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三天……她就要成为他的福晋了……
她真的觉得好幸福……
豫亲王府办喜宴,把入冬的北京城弄得热闹非凡。
豪华的嫁娶队伍散发无形的气势,队伍中净是训练有素的侍卫和随从,将跨骑在骏马背上领轿的新郎倌衬得更是威武庄严。
人人皆知豫亲王府的宣瑾贝勒有着超乎常人的俊魅冷艳的容貌,传闻果然是真的,让沿途围观的众人都看傻了眼,未出阁的姑娘不禁哀叹新娘子不是自己,家有闺女的更是暗恼没能攀上这位王族贵冑。最得意的应该是裕荣,想到自己有了这么尊贵的亲家,以后谁敢再狗眼看人低。
喜轿进了王府大门,盈盈贺客早将里里外外挤得水泄不通。
新郎倌按照满人的礼俗,往轿下射了三箭以示除煞神,拜天地时,女左立,男右拜,然后新娘子于炕上的吉方“坐帐”,或称“坐福”,接着再由新郎倌引新娘子入室,从门坎上的马鞍跨过,盖取“平安”之意……最后设宴待客,一切依照最传统的仪式进行。
“贝勒爷……”仆役来到正在敬酒的主子身旁,低声提醒。“时辰已经差不多,该进新房了。”
不胜酒力的宣瑾因为心情愉悦,难得多喝两杯,俊脸布上淡淡红潮。“我知道了。”他也不想把新娘子丢在新房太久。
苞在座的众人告罪一声,并拒绝想闹洞房的宾客,旋身往厅外走。
仆役搀住步伐不稳的主子,“贝勒爷走好。”
“我没事。”宣瑾推开他的手,甩了下头,保持清醒。“王爷和福晋呢?”
“王爷和福晋有些累了,已经先回房休息。”
“嗯。”过了今晚,那恶鬼就再也控制不了他,他的心情从未如此轻松过。
就在这时,走在前往芦雪阁的穿廊上,一名穿着道袍的娇小身影迎面而来,宣瑾认出她就是吴余子的徒弟欧阳蜻庭。
她才刚从新娘子那儿过来,不知怎地,脸色凝重。“贝勒爷也该进新房了,不要误了圆房的时辰。”
宣瑾感觉得出她的眼神有些苛责和轻视,心中不解,不过还是朝她颔了下首,“本贝勒不会忘记妳这份恩情。”
“这倒是不用了,小的不想再跟你们这些没血没泪的皇亲贵族有任何瓜葛,所以明天早上就会离开王府,在这里先跟贝勒爷辞行。”蜻庭愤慨的说。他们的命值钱,别人就不值钱吗?真是可恶透顶。
他没有想太多,越过她继续往前走。
“对了!贝勒爷……”
“还有事?”宣瑾的心已经飞奔到新房,不过还是捺着性子听她说话。
蜻庭大眼滴溜转动,“小的忘了跟王爷、福晋说一件事。”
“忘了说什么?”
她的口气透着一丝狡狯。“贝勒爷命中只有一名妻室,若是这位刚进门的福晋有个三长两短,贝勒爷将来想要有个子嗣也难了。”话才说到这里,就感觉巨大的黑影扑了过来,手腕已经被紧紧扣住,差点就被折断。
“妳说什么?”宣瑾瞠大冷眸,酒意全消。“什么三长两短?”
“好痛……难道贝勒爷不知道吗?”
宣瑾下颚抽紧,“知道什么?”
“原来王爷和福晋故意瞒着你,没让你知道真相。”蜻庭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卖起关子。
他寒声逼问,“到底是什么?”
“贝勒爷先放开小的……虽然贝勒爷和福晋圆房之后,确实可以消灭恶鬼,让它魂飞魄散,不过福晋却也因为将灵力转移给你,本身失去保护,而容易遭到邪灵反噬。”搓揉着被抓痛的手腕,心中暗骂。
“妳是说……她会死?”
蜻庭沉吟一下,“这点小的就不敢保证了。”
“给本贝勒把话说清楚!”宣瑾吃人似的瞪着她。
畏缩一下,“小的只能说福晋会有生命危险,至于究竟会怎样,小的真的不清楚。”说话的当口,还不时偷觑对方震慑惨白的俊脸。
他眼前一黑,脚步踉跄。
抿住嘴角那抹恶作剧的窃笑,蜻庭故意催促。“贝勒爷,时辰快到了,快去跟新娘子圆房吧!”看来他是真的被蒙在鼓里。
“不!不能这样!”
冷不防的,宣瑾转身拔足狂奔……
砰!
听见有人破门而入,惊动了房内的夫妇,他们正在等待结果。
豫亲王沉下脸正要斥喝,却见到长子铁青着脸冲进门,不由得一阵错愕。“宣瑾,你……”
“宣瑾,这个时辰你应该在新房才对。”福晋紧张的不知所措。“你突然来这儿做什么?快去跟新娘子圆房,千万不要误了时辰。”
“要孩儿去圆房?”他喉头一梗,心痛如绞。“是要孩儿亲手害死德琳吗?阿玛、额娘,你们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
夫妻俩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孩儿刚刚已经听欧阳姑娘说了,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要瞒着孩儿?为什么不事先告诉孩儿?”宣瑾痛心疾首的低嚷。
既然都知道了,豫亲王也不再隐瞒下来。“说了你会照做吗?”
宣瑾断然的说:“当然不会。”
“宣瑾,就算额娘求你,这是唯一救你的法子。”福晋将额头靠在他肩上,泪流满面的哀求。“额娘知道这么做对不起德琳,可是真的没有其它法子可想了。”
他一脸沉痛,“不!我不能这么做!”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豫亲王气恼的质问。
“我要退婚!”
豫亲王闻言怒火中烧,血液全往头顶上窜。“你疯了?这是皇上赐的婚,岂能说退就退?你是本王的独子,为了救你,本王顾不了这么多。”
“那孩儿这辈子都不会跟她圆房!”他悍然的面对盛怒的豫亲王。
埃晋不禁痛哭失声,双膝发软,眼看就要滑下地,“宣瑾,你这是要额娘的命啊……万一你有个什么不测,教额娘怎么活下去?你就听额娘这一次,算额娘求你行不行?”
“孩儿不能为了让自己活命,而不顾德琳的安危……阿玛?!”宣瑾惊怒交加的回眸,看着自己的双手被反押在腰后。“阿玛,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想再跟长子啰唆,豫亲王扬声高喊。
“来人!”
很快的,几名仆役冲进房内待命。“王爷?”
“把贝勒爷架进新房。”
听到这话,明白豫亲王想做什么,宣瑾抽紧下颚,眼神凶狠的低斥。
“谁都不准过来!”
豫亲王不得不将长子绊倒在地,牢牢压制住他的身躯,让他无法动弹。
“还不快点过来抓住他!”
“喳。”几名人高马大的仆役联合起来押起他。
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阿玛、额娘,你们不能这么做,不要逼我……德琳不能死!”
嗓音哽咽的福晋心中很是挣扎。“王爷,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走吧!”豫亲王也跟了上去。
“贝勒爷,新房已经到了。”
“快让贝勒爷进去,别误了时辰。”
坐在新房内的德琳隔着红巾,听到屋外传来的说话声,马上坐直身子,两手不自觉的握紧。
宣瑾用尽力气,俊脸涨红的想扳开加诸在身上的箝制,可是他们这些仆役全是受过严格训练,武功也不弱,单凭他一人根本斗不了。“你们统统不要命了是不是?本贝勒非砍了你们的脑袋不可。”
“这是王爷的命令,奴才也只有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