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吓不跑你?”
他接过冰开水,脸上的笑意更深。
“因为我们是冤家,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当然吓不跑罗~~”
英苔想笑又怕牵动伤口,不敢笑太大。
“想当初还以为你是故意散发邮件的变态狂,想不到现在却变成……变成……朋友,真是世事难料。”
为什么说出“朋友”这两个字竟让她觉得有些失落?
“是啊。”他噙著笑说。
“谢谢你送我回来。”
“你一个人真的不要紧?”梁杉博眉头打结的问。
她再三保证。“我会照顾自己。”
梁杉博并没有因此舒展眉头,他知道她容易逞强。“有事马上打电话给我。”
“是~~掰掰。”
他都站在门外了又叮咛一次。“先把门锁好。”
“好啦~~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她不禁娇嗔。
听见她上锁的声音,梁杉博这才下楼。
不过他下了楼并没有马上开车,因为心里一直记挂著她的安全,他还详细观察了一下大楼附近的环境地形。
没有警卫把关,再加上出入分子又杂,实在有点危险,还是找机会说服她搬家吧!他在心里暗忖。
岸了车资,头上戴著鱼夫帽的英苔钻出计程车。
想到一路上司机不断的从后照镜中窥视她,而她把帽沿越压越低,活像通缉犯,怕被人识出身分似的,就觉得很好笑。
要不是整天待在家里快闷死了,她又何尝愿意出门?幸好鬼月已经过去了,不然真的会吓到不少路人。
才要走进康宁复健中心的大门,突然好像看到梁杉博跟一个女的在一起,她下意识地马上闪到柱子后面。
吧嘛不正大光明去打招呼呢?!她一边气自己,却又一边忍不住探头探脑想去偷看他们。
“梁,拜托嘛?”女人双手合什的撒娇。
他有些无奈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脑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张小脸,耳畔似乎也响起了英苔那天的训斥,不禁怔忡。
“这……”
“你不愿意帮我?”
梁杉博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言语。“好吧,不过仅只一次,下不为例。”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藕臂缠上他的脖子,热情的在他脸颊上印了个香吻,让在场的男士都露出艳羡的目光。
英苔觉得好像有一股无名火从体内升起。这死花心大萝卜!
“那就这么说定了。”
“等时间约好再告诉我。”
“好,那我先走了。”
他打开计程车的后车门,让她坐进去。“掰掰。”
送走昔日女友,梁杉博一转身,眼角就瞄到柱子后的人影一闪,他嘴角一翘。
“你在干什么?”
英苔迅速压低帽沿,当作不认识他,准备溜之大吉。
“祝小姐!祝英苔小姐!”他故意大喊。
她马上中计。“你不要在公共场所叫我的名字啦!”
“为什么不可以?我都敢大声说……”他两手在嘴巴上比成喇叭状。“我的名字叫梁杉博--”
丙然引来路人几声偷笑。
“神经病!真是丢脸死了!”英苔想当作不认识他。
“谁叫你不理我。”
梁杉博伸手假装要掀去她的帽子,被她一掌打掉。
“既然来了,干嘛又要走?你的脸有没有好一点?让我看看。”
说著,他就轻捏著英苔的下巴,稍微抬高。
两人的脸庞距离很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她小脸蓦地一红,心跳失了序。
“哎呀!连我都不敢照镜子,有什么好看的?”
梁杉博忍俊不住的笑了。“其实还好,只是瘀青还没全褪,其他都消肿了。”
“过两天我就要回去上班了,我想涂些盖斑膏,粉底打厚一点,应该可以遮掩过去。”
他很自然的搭著她的肩往里面走。“要不要顺便做复健?”
“也好。”英苔佯装不经心的问:“刚才那个女的是谁?”
“哦,她是我前、前,前任的女朋友,是个模特儿,杂志上常看到她的照片。”
丙然没错!英苔用看负心汉的眼神斜睐他。
“你们为什么分手?是不是你变心爱上别人,所以抛弃她了?”
“我从来没有主动和女人分手,更别说抛弃了。”梁杉博立刻喊冤。“是她说要和我分手,我只好含泪答应放她走。”
英苔可就纳闷了。“为什么?”
“因为她希望嫁给有钱人,而我不是,所以就分了。”
“那她又来找你做什么?”
梁杉博显得吞吞吐吐。“她……她来请我帮个小忙……”
“小忙?请问是多小的忙?”
英苔问得好有礼貌,不过眼底有火苗窜起。
他轻咳一声。“因为有个企业家第二代在追她,可是追了半年,对方都没有表示,所以……她要我佯装是她的……呃,追求者……”
“想故意让对方吃醋。”
“没错,你真聪明!”梁杉博打哈哈。
英苔嘴角抽搐,几条黑线从额际滑了下来。
“你对以前的女朋友每一个都这么有求必应吗?”
“我跟她们都是和平分手,就算如此,彼此都还是朋友,只要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实在拒绝不了……我知道你听了会不高兴。”
不只是不高兴,她是非常不爽,可是她才不会承认。
“我又不是你现任的女朋友,不用在乎我的想法,你要帮就帮吧!”
“你这么说表示真的在生气了,别这样嘛!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帮个小忙。”
“你说是就是。”英苔懒得多说。
他有些急了,冷汗涔涔。
“不要这样……等等我!别走这么快,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梁先生这次没跟你一起回来玩?”
林素琴只是随口问问,她并不想太干涉女儿的感情生活。
英苔回答的口气有些冲。“我为什么要带他来,他又不是我的谁?”
“你们吵架啦?”
“没有。”只是冷战。
看女儿心情不好,林素琴也就没有再多问。
不晓得最近怎么回事,情绪特别烦躁不安,只要看到梁杉博和女人说话,她就觉得胸口闷闷的,简直恨不得当场泼妇骂街,把其他女人踢开。
“我只是不想看到他吃亏,被人家占尽了便宜,我们既然是……朋友,关心他也没错,对!就是这样。”英苔低喃的自圆其说。
回到房间,她干脆找些事来做,免得一个人胡思乱想。
拿出指甲剪修剪指甲边缘,做好该做的保养,再涂上抗AV亮油。
她看了下墙上的钟,这几天阿公跟一些老邻居到南投玩,都是父亲在看店,她平常不在家,难得回来,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还是下去帮忙招呼客人好了。
当她下楼,却看到父亲在和某人下棋,那个某人自然不是别人。
英苔愣了好久,才用指头戳了戳他的肩膀。“梁先生……”
“嗨!”他若无其事的对她笑。
她眯起美眸。“你又跑来我家干嘛?”
“英仔,怎么这样说话?”
理著平头,有张国字脸的祝大平低斥女儿。
“梁先生,我女儿不懂事,你不要见怪。”
梁杉博表现得可是很有绅士风度。
“不会、不会,我和英苔很熟,知道她没有恶意,伯父,该你下了。”
“好、好。”低头沉思对策。
“爸!”英苔不服的叫道。
祝大平专注在棋盘上,挥手打发女儿。
“去切一盘西瓜出来请梁先生吃,快去!快去!不要在这里吵。”
她跺了下脚,鼓著颊到厨房。“妈,他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半小时前吧。”
林素琴私心里可是乐观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