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再专属于妳、我和馨儿的了。”华盈盈不得不做如是想。
褚缃娇躯一震,“大师兄永远是大师兄。”
“没错,他也永远只能是我的古大哥。妳没发现当他知道是欧阳蜻庭救了他,他的眼神全变了。”丹凤眼中盛满了不甘心,原本她只把馨儿和褚缃当作最大的敌手,因为她们和古观涛相处的时间比自己来得长,感情也较深厚,现在突然又蹦出一个欧阳蜻庭,那她岂不是更没希望了。
听到“欧阳蜻庭”这个名字,坐在两人正后方的客人,执杯的大手霍地停在半空中,片刻后,才凑至嘴边,五官有大半藏在斗笠中。
“……古大哥对咱们好,从来不偏袒任何一人,虽然一贯的纵容和疼爱,不过总还是保持着男女之间该有的距离。但是他对欧阳蜻庭不管是眼神或态度,言谈举止问就显得随性多了,少了拘谨,多了柔情。”
“不要再说了!”她听不下去了。
华盈盈冷笑一声,“我就是无法理解,古大哥怎么会看上她,难不成是被她下了符?”
“下符?”褚缃娇容微凛,“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轻哼一声,“妳也亲眼看到了,欧阳蜻庭连巡抚大人都可以让他死而复活,难保不会用什么邪术让古大哥对她死心塌地。”
褚缃娇颜一整,瞟了眼坐在身后戴斗笠的客人,也是离她们最近的陌生男子。“别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这才警觉的闭上嘴,华盈盈连忙挤出示好的笑靥,“缃姊,妳真的甘愿把古大哥让给漕帮以外的姑娘?不如咱们合作吧!”
“合作?怎么合作?”
小手把玩着香肩上的发辫,眼神往两旁瞄了瞄,然后压低嗓音。“当然是想办法把她赶走了。不管以后古大哥娶谁,至少也要是咱们三个之中的一个,绝不能便宜外人。”只要她们三个连手,还怕一个欧阳蜻庭。
“哼!”褚缃可没笨到听信她的建议,被她要得团团转。“华盈盈,妳想设计我?”
华盈盈僵笑,“缃姊,妳在说什么?我怎么敢设计妳?”
“咱们一块长大,妳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只有馨儿才会蠢到被妳利用还不自知。”她倏地起身,丢下铜钱。“我可不是馨儿,妳找错人了。”
“缃姊。”华盈盈急忙付了茶资,追了上去。
那名头戴斗笠的陌生男子也同时起身。“银子在桌上。”
“谢谢客倌,慢走。”
两个姑娘浑然下觉被跟踪了,一前一后的往回程的路上走。
才想加快脚步追上走在前头的褚缃,冷不防的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力道虽然不大,却足够让华盈盈沉下俏颜,瞪向走路不长眼的祸首。
“对不起。”对方主动道歉。
她认出是刚才也在茶铺里喝茶的客人。“下次小心点!”
戴斗笠的陌生男子欠了个身,便走进人群中。华盈盈也没多想,三步并两步的赶了上去。
“缃姊,等等我。”
褚缃脚步未停。
“好吧!既然妳不愿意跟我合作就算了,可别到时看到古大哥娶别人,妳只能躲在房里偷哭。”华盈盈聪明的以退为进。
她不自觉的慢下来。“妳有什么好办法?”
“妳答应了?”就知道褚缃只是在装模作样罢了。
对她,褚缃可不敢掉以轻心。“我要先听听看妳的办法。”
华盈盈笑着挽住她的藕臂,“那当然没问题,缃姊,咱们就先……”
“嘘!”
“怎么了?”
“我觉得有人在跟踪咱们。”褚缃机警的拉着她闪进巷子里,然后探出螓首察看,可就是找不出可疑的人。
“会不会是衙门派来的?”
“不知道。”
“那怎么办?”
“咱们走小路。”
以为成功的摆月兑跟踪的人,褚缃和华盈盈几经曲折才回到总舵。
这时,敞开的大门外,一道修长诡谲的身影旋即现身,微掀斗笠,看了眼门上那块写着大大的“漕”字区额。
“漕帮?”
想不到“她”在苏州。
这倒省了他不少事。
停留片刻,头戴斗笠的陌生男子不动声色的离去。
就跟来时一样神不知鬼不觉。
第五章
啪!
华盈盈愤然回首。“妳做什么打我?”
“呵呵!我不是打妳,是因为看到背上有只虫子,所以忍不住伸手帮妳打掉,妳千万不要误会。”蜻庭佯装手上有脏东西,赶紧把牠拍掉。
只要是姑娘家都怕那些东西,果然吓得她脸色都变了。“真的有虫吗?现在呢?跑掉了吗?”
“是啊!被我打死了,要不要看?”
她连退三步,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用了、不用了。”说完立刻拔腿就跑。
蜻庭低头闷笑着,不过才笑两声便敛去笑容,将藏在袖中的符纸拿出来仔细研究一番。“好久没看到有人用这种符藤了……会是谁呢?为什么会贴在她身上?嗯,先收起来再慢慢欣赏。”
“妳在自言自语什么?”正好打旁边经过的古观涛,见她一个人在那儿嘀嘀咕咕的,情不自禁的走了过来。“那是什么?”
她扬了扬手上的符纸,“你是说这个?”
“对,这是做什么用的?”在她身上有这种东西,他一点也不奇怪。
“你可不要小看这样东西。”蜻庭大方的解释给他听。“如果你想跟踪一个人,但是又怕跟丢了,就把这张符箓贴在对方身上,那么不管他躲在哪里,你都有办法把他挖出来。”
迸观涛脸色一整,“真有这么厉害?这也是妳师父教的?”
“我师父是有教过,不过我从来没用过就是了。”改天来试试看好了。“而且这也不是我的。”
他不禁困惑,“不是妳的?那是哪来的?”
“我刚刚在华姑娘身上拿到的。”她没有隐瞒。
“妳是说……”古观涛心中打了个突。
蜻庭看得出他想问什么。“有人用这张符箓在跟踪她,不过我不晓得对方是谁,但是可以肯定对方对这些法术符咒相当了解。”
“我去问盈盈。”
“问了她也未必知道。”
迸观涛心口一沉,“妳想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最基本的法术,会的人太多了。”但她仍想从符箓上头找出任何蛛丝马迹。“除非对方采取行动,不然很难说。”
“我明白了,我会加强庄里的警卫。”如果对方是冲着漕帮而来,那么他得事先防范。
瞟了下他深皱的眉心、抿紧的唇角,蜻庭噗哧一笑,“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看你的表情,活像天要塌下来似的。”情不自禁抬起白女敕的小手想搓掉他纠结的眉心。“你看!你的眉头都打了好几个结,你不难受,我看了都替你难受。”
没料到她会有这番亲昵的举动,古观涛身躯陡地僵住。
“唉!真受不了你这个人。”她叨念几句,忽而感受到气氛有异,目光这才和他相触,那炯炯有神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让蜻庭心头扑通扑通的狂跳。
他举高手腕,拉下蜻庭的小手,不过没有放开,而是密密的包覆在自己的掌心内。
“蜻庭……”
蜻庭竟一时不知该挣月兑,还是任由他握着?从他掌中传来的体温让她全身发热,舌头突然变得不太灵活,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什、什么事?”
“有没有可能……”
她咽了口唾沬,“什么?”
“妳有没有可能留在苏州,不要再四处流浪了?”古观涛含蓄的问。向姑娘表白可是生平头一遭,这样的问话已是他最大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