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张方正大脸和魁梧体格的丁钰哈哈一笑,对他的恶劣态度视若无睹。“你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
他记得有锁门。“你怎么进来的?”
丁钰晃了晃手上的钥匙,“曼秋要我把它拿来还你。”
“她怎么不自己拿来?”说到那个曾让他“痛不欲生”的女人,秦仲熙还是相当恼火。“是不是没脸来见我了?”
“难不成你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原来还有这么一段。
秦仲熙没好气的粗喝:“是她对我了做什么才对。”
“什么意思?”丁钰两眼发光,一脸兴致勃勃。“兄弟,快说来听听,我那乾妹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受了这么大的耻辱要他如何说得出口?秦仲熙黑著俊脸冷嗤。“你不会去问她本人。”
“人家是娇娇弱弱的女孩子,我怎么好意思问。”
“她娇弱?”俊脸狰狞得骇人。“我看你们都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她很厉害,很懂得伤男人的自尊心。”
丁钰狐疑的打量他,想不通乾妹妹究竟对人家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不过还是先安抚好友的情绪要紧。
“好了,你一个大男人跟女孩子计较什么,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好歹她也帮了你不少忙。”
“哼!”他也不屑跟个女人呕气。“没事的话,门在你身后。”
看来他真的气得不轻,丁钰清了清喉咙,试著转移话题。“我在报上看到新闻了,还以为你刚回台湾会先休息一阵子,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办个展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避开口,我一定会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不必了。”秦仲熙冷冷的回绝。“你所谓的帮忙就是帮我制造更多的麻烦,有一次经验就够了,我可不敢再领教。”
丁钰搔了搔脑袋瓜子。“真是奇怪,我还没见过有谁和曼秋这么不对盘的,哪个男人见了她不是拚命的想讨好她,不然就是对著她直流口水,只有你把她批评得一无是处,看来你们真的无缘。”
秦仲熙不自觉绷紧全身的神经。“你是说她身边有很多男人?”
“我那乾妹妹可是我见犹怜的超级大美人,当然不乏追求者了,有一、两个也不为过。”他保守的估计。
“一、两个?”黑眸危险的眯起。
“呃,好吧,是好几个。”丁钰被瞪得头皮发麻。“少说也有五、六、七、八个左右,就连我也搞不太清楚。你干么臭著一张脸?活像你老婆红杏出墙似的。”真是令人起疑。
“你一点都不担心她会被男人骗了吗?”想到有其他男人垂涎她,心里就极不舒坦,好像有东西压在胸口,让他心头发闷。
丁钰抓了抓刮得光溜溜的下巴,对这方面的神经还满大条的。“她一向处理得很好,也没见她出过什么事。”
“等到出事就来不及了。”秦仲熙停下机器,将双手洗净,宣告今天的工作结束了。“她住在哪里?”
他纳闷的问:“干么?”
“她应该有固定的工作吧?”只怪他当初没问清楚她的底细。
“嗯,也不算是啦,只是纯粹帮个长辈的忙而已,有时曼秋还会到未婚妈妈之家担任义工。”他蓦地抬眼,不期然迎上一双怒眼。“怎么了?”
秦仲熙不悦的抿著嘴唇。“有说等於没说,你能不能干脆一点?她既然没有工作,那是谁在养她?她的父母呢?”
“这个嘛……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曼秋是个私生女。”丁钰正色的警告他。“所以你在她面前最好不要提到有关她亲生父亲的事,免得触痛她的伤口。”
“私生女?”这倒是出乎他意料。
丁钰尾随他上楼,迳自走进厨房搜刮饮料。“根据我老爸的说法,曼秋的母亲爱上有妇之夫,很不幸的珠胎暗结,对方却来个避不见面,她只好独立扶养女儿长大,只可惜年纪轻轻的就忧郁而死……不会吧?冰箱里居然连一瓶矿泉水都没有。”
秦仲熙月兑下上衣,打著赤膊往二楼走。“要喝什么自己想办法,我上去冲个澡。”
“你这大冰箱是摆好看的呀,到现在没饿死真是奇迹。”这时听见门钤响了,丁钰嘴里咕哝著去开门。
“哈~哈~哈啾!”
大门才打开,一阵呛死人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让他当场打了个大喷嚏,口水洒了对方满脸,当丁钰看清来人的身分,霎时笑得喘不过气来。
“噗……翟大小姐,对、对不起……哈哈……”
翟嘉雯铁青著脸,两眼充满杀气。“脏死了!姓丁的,你──”顾不得破口大骂,连忙抽出一张面纸,在脸上轻按几下,用厌恶的口吻质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怎么只有你能来,我不能来的道理?”见她来势汹汹,丁钰还是侧身让她通过,见她后头还跟著一票随从,不禁吹了声口哨。“翟大小姐每次出巡,都摆这么大的阵仗,不嫌太招摇了?”
斜瞪他一眼,翟嘉雯不想跟不相干的人浪费唇舌。“把东西都搁下。”
“是,大小姐。”将手上的纸袋置於桌上,然后退了出去。
她环视周遭。“仲熙呢?”
丁钰故作不解状。“你在跟我说话?”
“这里只有你跟我,不跟你说话,难道跟鬼说?”
“那可不一定。”他咧大嘴,露出两排白牙,“说不定翟大小姐有跟灵界的好兄弟沟通的习惯。”
翟嘉雯酥胸剧烈的起伏,红唇抽搐。“姓丁的,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要不是看在他和秦仲熙的交情上,她连一眼都懒得多看他。
“你又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什么好不敢的呢?”他哈的一声,笑得肠子都打结了。
她气得花容失色。“你在讽刺我?”
“真高兴你还听得出来。”显然还有药可医。
“你!”翟嘉雯气结。
丁钰欣赏著她的怒容,笑呵呵的跷起二郎腿,哼著荒腔走板的老歌,老是听热爱老歌的乾妹妹在唱,听久了也就耳需目染。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不要唱了!”她越听火气越大。
他假装没听见,虽然有些忘词,还是继续给他魔音穿脑。“啦啦啦~~”
“哼!”翟嘉雯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成功了。“YES!”
嗒嗒的脚步声下了楼。“你在跟谁说话?”
“还有谁?”丁钰从纸袋中找到一罐可乐,拉开拉环就灌了一大口。“你的救命恩人兼无缘的未婚妻。”
秦仲熙一怔,旋即烦躁的拨弄湿发。“她又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展现她娴淑的一面。”他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汉堡。“哪,这些都是她送来的,就怕你饿死在家里,等尸体都腐烂了才被人发现。你这个人一旦沉迷於工作,就忘了要吃东西,我看你还是赶快讨个老婆,三餐也有人照应。”
他接下扔来的可乐。“那我干脆请佣人好了。”
丁钰很有义气的拍拍他。“不过被她那种女人缠上,我还真同情你。”
“谢谢你的安慰。”秦仲熙没好气的冷哼。“不过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透,当时救我的人怎么会是她?我再怎么样就是没办法连贯起来。”
“你当时都快挂了,哪记得这么多。”他倒是不以为然。
秦仲熙摇了摇手,严肃的反驳他。“你知道我的直觉向来很少出错,所以才会怀疑那天救我的人其实另有其人。”
“听你这么说,让我想起美人鱼的故事。”
“美人鱼?”
解决了两个汉堡,用指甲剔了剔牙缝,“就是每个人小时候都会听的那个童话故事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