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间颇不习惯,“既然请过安了,就让她们起来吧!”一下子有这么多人向她下跪,其中有老、有少,真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巽磊冷冷一膘,“你们听到福晋说话了?”
“多谢福晋。”四位美人缓缓起身,不致明目张胆,却又忍不住份窥,想亲眼目睹情敌的长相。
就见坐在王爷身边的年轻女子有张精致秀丽的绝色容颜,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目像要渗出水似的,唇角还漾着柔柔的浅笑,让她们为之一呆,即使自认貌美如花,与她相比,不禁要自惭形秽,尤其是她头上那顶嵌满宝石的礼冠,以及身上那袭绣有彩蝶玉兰折枝花的袍服,将她妆点得贵不可言。
不过,当她们开始觉得这位新福晋有些眼熟,不知在何处见过时,就听见季湘发出轻呼,这才赫然明白过来,原来她的眉宇之间有几分与季湘神似,该说季湘像她,还是她像季湘?
“你们可以下去了。”他淡淡的说。
季湘霍然出声,“王爷——”
“还有事?”巽磊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悦。
她猛地轻颤一下,“没、没——”
云萝似乎也注意到她了。“磊哥哥,你觉不觉得她和我长得好像?”
“一点都不觉得。”巽磊眼中只有云梦一人,宠溺的笑睨,“对我而言,你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跟你相提并论。”
“可是,她和我真的很像,特别是眼睛部分——”云萝将上半身倾向前,想将她看得更仔细。
巽磊醋意横生的将她的小脸扳正,“不许看!就算对是女人也不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连季湘都能看得出新福晋和自己的容貌相似,王爷不可能看不出来啊!难道——
从头到尾,她只是个替身?
云萝唤他一眼,“磊哥哥,你也真是的,连这种醋你也吃。”
“这还用说,你的眼睛只能看我。”他独占的宣告。
在场的四位美人表情各异,有悲、有妒,还有隐隐约约的恨意。
他冷睇一眼脸色发白的季湘,“有话就快说。”
“没、没事。”她声音轻颤,不知是怒还是怨。
云萝为她发出不平之语,“磊哥哥,你的口气好凶,害人家都不敢说话了。”
“有吗?”巽磊低笑。
她唤他一眼,“当然有了,看人家脸都白了,不是你,还会有谁。”
四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她居然敢用这种不敬的口气跟王爷说话,就其身为福晋,也大无礼了。
“是、是,是我不对,是本王说话太凶了。”巽磊含笑的低头道歉。
这下四位美人全瞪大眼睛看向他——
想不到这位新福晋的魅力如此惊人,竟能将犹如猛虎般的王爷驯成一头小猫,对她一言听计从,就怕惹她不悦。
云萝笑意盈盈的蹲着隐藏一脸怨妒的季湘,“你刚才要跟王爷说些什么,尽避说没关系。”
她垂下双眸,“呃……奴婢……”
巽磊眉头一皱,“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磊哥哥,你别催她,让她慢慢说。”云萝柔声说。
听她左一声磊哥哥、右一声磊哥哥,听在季湘耳中怪不是滋味的,其他三人也是一样。
季湘咽下满口的酸楚,“奴婢只是想再次恭喜王爷和福晋,那么奴婢告退了。”
其他王人也同时甩帕退下。
她们开始感受到这位新福晋深受宠爱,就在豫亲王大婚之后没几天.五府里便出了件“小事”,更让所有的人见识到她在巽磊心中的分量有多大了。
***
“启禀王爷,就是这个狗奴才偷了王爷最宝贝的白玉坠烟壶——”内总管哈萨狐假虎威的指着跪在地上打哆嗦的男仆,“幸好让奴才发现了,把他抓个正着,还请王爷将他治罪。”
男仆脸色发白,把额头都碰到血流满面了。“王爷,奴才是不得已的——王爷饶命,奴才下次不敢了!”
几个与他交好的万人只敢瑟缩在角落,谁也不敢替他求请。
他们在豫亲王府虽然待得时间不算太久,但都见识过主子残酷的一面,平常就服侍得心惊胆跳,谁也不敢犯错,如今为了保命,哪敢跳出来自寻死路,更不说开口声援了。
握紧手上的白玉坠烟壶,巽磊眼神冷峻,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冰珠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窃本王的心爱之物。”
“王爷,奴才是逼不得已才会偷东西——”他声泪俱下的哭诉。
炳萨撇了撤嘴,一阵冷嘲热讽,“每个人都会说是逼不得已的,可是你谁的东西不偷,居然把主意打到王爷身上,简直是不知死活。”
“呜……请王爷饶了奴才一命……奴才作牛作马都会报答你——”男仆还是不停的磕着头,让人不忍卒睹。
巽磊露出一扶残戾的冷笑,“本王曾经对天发过誓,谁也休想再从我身上夺走任何东西,你这奴才竟敢犯下本王的大忌,就应该付出代价。”
“王爷饶命——”男仆顾不得尊卑之分,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王爷,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家中还有老母亲,她生了重病没人照顾——”
一个个噤若寒蝉的下人之中有个丫环不顾一切“咚!”的一声跪下,“王爷,阿贵偷东西是为了给他娘请大夫治病,请王爷饶他一次——”
炳萨听了马上就落井下石,“哟!偷王爷的宝贝变卖来好给他娘治病,呸!凭他娘也配。”
死命抱住巽磊大腿的男仆呜咽的大叫,“求王爷开恩——”
“滚开!”巽磊月光寒冽,抬起右脚便往他身上踢了过去,男仆唉叫一声,整个人捧向墙壁,当场撞得头破血流。
匡嘟!
厅口霍然响起锅碗碎裂的清脆声音。
他冷厉的斜瞅向发声处,想看看是谁打扰自己处理家务事,却只见云萝呆若木鸡的柠在那儿,原本捧在手上的一锅燕窝粥全洒在地上了。
“云萝?”那张表情看起来像受到极度惊吓。
云萝猛地回神,眼眶中的泪水吓得都掉了下来。
“怎么哭了?”巽磊立刻手忙脚乱的起身上前,用拇指拂去她颊上的泪水,检视她的小手,“是不是烫着了?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何必自己端——”
她焦急的在他五官上搜寻着,想确定刚刚自己所看到的是真是假。“磊哥哥,你、你刚才的表情好可怕。好吓人喔!”
巽磊一时错愕,“我——有吗?”
“有、有啊!”云萝正色的点了点头,满眼的惊惶和失措,“你真的是我的磊哥哥吗?不是别人假冒的?”
他为之失笑,“我当然是真的。”
美丽的眼泪仍然不听使唤,像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纷纷坠落,想到那双残佞的眼神,她实在无法将此刻的他和记忆中那个虽然任性,但热情率真的磊哥哥联想在一起。
“可是——可是我的磊哥哥从来不会这样对待别人,好像别人在他眼里只是一条狗——”那一瞬间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炳萨乘机逢迎拍马屁,“福晋,王爷的身分是何等的尊贵,而这狗奴才竟然偷了王爷的宝贝,当然是比狗还不加了,就算是打死也是他命该如此。”
她猛地打了个冷颤。
“够了!”巽磊见了她脸色惨白,大声斥喝,“这里没你说话的分。”
“是,奴才多嘴,奴才该死。”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
巽磊将她微僵的娇躯搀进厅内,口气柔到了极点,就怕又吓着她。“云萝,你别怕,我永远不会那样对你的。”
“我、我不爱你变成那个样子——”她颤声说道。
他怜宠的扶她落座,眉宇间的冷意尽褪。“好,我听你的,再也不变成那个样子了,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