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下嘴角,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恳求的小脸,“丹丹,我可以答应你不会轻举妄动,不过,我还是非去赴约不可,如果今天换作是我娘被人抓走,相信我爹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可是——”她是在担心他,为什幺他不了解?君亮逸将她轻轻的推开,“对不起,丹丹。”
“逸哥——”荆丹怡眼泪流得更快,这样的拒绝比什幺都伤人。
沉峣在心里叹气,他们父子拥有同样固执的脾气,一旦决定就无法更改,谁也劝不了他。“好!让你去可以,不过,我们也得有所防备,以防他们耍花招。”
“少主,不如我先带些人到现场勘查。”阿霁率先想到。
他同意了,随即和沉峣到一旁商量对策。
荆丹怡什幺忙都帮不上,只有干着急的份,陡然间灵光一闪,对了!她可以尽快派人去通知君伯伯和爹娘,要他们尽可能赶回来。
※※※
约定的日子到了。
君亮逸依信上的指示来到碧湖桥,身边跟着沉峣和阿霁,其它人马则在暗中保护,而对方只带了两名高手。
沉峣一见故人,理所当然的先礼后兵,上前打了声招呼。
“玉姑娘,二十年不见,别来无恙?”他嘴上这幺说,心里却想这女人真是会记仇,还好魁首当年不是娶她,真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哼!”玉玲珑压根不把沉峣放在眼底,视线掠过他,定在君亮逸那张不输给女人的俊脸上,“你就是君少翼和那姓燕的贱人所生的孽种?”
君亮逸不甘示弱,皮笑肉不笑的说:“哦——敢情大娘就是那位老巴着我爹不放,逼着我爹非娶她不可的女人?确实是有几分姿色,不过跟我娘一比,可就天差地远了。”
“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当年要不是你娘从中作梗,君少翼又怎幺会移情别恋?你就跟你娘一样惹人厌。”他眉宇间与燕飞卿有几分神似,而嘴角那抹说笑却又像极了君少翼,简直是他们夫妻两的综合体,让她见了又爱又恨。
他故意大惊小敝的嚷嚷,“咦!这可就奇了,怎幺我听说的不是这样?我爹明明说他一点都不喜欢你,全是你在自作多情,由此可见,就算没有我娘的存往,我爹再怎幺没眼光也不会看上你。”
“你——小子找死!”玉玲珑像被人踩到痛处,眼神立即转狠。
君亮逸依旧笑嘻嘻,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多谢大娘关心,不过,算命的说我命长得很,所以就算要死,也是大娘先行一步,奠仪你就自己留着用吧!”
他左一句大娘、右一句大娘,叫得玉玲珑心火直往上冒,她虽然已经快四十岁,可是仍然相当重视容貌,而且又是云英未嫁,被人家一直叫老,不发火才怪。
“哈——”一阵喑哑的笑声自玉成昆口中响起,“小子,你的嘴可真毒!”
正角上场了,沉峣全身肌肉绷紧,脸色也变得凝重。
“见过前辈,晚辈还以为你已经退隐,不再管江湖之事了。”
“只怪老夫膝下无子,有些事就算不想管也不行。”他锐利的双眸射向桀骜不驯的君亮逸,露出笑里藏刀的神情,“小子,你年纪轻轻的,说话还是不要过于狂妄,免得吃亏了。”
“多谢老前辈关心,晚辈的狂妄也是针对人而发。”君亮逸明褒暗讽的笑了笑,心里实在是唾弃他们到了极点。“老前辈在江湖上可算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竟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要是传扬出去,可会受尽天下人的耻笑。”
玉玲珑厉斥道:“只要能扳倒残月门,我们什幺事都干得出来。”“我没时间跟你闲磕牙,快把可人交出来!”他懒得再跟他们罗唆。
沉峣口气还算尊敬,不想当场撕破脸,“前辈,残月门不想和您为敌,还是请您将南姑娘放了。”
“没那幺容易,只要你们交出那些背叛连环十八寨的叛徒和堂口,我自然就会放人。”玉玲珑插嘴道。
“我们又不是在问你,大娘,你别插嘴行不行?”君亮逸当场让她下不了台,“老前辈,那幺总可以先让我看看她,确定她真的毫发无伤,我们再来好好谈。”
说完,他以眼神朝阿霁传达讯息,阿霁接到信号,马上会意过来,静静的退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玲珑,把那小泵娘带上来。”玉成昆爽快的说。
玉玲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击掌两下,一名黑衣大汉将南可人押了出来,她被人点了穴道,只剩下嘴巴还可以动。
“君亮逸,快点来救我!”她宛如见到救星的叫道。
他胸口一窒,用笑声来掩去口气中的紧张,“可人,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他们有没有虐待你,或者伤害你?”
“都没有。”
君亮逸偷偷吁了口气,面对玉成昆他们扔下狠话,“算你们识相,要是你们敢伤她一根寒毛,我绝对会加倍还给你们。”
“你倒挺会说大话的。”玉玲珑狡笑。
他的笑容加大,“多谢大娘赞美。”
“我不是在赞美你。”她气得两眼喷火,“还有,不要再叫我大娘了。”
“不会吧!年纪都一大把了,难不成还要人家叫你一声姑娘?”他不禁咋舌,“啧啧!你敢听我都不敢说了。”
玉玲珑气结,“你——”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君亮逸朝已潜到玉氏父女身后的阿霁拋了个眼色。
阿霁“咻”的一声跃向半空,身手如电的扑向押着南可人的黑衣大汉,企图救人——
沉峣迫于现实,只好硬着头皮对上玉成昆,虽然明知打不过,但至少可争取些时间。
“你这可恶的老女人——”君亮逸早就想教训玉玲珑一顿,居然敢抓走他的女人,真是不可原谅。
双方缠斗一会儿,阿霁已经顺利的将南可人救回,两方人马又分别退回原位。
“可人,你没事吧?”君亮逸解开她的穴道,大喜过望的问。
南可人不发一语,只是摇摇头,不像平常会先臭骂他一顿,而正沉浸在喜悦中的君亮逸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状。
“没事就好。”他朝玉氏父女掀眉露齿,扬起胜利的笑容,“人我已经救回来了,你们父女两想报仇还早得很,我奉劝你们快点找个山洞躲起来,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比较好。”
玉成昆纵声大笑,“哈哈哈——”
“沉叔,他该不会是一时受不了刺激发疯了吧?”君亮逸心情大好的问。
倏地,一把短刃从南可人袖中掉入她手中——
沉峣也嗅到不对劲,眉峰不自觉的拢起,“少主,小心有诈——”
“诈”字刚说完,南可人在没有任何征兆下,反手握住短刃,毫无迟疑的往他心窝一刺,刀身几乎没入体内。
除了玉氏父女,其它人都呆住了。
“呃!你——”血色迅速的自君亮逸脸上流失,口中逸出一声痛楚的申吟,瞳仁大睁的瞪着她。
“少主!”阿霁大惊,一掌击向南可人的肩头,将她打飞出去。
君亮逸慢慢的往后仰下,“不可能——”
“天哪!怎幺会发生这种事?”沉峣接住他往下坠的身体,赶忙封住他身上几个大穴止血,吼道:“这下教我怎幺跟魁首和夫人交代?”
“为什幺……为什幺要杀我?”君亮逸面色如土的咬牙问道。
南可人捂着作痛的肩头,冷着微白的娇颜站在玉成昆身边。
“因为你是我的仇人。”她言简意骸的回答。
“仇人?”君亮逸吃力的要站直身子,却被沉峣给喝止了。
“少主,你不要乱动!刀子还插在你胸口上。”他撑住最后一口气,冷汗涔涔,“你说的是什幺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