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蔷飞快的到桌旁倒了一杯茶,小心的扶起他的头,'水来了,慢点喝。'
他贪婪的啜着甘美的茶水。
'还要再喝吗?'她又倒了一杯,直到他喉中不再干涩,再将枕头垫在聂廷军的腰后,让他能靠坐在床头。
聂廷军不等妻子忙完,就伸臂将她抱个满怀,'雨蔷……'
'小心你的伤口!'她担心的轻叫。
'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让我抱着你。'只有这样,他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宋雨蔷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倾听他有力的心跳,才敢让眼泪掉下来。
'你真的没事了吗?我好害怕……我拚命的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我还是好害怕……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别怕,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他忍着疼痛,将双臂收紧一些,让她的娇躯更贴近自己。'我说过永远不会丢下你不管,就是阎罗王也不能把咱们分开,对不起!雨蔷,让你受惊了。'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宋雨蔷呜咽的呢喃,'是我自己太软弱、太没用了,就只会依靠你,你一出事,我除了会哭外,什么忙都帮不上。'
'胡说!谁说你帮不上忙?我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就是因为我有了你,为了回到你身边,再多的苦也能忍下来……'他宠溺的将掌心覆在她的小肮上,'当然还有咱们的孩子。'
她羞红了脸颊,'咱们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原本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当个母亲,没想到老天爷还是把孩子赐给咱们了。'
聂廷军志得意满的呵呵傻笑,却因此扯动了嘴角的伤,痛得吱吱叫。
'咬呀!好痛……'
'哪儿痛了?我看看。'宋雨蔷的指月复轻怜蜜爱的抚模他的脸,'大夫有交代要随时帮你上药,这样伤口才会早点愈合,我现在就去拿……'
'要上药有的是时间,我还想再抱抱你。'他抱紧她,不放她走。
她驯服的又重新偎进他的怀中,享受这劫后余生的温馨时刻。
'廷军,昨天展骁对我说了以前的许多事,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聂廷军脸上透着一丝困窘,'他真是大嘴巴!'
'不,我要感谢他,感谢他让我更确信自己的心意。'
'雨蔷……'
'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她伸出手指盖在他的嘴唇上,眨着沾泪的眸子说:'廷军,你真傻,可是我比你更傻!若没有经过这次的事件,我根本不会正视对你的感情,以为只要跟过去一样,服侍丈夫、打理家中的一切,就算尽了为人妻的责任。
'可是比起你为我做过的事,那些是不够的!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你要的不是感谢,而是一样很珍贵的东西,当时我不明白,如今我完全懂了……'
他屏息而专注的等待她下面的话。
宋雨蔷拉着他的手按在心口,柔情万缕的凝睇他,'上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我的心永远只有属于你,从来不曾给过别人。'
'老天!我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他激狂的拥紧她,嘎哑的喊道:'雨蔷,你不是因为感激才这么说,而是真的爱我?'
'你这傻瓜!'她泪流满腮,娇柔的,'不爱你爱谁?难道你要我去爱丁书恩吗?'她不再觉得自己背叛前夫了。
聂廷军眼中掠过惊慌,'不行!你是我的,不准去爱别的男人!'
她泛出一朵幸福的笑花,'那你相信我了?'
'相信,我当然相信你。'他终于等到她的爱了。
他欢喜的嚷叫声吸引了外面的人的注意,一群人霎时全拥了进来,淹没了两人,一时间惊喜的叫声和笑声充斥了整座书斋。
尾声
就在农历夏至刚过完,一对中年夫妇意外的来到聂府,门房在得知两人身分之后,尽速让人进屋通报主人。
宋晋德脸色不豫的坐在正厅,憋了满肚子的火无处发,而坐在身边的宋夫人既担忧又无奈,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没过多久,聂廷军便偕同妻子到来。
宋雨蔷未语泪先流,含泪的睇着久未谋面的双亲,心情是悲喜掺半。
'爹!娘!'她被丁家休离再嫁的事始终不敢让他们知道,看来纸还是包不住火,早晚都会曝光。
一见到女儿的面,宋晋德暴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你……果然在这里!丁家跟我说,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
'老爷,先别生气,有话慢慢说。'宋夫人情急的叫道。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要说什么?'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咱们宋家没有她这种不要脸的女儿!我这张老脸都被她丢光了。'
宋雨蔷被骂得无力辩驳,只有低头饮泣的份。
聂廷军心疼妻子怀着身孕,怕情绪过于激动会动了胎气,赶忙出声维护。
'岳父,您和岳母远道而来,难道就只为了责骂自己的女儿吗?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前因后果吗?'
'你是什么人?我跟我女儿说话,没有你插嘴的余地!'宋晋德将气都发在这搂着他女儿的男人身上。
'爹,求求您先听我解释,您要骂再骂我……'
'没什么好说的,咱们宋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却出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叫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摆?'他一把拉住宋雨蔷的手腕,作势朝厅外走,'走!马上跟我回去。'
她哭嚷着,'爹,我不能跟您回去……'
聂廷军实在看不下去,将妻子揽回身边,'岳父,雨蔷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肚子里也怀了我的孩子,除了这里,她哪儿也不能去。'
'这是真的吗?雨蔷,你真的有喜了?几个月大了?'宋夫人闻言脸上愁云尽散,想到的是未来的外孙,早就将丈夫摆到一边。
宋雨蔷轻按着微微隆起的小肮,脸上闪动着为人母的喜悦。
'已经四个多月了。'虽然外表还看不太出来,可是她能感觉到孩子的存在。
'什么?你们连孩子都有了!'宋晋德一张老脸都涨红了,喘着气说:'难怪丁家会不要你,你……我真要被你这不肖女给气死了。'
聂廷军听了他的话,霎时找出不对劲的地方,'岳父,您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您说难怪丁家会不要雨蔷,究竟丁家都跟你们说了些什么?'
'我不是你岳父,不要叫得那么好听!'他不会承认的。
'岳母?'聂廷军只好故问宋夫人。
宋夫人没有夫婿那么死板,只要女儿能幸福就够了。
'还不是因为咱们太久没见到雨蔷,所以突然想去看看她,谁晓得一进丁家,亲家母就说……'她有些难以启齿的说:'就说雨蔷不守妇道,所以便把她给休了,过没多久,雨蔷就跟别的男人跑了,后来咱们探听的结果,知道雨蔷在杭州,所以就找了来。'
'她怎么可以这么说?'宋雨蔷又惊又怒,'娘,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您要相信女儿啊!'
'你是娘生的,娘当然相信你了。'
宋晋德冷哼,'如果没那种事,人家亲家母为什么要诬赖你?'
'那是因为理亏的人是她,为了面子,她当然要说谎了。'聂廷军想不到丁家这么恶劣,当初真不应该轻易的饶过他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