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会醉的。”她头好昏了。
“醉了也没关系,一切有我在。”他细吻着地女敕如花瓣的脸颊,“来,再喝一杯就好。”他别有用心的想灌醉她。
“我不喝了。”沈映竹支着额,努力保持清醒。
阒魅又喂了她一口酒,并没有马上移开,旋即重重的吻住她。
“月牙儿,不要怪我。”他不得不这么做。
夜魄和魇鬼神色凝重的进入大殿,所有的声音也在同时间消失了。
“启禀么主,他们已经来了。”此话︼出,乐师、舞姬全退了下去,原本在饮酒作乐的众人纷纷抄起手边的兵器,进入最高警戒状态。
“来了吗?”真是一群不怕死的家伙。
沈映竹醉意迷糊的轻喃,“谁来了?”
“没事,闭上眼睛睡一觉,等你醒来就结束了。”阒魅向两人使了个眼色,要他们先下去准备,自己则抱着已经醉倒的妻子回两人的新房。
“阒魅!”她低喃。
他为她覆上锦被,“我在这儿。”
“我不想离开你……”沈映竹微眯着美眸,雪白柔奏轻抚向他妖魅的脸庞,“如果哪一天我死了……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阒魅不悦的拧起眉头,“不要说这种傻话,我不会让你死的。”
“有此一事……不是我们……可以预料……”
“你喝醉了,乖乖的在这儿睡觉。”他不想听她说下去,而且外头还有一些不识趣的人,居然选在他成亲的日子来捣乱,他不会饶过他们!
她不想睡,可是眼皮好重、头也好昏,“阒魅……”
“我很快就会回来。”临出门前又不舍地回眸看了一眼,当他跨出门槛,脸上的柔情不再,此时的阒魅又成为残暴冷血、似男似女的妖魅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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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青剑门掌门司徒青阳率领近千人的正义之师,成功的攻上距离魔域不到一里的平地,在黄沙滚滚中眺望前方敌营。
“司徒掌门,我们是不是要一口气攻进去?”身边的人小声询问。
“趁那大魔头忙着成亲,我们就杀他个措手不及。”
“对!我们这口气已经憋了三十几年,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嚣张下去了。”
“没错,就算死也要拉那大魔头一起下地狱。”
司徒青阳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一阵子,正色的朝众人抱拳道:“在下明白各位武林同道的心情,不过,阒魅不是寻常人,要是大家太操之过急,恐怕会坏了大计,请稍安勿躁。”
“司徒掌门说得对!”
“不错,司徒掌门应敌经验丰富,我们就听他的。”
“嗯!司徒掌门心思缜密、计划周详,听他的准没错。”
“是啊!是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只见司徒青阳的唇角微微上扬,经过今日一役,他在武林中的地位就更加巩固。
在惴惴不安的等待中,部分的人意志开始动摇了。
“为什么前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们还要在这儿等多久?”
“会不会中计了?”
“不会吧!”
蓦地,一阵巨大的怪风卷起地上的黄土,漫入众人的眼中,吹得每个人都张不开眼来,这风来得邪门,所有的人登时吓得噤若寒蝉。
“啊──你们看!”几声惊叫在众人心头荡了开来。
原来当眼前飞扬的黄土尘埃落定后,前方已经杵着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在人群中,最醒目的当属一身红色喜服的阒魅,他身前插立着一把透着森冷寒气的长剑,两手按在剑柄上,闲适的态度仿佛早就恭候多时,而周遭的空气瞬间转为死寂,只见阒魅妖邪的笑睨司徒青阳等人。
“欢迎各位来参加我的婚礼。”秋初的凉风吹散了他的长发,狂乱的在他绝俊的脸庞飘荡,犀利的狭长黑瞳布满冰寒。
“千、千妖斩!那把剑就……是千妖斩?!”几个曾经在三十年前有幸目睹的中年人当场吓得尿裤子。
阒魅勾起血唇,冷冷一笑,“上次看过这把剑的人,已经没几个活在世上了,我从来没用过它,不过,今天就很难说了。”
“你这妖孽!今天我们各大门派就要彻底斩除这个地方,送你们这些魑魅魍魉下地狱去。”
“你这魔头下地狱去吧!”
“不用跟他们啰唆,大家一起上!”
“快杀了他们──”年轻一辈的早已义愤填膺的叫嚷起来,个个都急着争功成名,奋不顾身的杀过去。
相对于他们的群情激愤,阒魅这边还是没有动静,冷笑的等待一群没大脑、急着送死的蠢蛋上门。
一记弹指,阒魅背后数条黑影宛如饥饿的秃鹰,凶猛的飞掠而去。
“哇──啊──”
不久前还气血沸腾的年轻人一个个倒了下来。
只不过一眨眼工夫,已是哀声遍野、血溅黄沙。
在刀光剑影中,又有数条黑影不留情的诛杀来犯的敌人。
阒魅不带感情的凝视着前方,红色喜服也被飞溅而来的点点血迹弄脏了,他仍是站立不动,唇角笑得更形诡谲。
“杀──”
“你们这些妖魔,我跟你们拚了──”
在震天的厮杀声中,魔域前方一里处的空地成了杀戮战场,兽狺声伴着惊恐的惨叫,令人闻之无不胆裂魂飞。
司徒青阳和另一批人冲过人墙,直直的冲向阒魅,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他,一旦群龙无首,其余的人就不足为患了。
“来得好!”阒魅眼瞳中射出两道宛如魔魇的光束,灵巧的提起手上重达数十斤的千妖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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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冷醒的。
仿佛有人朝她浇了盆冷水,让她从醺醉中浑身打颤的醒过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沈映竹支额想了半天,她刚刚明明还在殿上,怎么会躺在新房里呢?“阒魅?”她本能的找寻新婚夫婿。
好静,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静得很不寻常。
人都上哪里去了?沈映竹下床倒了杯水喝,甩了甩头,脑袋总算清楚了点。
她往外头寻了出去,“阒魅──”
“魔妃,你不能出去。”把守的人从暗处现身阻拦。
“为什么?阒魅呢?”
“这是魔主下的命令,请魔妃回房。”
沈映竹瞅着他半天,脸白似雪,幽幽的问:“他在哪里?”
“请魔妃回房。”那人只重复这一句。
她不再追问下去了,裙摆在她纤细的脚踝间掀起层层波浪,有股神秘的力量在指引她到该去的地方,而把守的人来不及劝阻,只能紧跟在后,为她杀出一条路。
她愣愣的站在一堆尸体旁,眼中所见的是堆积如山的残缺尸首、耳中所听的是垂死者的痛苦哀嚎,他们的血汇成了一条前往地狱之门的路,她整个人都呆了、傻了,这不是真的!
在模糊的泪影中,沈映竹见到已经杀红了眼、恍若恶魔附身的阒魅,她蹒跚的朝他走去,心中有个声音在问着,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不再杀人?
“阒魅──”住手吧,求你住手!
血腥的气味唤醒了他体内的兽性,淹没了他的人性,只想着杀光敌人,捍卫他的地盘、他的领土。
司徒青阳被砍断了一条手臂,鲜血如注的在地上爬,“不──不要──”
他眼底有着深切的恐惧。
一声兽嗥自阒魅口中发出,举剑直刺下去──纤瘦的身影一个箭步挡下千妖斩,让剑身从胸前穿透到背后。
“阒、阒魅……”她费力的挤出微笑。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在泪痕婆娑中,她抬起手抚模他失去神志、狂乱的脸庞,在浅笑盈盈间凝娣着他表情急遽的变化。
沈映竹无比温柔的凝视他,“你终于清醒了?”
“月、月牙儿!”阒魅从失神的状态中回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