰上的荷包袋内拿出一只香袋,上头还绑了条红绳,上前将它挂在古观涛的项颈上,恶声恶气的交代着。“我放了张护身符在里头,有了它,那些妖魔鬼怪就无法靠近你,从现在开始都不准拿下来,不然出了事我可不管。”
他为之动容。
迸铜色的大掌握住白细的小手,默默的传达心意。
第七章
蜻庭瞅着黝黑认真的瞳眸,彷佛整个人要被它吸进去了,顿时心头发热,脸颊也在发烫。“呃……下回记得保护自己,别再受伤了。”
“好。”他盯着她说。
她想抽回小手,羞窘的娇斥,“放开啦!”
迸观涛嗓音嗄哑,“蜻庭……”
“什、什么?”天啊!这是她的声音吗?怎么变得这么软弱无力?蜻庭觉得大事不妙,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双脚也移动不了。
师父,现在她该怎么办?要用哪一种咒语啊?不管心里怎么大声呼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榻上起身,伸臂将自己搂进怀中,头脑登时一片空白。
深刻的性格脸庞俯了下来,两片温热的男性嘴唇旋即覆向自己的,好像有虫子在上头蠕动,酥酥痒痒的,却又感觉甜滋滋的。
师父,她是不是被下符了?
这究竟是什么咒语,怎么这么厉害?
她目眩神迷、无法自拔,险些就要瘫成一摊烂泥。
“我会负责的。”古观涛稍稍移开嘴唇说。
她眨了眨迷蒙的大眼,“嗄?”
“等禀明师父之后,我会开始筹备婚事,尽快把妳娶进门。”敢作敢当才是男子汉大丈夫。
蜻庭陡地瞠目结舌的瞪着他,理智全回笼了。“你说什么?”
“我知道妳没有其它亲人,一切就交给我来办。”他柔声的笑说。
“等一等。”方才的旖旎气氛全被吓跑了,蜻庭额上滑下三条黑线。“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婚事?什么负责?”
他轻抚着她受到惊吓的小脸,“现在已经不由得妳不嫁了。”
“为什么?”
迸观涛一脸纵容,火热的目光停留在她红女敕的小嘴上,“因为我刚刚吻了妳,我必须负起责任。”
天啊!又是责任!
这男人也不怕被责任给压死!
“我说总舵主,其实你不负责任也没关系,呵呵!我不会怪你的,不如咱们就跟上回一样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呵呵!你说这样好不好?”她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真是的!明明打定主意要拒绝他的,偏偏又抗拒不了……
她真没用!师父在地下有知,准会笑破肚皮。
沉下愠怒的脸孔,古观涛被她的拒绝给激怒了。“上回是个意外,这回可不是。妳真认为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吗?还是认为我养不起妳?或者无法给妳一生的幸福?”
蜻庭被他理直气壮的态度给彻底打败了。“不、不是这样。”没必要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吧!真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