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宁宁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
二夫人发起狠来,不断地抽动藤条,打到血花飞溅,宁宁的衣服上渗出了斑斑血迹,她仍然没有住手的打算。
“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也配和我儿子在一起,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别花和春绸不忍车睹地别开脸。
“贱丫头,你去死好了!”二夫人抽到力气用光,才气喘吁吁地咒骂。
宁宁用手抱住自己,头发凌乱、衣衫也破了,浑身发抖地昂起倔强的下巴,“二夫人,您打够了吗?”她才不会认输。
“哼!”二夫人将藤条一丢,然后抓起放在几上的包袱,随手往地上扔,里头的东西散了一地,连布女圭女圭也跟着掉了出来,“我已经让人把你的东西打包好了,马上给我滚出荣国府。”
她强忍着屈辱,慢慢地从地上爬起身,想过去捡拾布女圭女圭。
二夫人故意把脚踩到布女圭女圭身上,用力地践踏,泛着冷笑道,“这布偶脏兮兮的,真是恶心死了。”
那是娘亲手帮她做的布女圭女圭,居然被人这么糟蹋,连方才挨了好几下藤条都不曾掉泪的宁宁,泪水再也不听使唤地往下坠。
宁宁扑上去推倒她,“不要踩!”
“哇啊!”二夫人一个不稳,顿时跌个四脚朝天。桂花和春绸连忙上前搀扶,“二夫人,您要不要紧?”
二夫人指着宁宁,又惊又怒,“你、你……”
“我走就是了,这种地方我也待不下去了。”宁宁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在自尊彻底被践踏之前,整理好包袱走人。
“哼!就不信你不走。”二夫人听见她肯离开,也就不再追究,省好离京城远远的,也不要妄想观星会去找你,我会让他忘记有你这个人。”
宁宁眨去眼眶中的泪,毅然决然地开门离去……--------------------
马车喀啦、喀啦地驶往四合院,车夫吃喝一声,双手拉扯缰绳,让它停在幽静的大门口,屋里的老罗听见声响,马上出来开门。
从马车内跃下的傅观星命车夫将一大叠的账册搬进去,自己则捧着精挑细选的礼物,心中揣想着宁宁要是见到它们,肯定会非常喜欢。
“老罗,帮我更衣,我马上要回荣国府。”分离了十天,思念是如此强烈,他可是急着要见心上人。
老罗焦急地比手划脚着,“啊……啊……”
“有什么事晚点再说。”傅观星不以为意地说。
老罗急得满头大汗,情急之下只好扯住暗观星的袖子,“啊……呃…,,
“怎么了?”看着他比划半天,两人相处多年,仗着简单的手势也可以沟通,“你说宁宁来过这里?可是,她应该知道我不在京城……等等,你说她怎么了?”
用食指和中指比了个走路的手势。
暗观星怔愣一下,“你说宁宁走了?这是什么意思?她走去哪里?”
“呃……啊……”老罗又比了几个手势。
“回家……宁宁回苏州去了是不是?怎么会呢?我说过等我回来自然会带她回家……什么?她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他急切地抓着老罗叫道。
老罗面有难色地看着他,“啊啊……”
“我娘……我娘打她?”
老罗用力点头。
“难道我娘已经知道我和宁宁的事?”傅观星口中低喃,心中警铃大作,“宁宁来告诉你,她被我娘赶出门了是不是?”
“呃嗯。”老罗又点头。
暗观垦窒了窒,“娘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不但把宁宁赶出门去,还打了她一顿,可恶!这时候我却不在她身边保护她。”这事他早就该预防了,为什么要等到发生了才来懊悔?
“呃……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现在就回荣国府。”---------------------
火速赶回荣国府,傅观星没有立刻去见娘亲,而是先回房更衣。
没过多久,得到通报的二夫人也来了,劈头就是责备,“你这几天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回来了也不来跟娘请个安,你心里还有没有娘?”
“我是娘生的,这是不争的事实,想忘也忘不掉。”他凉凉地说。
她蹙高细眉,“你这是跟娘说话的态度吗?”
暗观星扣上长袍的盘扣,束上腰带,再换上新的鞋履,然后拖出置在床底下一只小箱子,将一些常穿的衣物塞进去。
看见他这番举动,委实让二夫人心生不满。
“你才刚回来,又要上哪儿去了?”
“娘应该很清楚才对。”傅观星冷冷地笑睨她心虚的表情,“趁我不在,把人给轰出门去,娘,您可真会替孩儿着想。”
二夫人银牙一咬,“娘这么做有什么错,那个贱婢根本配不上你。”
他寒着脸低喝,“不要这么叫她!”
“你……你敢这么对娘说话?”她捂着胸口惊喘,“就为了个身分卑微、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你就可以对娘大吼大叫?”
暗观星只是静静地看着娘亲,不再试图争辩,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她根深蒂固的门户之见,于是重新开始手边的工作,最后合上箱盖。
“观星,你要去哪里?”见他拎着箱子往外走,这下二夫人可急了。
他头也不回地撂下两个字,“苏州。”
“难道你想去把那个贱婢找回来?她……”二夫人的惊叫被傅观星投来的冷眼给截断,只能拼命跟上他的步伐,“不要去,观星……”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
二夫人慌乱地思忖,她的儿子就要离她远去了。
“观星……”不容她再多想,二夫人重施故技,呼天抢地地嚎哭起来,“来人!快把二少爷拦住……娘的儿呀!不要丢下娘……娘不能没有你啊……。”
下人们听见叫声跑了出来,还是一头雾水。
二夫人哭得泪眼婆婆,放声尖嚷,“快把二少爷抓住!不要让他出去……”
二少爷……”
“二少爷请留步!”下人们还搞不清楚状况,只好先拦人再说。
暗观星眼神犀利地一瞥,“滚开!”
被厉眸一瞪,拦路的下人只得惊慌地让开。
“老爷,您快来呀!”二夫人见状,只有搬出一家之主,“老爷……”
被这场纷乱给引来的傅珩满腔怒火地一吼,“这是在干什么?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
二夫人哭得不顾形象,“呜……老爷,你快阻止观垦,他被鬼迷了心窍,居然爱上一个贱婢,我好不容易把人赶走,他还要去把人带回来……呜……他要是娶了那种女人,我也不想活了……”
“荒唐!”傅珩闻言,果然怒红了眼斥道:“你这畜生,知不知道自己在于什么?不思振作也就罢了,居然连下人都沾,你把咱们荣国府的脸都丢光了。”
暗观星不以为件地淡讽,“反正我已经忏替国府丢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脸,您何必在乎这一回?”
“观星,有话好好说,不要惹你爹生气。”随后赶至的大夫人温婉地劝说。
他嗤笑一声,“我是很想听大娘的话,不过爹那颗死脑筋,就算好好跟他说也是枉然,他根本听不进去。”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傅珩气得面红耳赤,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你要走可以,永远都不要给我回来,从今以后,咱们傅家没有你这个人。”
二夫人震惊地大叫,“老爷,你不能这么做呀!臂星可是你的亲生骨肉,要是赶他出去,他会饿死在外头的。”
“娘,我有手有脚,还怕会饿死吗?”看来只有断绝父子关系才能月兑离荣国府这座囚牢了,“何况这个家我早就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