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笑的抚了抚肥臀,“今天已经好多了,前两天还真痛得不得了,幸亏我的肉多,不然,早就被打得开花了。”
“那就再休息两天,等好了再开始工作,不会有人怪你的。”
招弟眼神奇怪的睨着她,“水莲,你是真的关心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我们不是朋友吗?”
她口气涩涩的说:“因为不久像你就是少福晋了,而我只是个下人。”
“那只是表面而已,在我心里还是把你当成朋友,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像这样聊天,只可惜贵嬷嬷去世了……”水莲露出悲伤的笑容,心头一恸,“我从来没见过我娘长什么样子,所以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娘,有什么心事都对她说,想不到她那么早就离开我们。”
“贵嬷嬷是吃了有毒的枣泥馅山药糕才死的,你会不会因为这样而恨我?”
水莲没有考虑就摇头,“当然不会,因为这不是你的错,你根本就不知道有毒,何况你也吃了一块,只是比较幸运吃到的是没有毒的。”
“真的吗?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招弟笑得有些神情恍惚,“我一直想不通,到底那天送东西来的丫鬟是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为什么找遍王府都找不到呢?”
“这我也不知道,王府的戒备森严,竟然能让个人外人来去自如,难怪大家会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为什么那个人的心肠这么狠、下手要这么毒呢?就算是有深仇大恨,也不该牵连到无辜的人,我真希望赶快找出真正的凶手。”
“你不相信凶手是侧福晋对不对?”招弟忽然一本正经的问。
水莲想了一想,“我总觉得她不像是在说谎,或许真的不是她。”
“那是因为你太好骗了,自从侧福晋嫁进王府来之后,不仅得不到丈夫的心,偏偏王室生的儿子又样样比自己的儿女强,她的心理自然不平衡,所以才会逼死福晋,甚至要毒死大贝勒,我相信这些都是因为嫉妒所造成的。”
她哑然失笑,“招弟,你说的好象很了解侧福晋似的。”
“我……”她一时辞穷,“都是听别人说的。”
“如果这些事真是侧福晋做的,那么三贝勒和格格就太可怜了,他们一定不希望自己的亲娘是那么可怕的人,我真的衷心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
招弟蓦地发起怒来,“你就只会替他们一家人着想而已,为什么不想想比他们更不幸的人?”
“啥”
“有人一生下来,就只能当个供人使唤的下人,不知道爹娘是谁,更没有亲人朋友,一个人孤单寂寞的活着,好不容易肚子里有了孩子,没想到孩子的亲爹居然逼她喝下堕胎药,硬把孩子给流掉了,害得她只能每天晚上躲在被窝里掉眼泪,难道她就不可怜吗?她并不要求什么,只是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亲人,就算跟着孩子一辈子当个下人也没关系,她才是最需要人家同情的人。”招弟红着双眼,将心里的话一吐为快,发泄完后,她的心情没有转好反而更糟。
水莲呆愣了半晌,“招弟,对不起,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其它人不可怜。”她从没看过招弟情绪激动高亢的模样,在印象中,她总是笑口常开,没见她生过气,想不到她也是有脾气的人。
“算了,我没有怪你,刚刚的话听过就算了,不要放在心上。”招弟一下子又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床上了。
“水莲姑娘,咱们该回去了。”守在门外的侍卫把头伸进来催促。
水莲迟疑一下,“可是我才刚来,再待一会儿可以吗?”自从贵嬷嬷死后,元勋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即使只是在松柏苑走动,身旁都得要有人陪着才行。
“贝勒爷有交代,请不要为难小的。”他们也是听命行事。
招弟筑了笑,“我已经没事了,你还是回去好了,免得贝勒爷胆小。”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她披上斗蓬,在侍卫的护送下离去。
水莲前脚一走,招弟便起身穿鞋,再套上最厚的大袄,忍着痛出门。
确定没有人跟踪,她才蹑手蹑脚的来到松柏苑后头的小门,经过长长的花径可直通王府侧门,是专给送东西到王府的小贩进出用的。
拉开门闩,招弟谨慎的查看四周,按着很快的走到被大雪掩盖的树木前,准确的采进树干上的小洞,模索了一下,从里头掏出一张纸条。
她没有马上摊开来看,匆匆的又返回小门,重新落上锁。
当招弟一离开,一名小丫鬟困惑的冒出头来,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事,不过,她还是迅速的赶回宜芸馆复命。
“你说什么?”水莲以为自己听错了。
元勋的表情又回到过去的专断独裁,“我已经安排好了,还两个月,你暂时住在端王府,玄祺贝勒是我的朋友,他和他的妹妹珣梦格格都很欢迎你去作客。”
她固执的追问:“为什么?”
“反正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待会儿我会派人送你到端王府,我也会常常抽时间去看你。”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在找出真凶之前,他无法不担心下一个受害者会不会是她,元勋无法承受失去她的恐惧。
水莲眼中泛出水光,坚持的说:“我不去,我要跟你在一起。”
“这是命令。你必须顺从我。”他的口气硬起来。
“不!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危,才想把我送走,可是我不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元勋别开脸,不去看她含泪乞求的目光,“别说了……”
“我不走,我说过我会死赖着你,你赶不走我的。”水莲从后头抱住他,将湿润的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背上,“元勋,我不要在这时候离开你,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好吗?元勋。”
他喉头像梗了个硬块,“我不是在赶你走,我只是害怕……”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留在你身边,元勋,只要跟着你我什么都不怕。”她哽咽的祈求,“你要是真为我好,就不要把我送走,要我待在别的地方成天为你胆惊受怕,那才是最残忍的事情。”
“莲儿。”元勋转身将她的头按在胸口上,“我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所爱的痛苦,我只要你平安的活着。”
水莲踞起脚尖轻琢了一下他的嘴角,“你不会失去找的,我向你保证,让我留在你身边一起度过难关好吗?”
他眼底的惧意仍未完全消去,可是明显的已被说服。
“要是再有类似的事发生,我会马上把你送走,到时你不许再拒绝,知道吗?”
他真的不想和她分隔两地,这几天,他已派了高手潜进芙蓉苑寻找证物,希望很快就有消息。
第十章
“你是说娣姑放了东西在树洞中,后来被松柏苑的一个婢女拿走了?”七巧又问了小丫衅一遍。
“奴婢怎么敢骗格格?快到傍晚的时候,我偷偷跟着娣姑,看见她走进花园里,我也跟着进去,亲眼看见她把东西放进一棵树的树洞里,然后就回芙蓉苑了。
我心里好奇,就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没多久,就看见松柏苑的小门打开,有人走出来把它给拿走了。”她详尽的诉说整个经过情形。
七巧听得雾煞然,“有这种事?”
“那个婢女是谁知道吗?”霙格格微蹙黛眉的问。
小丫鬟偏着头想了想,“嗯……,奴婢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我曾经看过她,前几天大贝勒把厨房的人全叫到养心厅时,她就跟在大贝勒身边。”
“你是说那个婢女是招弟?怎么会这样?”七巧膛目结舌的叫道:“格格,这是怎么回事呀!我都搞胡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