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马上奔了出去。
斑赫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脸上的血色更为苍白,不过他的脑子还很清醒。
看来仇家想杀他的意图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大胆,这次没事,不能保证下一次就躲得掉,想到春媛那张担忧惧怕的小脸,作为人家的男朋友,就是要保护她,他必须作出抉择。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春媛忧心忡忡的数著日子,听说校方已经开会决定,要是高赫再不出面,就要把他给退学了,害得她每天过得忐忑不安,偏偏又联络不到他本人,好不容易捱到放学,这才匆匆的来到高赫的住处。
由於高赫的父母在他五岁那年离异,又各自婚嫁,跟著母亲再嫁的他成了拖油瓶,於是很早就搬出去自力更生了。
按著电铃,一声又一声,就像她的心跳,又急又快,可是都无人回应。
“你要找谁?”铁门打开,隔壁邻居出来问道。
春媛露出一丝喜色。“请问你这两天有见到高赫吗?”
“我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了喔。”已经退休的老教授语重心长的感叹。
“唉……现在的年轻人没有用,一天到晚只晓得玩,不是迷上什么网咖,就是跑去吸毒,我看八成又跑到哪里疯去了……”
她心口一沉。“谢谢。”
拖著沉重的步伐离开公寓,春媛失魂落魄的在路上走著,心里全是不好的念头。
前阵子高赫每天身上几乎都带著伤,他会不会又跟人家打架,此刻正倒在某个地方?还是受了重伤躺在医院里?
可是为什么不跟她联络呢?至少她是他的女朋友,可以在病床边照顾他。
回到了家,心神不宁的做完功课,在临睡之前祈求明天高赫就会出现。
一天……
两天……
三天……
四天……
已经过一个礼拜了,高赫依然音讯全无。
就在毕业前一个月,学校正式寄出退学通知单,让春媛急红了眼,连最后一堂课都不上,就匆促的赶到他的住处,却看到有搬家工人在屋里进进出出。
霍地,春媛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请问……住在这里的人……”
“有什么事吗?”一名怀中抱著婴儿,手上还牵著孩子的妇人开口了。
一颗豆大的泪水不期然的滚了下来,把对方吓了一大跳。
“我们今天才搬进来,你要找谁?”
春媛霎时泪如雨下,她的预感成真了。
“你……呃,小妹妹?”
她一面抽泣著,朝妇人鞠了个躬,什么都没说就转身出去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呢?春媛在心中大声的呐喊。
斑赫搬走了。
他真的搬走了。
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她一声呢?难道他根本不是真的喜欢她?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我听说高赫和许多女生来往,你要有随时被他抛弃的心理准备……
苏郁慈的话不经意的在耳畔响起。
她被高赫抛弃了。
好久、好久,春媛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忽地两腿发软,心痛难忍的蹲下,将泪湿的小脸埋在膝上,放声大哭……
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
斑赫宛如抱著易碎的宝贝冲了进去,小心翼翼的将昏倒在怀中的女人安置在双人沙发上,动作之轻,唯恐把她给碰伤了。
“老大,你真厉害!”
“我们都吓不昏这位小姐,你一出马就搞定了!”
“还是老大有本事……”
十几个孔武有力的壮汉将办公室给挤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揶揄,纷纷把脑袋凑上前,想查看客人的状况。
“统统滚出去!”高赫怒咆一声,把所有的人全给轰出办公室。
“砰!”的甩上门扉,隔绝一切好奇的视线。
重重的踱回沙发前,瞪著紧闭双眼的春媛,嘴里不禁骂了句粗话,最后烦躁的坐在茶几上。
“我到底在干什么?”
他不该答应接这件案子的。
早在章家托人找上门洽谈生意时,高赫就知道两人早晚会见面,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斑赫在心中嘲弄自己。
他分明是在自欺欺人,其实他就是猜到身为房子未来的女主人,春媛必定会来和他这个设计师沟通,他才会破例答应接下这笔生意。结果看看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他实在不该和她重逢。
“呜呜……”
小小的啜泣声让他回过神来。
可怜兮兮的泪水从春媛的眼角滑落下来,消失在发间。
斑赫心头一抽,单膝跪下,伸手想去拭去它。“别哭,你一哭,我就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了。”
在梦中哭泣的春媛流下更多的眼泪。
她到处找不到高赫,高赫不见了,他抛弃她了……
“别哭了……”他心疼的俯下头颅,用嘴唇一一吮乾它们。
逸出一声嘤咛,春媛缓缓的苏醒。“嗯~~”
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真情流露的一面,高赫很快的拉开距离,用过度飞扬的嗓音笑谑。
“你终於醒了,我还以为自己真的变得面目可憎,把你都吓昏了。”
瞪著他看了半晌,春媛才想起昏倒之前的记忆,匆匆的坐起身,怔怔的瞪看著眼前的男人。
有一点陌生,却又如此熟悉,她看得那么仔细,深怕他会突然消失似的,眼圈也泛湿了。
那憨憨傻傻的可爱模样让高赫恨不得拥她入怀,不过他只能开玩笑般的摆起Pose。
“怎么样?我有没有变得比以前更帅?”
春媛以为自己仍然置身在梦境当中。“高赫,真的是你,不是我在作梦?”
那宽宽的额头、棱角分明的下巴,深邃的双眼和浓密的黑眉,全和她记忆中的高赫不谋而合,只不过皮肤黝黑,还多了几分沧桑感,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当然是我,如假包换。”他打趣的说。
她颤巍巍的起身,小脸凄迷。“我听说你回韩国找你爸爸……既然你在台湾,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搬到哪里?为什么?”
这个疑惑萦绕了她足足七年之久,今天非要弄个清楚。
“哦,你是指那一次,我也是临时决定暂时搬到朋友家去住……”
“朋友?”春媛呐呐的问。
斑赫佯装苦思的表情。“都那么久了,我也想不起她叫什么,只记得她的身材很棒,尤其是胸部,又大又软,像两粒哈密瓜,年纪还比我大上十岁,不过床上功夫可一点都不输给我,哈哈……”
两行泪水霎时夺眶而出。“你骗我!”
“我没必要骗你,难道你一直在找我?”他一脸故作惊讶。“我还以为大家只是玩玩,没想到你会认真。好吧,看你这么痴情的分上,我们重新开始好了,现在就去找间宾馆,我的技街可是一流的--”
“啪!”一个巴掌打掉他的笑脸。
小手还停在半空中,春媛泪流满面的瞅著他。“你……你太过分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捧著一颗破成粉碎的心,她冲了出去。
才打开门,躲在外头偷听的壮汉全倒了下来,叠成一堆小山,然后又慌慌张张的爬起来。
“快起来!”
“老大,我们不是故意要偷听……”
“是不小、心,哈哈……”
“笑你的头啦,老大要发火了!”
等他们让出一条路,春媛再也不想多待一秒,掩面奔离“狼窟”。
叩叩--
“不要烦我!”高赫将懊恼不已的脸庞埋在掌心低咆。
鲍司内唯一的女性被推派出来送死……呃,不,是当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