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娘会害怕,我就不跟娘说这些了,对不起。”姚怡萱以为母亲同她一样害怕听到那些灵异鬼怪的事。
“娘不怪你。萱儿,那位凌姑娘打算住在王府里多久?”也许她该想办法是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她只说会住几天,至于几天就不清楚了。”这也是姚怡萱最关切的地方。
会是她吗?莫非连她也遗传了她爹的异能?
房加霜心事重重的啜着热茶,原以为早就将他们父女两给遗忘了,可是如今又被挖了出来,一股强烈的罪恶感也跟着油然而生。
不!这不能怪她心狠,换作是别的女人,也无法跟有那样异能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更不用说白头偕老了,所以,她没有做错。
姚怡萱困惑的问:“娘,您在想什么?”
“呃……娘是在想该怎么跟你爹提这件事,萱儿,让娘好好斟酌几天,免得弄巧成拙,你不要急。”她搪塞的说。
“谢谢娘。”姚怡萱笑说,只要娘肯帮她说情,爹那边就不会有问题了。
※※※
尉迟英端来一碗白饭和几道菜进了云棲竹径阁,“王爷,请用膳。”
“这是什么?”閔恒瞪着他放在桌上的菜色,语气古怪的问。
“回王爷的话,这一道是梅菜麻筍、这一道是半天筍素肉丝,还有这一道是菜胆豆腐丸,最后一道是四宝素汤……”尉迟英以为主子问的是菜名,赶紧一一道来。
“本王是问怎么没看见里头有半块肉?”閔恒微挑眉斜睨着他。
“那是当然了,因为这是素齋。”当然不可能看到肉的影子。
天哪!閔恒支着额角,捺着性子又问:“本王的意思是,为什么煮这些素齋?胖嬸应该了解本王的习惯,把它们都撤下去,换葷食上来。”
尉迟英犹豫片刻,才斗胆的说:“启稟王爷,因为胖嬸昨天不小心扭伤了右手,所以今天没办法下厨,这些素菜还是凌姑娘亲自烹调的,其实,偶尔吃素也不错,若王爷要是真的吃不习惯,属下就请外面的酒楼送吃的过来好了。”
“慢着!”閔恒低喝一声,“你说这些菜都是凌姑娘煮的?”
“是的,凌姑娘的手艺还真不错,光用几样简单的青菜,就可以变出许多花样,她还说大家平常吃葷吃多了,偶尔吃几天素菜,对身体相当有好处,只要我们喜欢吃,她住在王府的这几天很乐意下厨帮我们煮。”
“原来她吃素……”閔恒低喃。
“王爷有所不知,凌姑娘不仅吃全素,她每天早上起来一定先唸什么……对!大悲咒,看来她是相当虔诚的佛教徒。”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閔恒话中带着醋意,似乎不满自己是最后知情的人。
尉迟英听出他语气不对,忙不迭声明,“那是服侍凌姑娘的丫鬟说的,否则属下怎么会晓得。”王爷到底在气什么?他有说错话吗?“王爷,那属下去帮您张罗葷食……”
“不必了,本王吃这些就好了。”他拿起筷子扒了两口,口感比想像中还好,原以为素食就是清啖无味,可是在凌书雁精心的烹调下,比想像中还可口,他一下子就将几道菜一扫而空。
填饱了肚子,閔恒端起青瓷茶杯,啜着刚沏好的蒙顶茶。
“王爷……”尉迟英迟疑的开口,“凌姑娘早上询问过属下,可否让她到风雨萧瑟軒和郡王爷见上一面?”
“她要到风雨萧瑟軒做什么?”
“凌姑娘说王府里里外外她几乎都去过了,就只剩下风雨萧瑟軒,所以,要属下先来征求王爷的同意。”
“她在哪里?”
“您是说凌姑娘吗?她刚刚出门去了。”尉迟英据实以告。
“什么?为什么不来跟本王说一声就让她出门?”閔恒怒斥,只怕这会儿那女人乘机跑了。
“嗯……回王爷的话,凌姑娘只说要上白云寺上个香,大约一个时辰就会回来,所以属下就……”王爷又没说不准她出王府一步。
“要是让她逃了,本王就唯你是问!”他焦躁的质问。
牛总管甫进门就听见这句话,“王爷要唯谁是问?是不是今天的午膳不合王爷的胃口?那真是可惜呀!这些可都是书雁那丫头忙了一早的心血结晶,老奴吃得可是赞不绝口,王爷要是不吃,可真是没口福。”
“书雁?你叫得可真亲热!”閔恒揶揄笑道。
牛总管不怕死的接下去,“那是当然了,书雁可真是个乖巧善良的小泵娘,要是可以的话,老奴还真想认她当干孙女,将来好有人可以送终。”
“你想得倒挺远的,要是她这一出王府,就再也不会回来,本王看你这干孙女也不必认了。”要是她真敢逃,他就是把整个京城给掀了,也要把她捉回来。
“王爷为什么那么在乎她会不会逃走?”牛总管一点也不担心惹恼他,一针见血的问道:“该不是王爷捨不得人家吧?”
閔恒黝黑的脸上无端飘来几不可见的红晕,“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本王为什么要捨不得她?她又凭什么让本王捨不得?”
“老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以为王爷习惯有人每天跟您唇槍舌剑,要是凌姑娘这么一走,王爷会觉得日子又跟以前一样枯燥乏味,所以,才会觉得捨不得,可没有别的意思喔!”牛总管在心里偷笑。
“哼!”閔恒冷哼一声。
牛总管从衣服里掏出用红丝线串成的香囊,“人家书雁设想得多周到啊!还专程替我们到寺庙里求些平安符回来,真是个帖心的小丫头喔!”
“你们每个人都有?”却只有他没有!
尉迟英点一下头,支吾道:“是……我们每个人都有。”
那女人未免太偏心了吧!虽然他不相信戴平安符就可以避兇解厄,可是唯独他一个人被遗漏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哼!本王不希罕。”他嘴硬的嗤哼道。
“反正王爷也不信这些,就算帮您求了,您不戴也是浪费,这也不能怪书雁厚此薄彼了。”牛总管继续撩拨他的怒火。
閔恒听不下去了,“好了,你们全都下去,让本王静一静。”
这可恶的女人!等她回来,非好好跟她算这笔帐不可。
※※※
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半时辰,申时都快过了,才见凌书雁踏进武威亲王府。
“本王还以你乘机逃走了。”他就守在她回水榭居的必经之路。
凌书雁不自在的迴避他的黑瞳,自从几天前那一吻后,再和他见面难免尴尬,于是,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
“民女若要走,自会征询王爷的同意才离开,绝不会不说一声就走。”再说,她又没做错事,何必逃走。
他扬起下顎,霸气的道:“没有最好,就算有,也无妨。京城是本王的地盘,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很快便能将你抓回来。”
“王爷的意思岂不是当民女是犯人了?”她忍气吞声的问。
閔恒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她那被头巾覆住的青丝上,立刻伸长手臂将它扯下来,“本王不是说过不许你再藏住它……”
“你太过分了!”凌书雁忍无可忍的扑上去,想抢回自己的头巾,“还给我!”
一直以来,她总是习惯将所有的不满、慍怒藏在內心最深处,可是,这逆来顺受的表相遇到这男人就全给搞砸了。“你这个该死的暴君!”
下一秒,她已经被揽抱进一具宽厚的胸前,接着,閔恒的唇准确的吞噬了她,火燄般的舌头深深的掠夺她,既粗暴又急切,还隐含着暧昧不明的渴望。
他不愿去深思为什么又会兴起吻她的冲动,只是尽情的享受咬吮、挑弄那柔女敕唇瓣的滋味,即使是迎娶过的四任王妃,也从未激起他如此疯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