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器差点打破了茶杯,“我、我哪有瞒你什么。”该不会让她发现师祖每晚都来教他练功的事?可是她明明被点了睡穴,应该不晓得才对。她攒起柳眉,疑态更浓。“你看!紧张了吧!这就代表你心虚了。”
“芍药,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我真的没有瞒你任何事。”他的表情不太有说服力,实在很难说动她。
“该不会是那个叫小翠的姑娘还死缠着你不放?”不是她爱疑神疑鬼,而是有迹可循,况且她的相公可是个诚实可靠的好男人,有女人喜欢也是正常的,所以才让她吃了好几缸的醋。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自从那天我赶她走之后,就再也没看到她了。”他可不想再被罚睡门口了。
芍药看他不像是在说谎,或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她垂下眼睑偎向他,玉手绞着他的衣角,撇了撇红唇,“相公,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么做太狠心了?”
“你不要这么说,是我笨,没把事情处理好,你生气也是应该的。”周大器拥着她纤柔的身子,“我们连自己都快养不活,能帮她的有限,她跟着我们未必就是好,只是我还是忍不住有点担心。”说着,又露出招牌的傻笑。
“我就知道。”她娇嗔道。
周大器抓了抓脑袋傻笑,“哈哈……”
“相公,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我的葵水刚来了。”芍药娇容沮丧的叹道。
他“哦!”了一声,有些别扭,毕竟这种事是女人的私密。
“你还是没当成爹,看来这个计划不灵,万一这个时候我爹找上门来,那可就麻烦了。”她得再想想其他法子。
“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周大器挺起胸膛说。
芍药指了下他的胸肌,“口气不要这么大,我爹可比端木远志厉害多了,就怕你连半招都挡不住。”
“那我就求岳父他老人家成全我们。”他憨直地揉了揉胸口道。
“你不认识我爹,所以不了解他的为人。”芍药眼神一黯,“平常我爹是很疼我,可是对他来说,当阳门的未来还是摆在第一位,为了拉拢奉天帮,就想把我嫁给端木远志,其实奉天帮何尝不是想利用当阳门,两家各怀鬼胎、尔虞我诈,就看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周大器憨厚的脸庞透着不解,“人为什么要这样利用来、利用去呢?大家好好相处,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不是很好吗?”
她没好气的娇啐,“只有你这大笨牛才会这么想!这世上每个人都想往上爬,想成为人上人,很少有人逃得过名利权势的诱惑,所以大家才会活得这么不开心,要是大家都跟你一样,就天下太平了。”
“我相信这世上还是有人跟我一样的。”他笑嘻嘻的说。
芍药不觉得失笑,也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
也许她也是个傻子,所以才会选择了他。
“叩叩叩!”
“我去开门。”周大器将她的娇躯扶正,起身应门。
她困惑的侧过螓首,觑着房门一寸一寸的打开,同时也看清了来人——
“呃,请问你们要找什么人?”他并不认得门外的中年男子。公孙浔锐利的眼光射向屋内的独生女,让芍药当场脸色丕变。
“爹!”她的心凉了一大半。他讽刺的冷哼,“原来你还记得有我这个爹?老夫可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亲眼见到他们共处一室,宛如火上添油,心中怒火噼里啪啦响。
得知公孙浔的身份。周大器恭敬的喊了一声,“岳、岳父。”
“凭你这副德行也配当老夫的女婿?芍药,马上跟爹回去。”听他出口侮辱自己的夫婿,芍药马上翻脸。“我不要!”
“由不得你!”公孙浔一个箭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硬将她拖出房外。“都怪你娘早死,才会让你做出这种丑事,居然未经父母之命、媒妁的之言,就跟男人私订终身,爹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芍药气炸了粉脸,“爹——我跟相公拜过天地,是正式的夫妻,谁也拆散不了我们……放开我!我不要回去!”
“师妹……你就听师父的话吧!”杜仲为在旁劝说。
她狠瞪他一眼,“闭上你的嘴!”
杜仲为立即用手捂住嘴巴,噤声不语。虽然身为她的三师兄,不过还是挺怕这个凶巴巴的漂亮师妹。
“岳父,芍药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求求你成全我们。”周大器不敢跟他硬抢,只能在后头追着。“岳父……”
鲍孙浔气愤的大喝,“不要叫我岳父!”
“相公……”芍药回头喊道。
见她就要被带走了,周大器的心都拧了起来。“芍药!”
芍药拼命挣扎,“爹,你不要逼我……”
“你这个不孝女!”公孙浔一怒之下,举起右手,朝她挥了下去——护妻心切的周大器见状,情急的冲着他的胸口打去。
“不准伤她!”
鲍孙浔一个不防,被突来的掌力给震退,赶紧运气护住心脉,可是嘴角已经溢出血丝。“唔……”看来他是太小看这小子了。“爹!”芍药心急的叫道。
闯下大祸的周大器又是懊恼,又是无助。“岳父,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并不想伤人,结果还是把事情搞砸了。
杜仲为气冲冲的代替师父出头。“哼!你竟然敢伤我师父,有种我们就来较量较量。”他要替师父出口气。
“仲为,你给我退下。”公孙得低斥一声,然后冷冷的瞅着局促不安的周大器。“小子,你师承何人?”
周大器抓头搔耳,吞吞吐吐。“我……”
“爹,他不是江湖中人,我代他向你道歉。”她有心袒护夫婿。
“是我的错,和芍药无关。”周大器将她护在身后,扛起全部的责任。“岳父,随便你要打要骂都行,求求你不要把芍药带走。”
他阴冷一睇,“只要你打得过老夫,接招吧!”
“不要这样……岳父……”周大器不敢躲闪,胸口硬生生的挨了两掌,晃了躯。“岳父,我知道你很生气,你尽量打好了……”
芍药气急败坏的娇吼,“大笨牛!你会被我爹打死的。”
“哼!你这小子不怕死是不是?好,老夫就打死你。”公孙浔眼看他挨了数掌居然还没倒下,可见内力超乎常人,便毫不留情的使出全力。
不期然的,数十道黑影凌空而来——
察觉到局势有异,公孙浔猝地改变目标,将掌风对准骤然现身的黑影,双方对掌之后,迅速分开,各据一方,厉眸注视着对方。
“你们是什么人?”对方身手了得,可说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
黑影的头头是名约其四十多岁的黝黑男子,刻意忽略公孙浔的问话,领着一干手下来到周大器跟前,动作一致的屈下单膝,向他抱拳为礼。
“徐林堂堂主石斛参见教主。”
“愿教主一统天下,帝国永存。”黝黑男子并与手下齐声呼喊。
周大器登时张口结舌,“呃……”师祖明明答应给他多一点时间作心理准备,怎么这会儿就让他们出来了?
“相公,这是怎么回事?”芍药先是疑惑,然后是责难的眯起美眸,一副要他马上说清楚、讲明白的神情。
“这……呵呵……”他面有难色,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干笑。
鲍孙浔倒是惊诧的瞪大眼珠,宛如听到天大的噩耗。“你们是天帝教的人?难道……天帝教又要重出江潮了?”当年的武林风暴至今他可还是余悸犹存。
“天帝教?”她询问的看向自己的相公。“相公,你什么时候当上天帝教教主,我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