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怎么回事?”侧福晋一进屋,就骇然失色的瞪着狼籍不堪的房间,再仔细看地上的碎片,不禁提高嗓门的惊叫起来,“元熙,这……是什么?!”
元熙赶紧拖入下水,“额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她!这些都是她打破的,不关孩儿的事,您看孩儿也被她碰到,额头都流血了。”
“什么?!快让额娘看看。”侧福晋气到全身发抖,检查过元熙,发现他没什么大碍后,才吁了口气,开始将箭头转向水莲。“你这贱婢,撒野居然撒到这里来了,来人呀!”
水莲张口要辩解,“侧福晋,请您听我解释。”
“事宝都摆在眼前,还要解释什么?”侧福晋见宝贝儿子受了伤,再看地上的碎片,那些可是她费了好大功夫才收集到的,如今成了一堆垃圾,要她如何吞得下这口气。“来人!把这贱婢押到芙蓉苑。”
“喳!”
水莲只能有口难言的被带离现场。
“额娘,大夫来了没有?我的额头还在流血。”元熙用苦肉计想转移她的注意“你真是不要命了,明知道他是谁的女人,干什么去招惹她?”
睇姑在一旁献计,“侧福晋,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骂二贝勒也没用,不如赶紧趁王爷和大贝勒不在府里,将那贱婢的事解决了,到时不就死无对证。”
“额娘,我的头好疼喔!您要救救我。”元熙此时才知道事情严重了。
“这点小伤死不了的,你就只会给我桶楼子。”侧福晋对他真是又爱又气,“娣姑,你帮他的伤口土上点药,我得快点去处理那贱婢的事了。”
第七章
“三贝勒、三贝勒不好了。”小三子一路上大呼小叫,跌跌撞撞的冲进来。
正在研究食谱的元磬对童仆的鸡猫子喊叫充耳不闻,准备待会儿到厨房大展身手,试试昨晚才想到的新点子,他毕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个名厨,只不过这是个遥不可及的愿望。
“三……贝勒,要出人命了……”小三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
元磬心不在焉的问:“出什么人命?”
小三子一把抢过他的食谱,“您别再看了,水莲姑娘这会儿死定了。”
“呃?你说什么?”他这才反应过来,“水莲死定了?为什么?”
“小的刚刚才听说,好象是水莲姑娘把侧福晋收藏在二贝勒房里的宝贝给砸了,还打伤了二贝勒,现在被押到芙蓉苑受审了。”
他迟钝的问:“怎么会这样?水莲没事跑到二阿哥那儿作什么?”
二贝勒最喜欢什么,难道三贝勒还不清楚吗?”
元磬错愕的说:“你是说二阿哥他……真是的,他明明知道水莲是大阿哥的人,居然还把脑筋动到她身上,我去向额娘求个情好了。”
“三贝勒,小的还是劝您别多管闲事,免得又自白挨一顿骂,不如去请格格出面,或许她有办法。”小三子建议的说。
“那些宝贝和二阿哥都是额娘的最爱,我想单凭我们说情也救不了水莲,可是,现在也管不了许多,还是先去看看究竟再说。”话一说完,人就往外冲。
小三子急得跟上去,“三贝勒……哎呀!早知道就不和你说了。”
元磬一奔进芙蓉苑,就瞥见水莲跪在厅前,硬着头皮上前,“额……额娘,您就算要………处罚水莲,也……得等大阿哥回……府再说。”
“你在说什么?难道我连处罚个婢女的权利都没有吗?”侧福晋脸色难看的横睇着小儿子,“如果你是来替这贱婢求情的,就立刻给我出去。”
“额娘,二阿哥的伤……又不严重,您就……”他缩着脖子吶吶的说。
这下元熙也火大了,“你干嘛替她说话?她拿东西砸我,难道要等我的头被砸破了才算严重吗?要是轻易的饶过她,府里的下人不都要乘机造反了?额娘,您可得拿出魄力来。”
“不错:咱们王府可不能没有规矩,元罄,要待在这儿就给我闭上嘴。”她可听不进任何话语。
眼看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救不了人,元磬只好转身快速离去,在外面抓着小三子的手就问:“我阿玛和大阿哥人呢?”只有他们才救得了人。
“王爷和大贝勒进宫去,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现在大概在半路上。”
“这样不行,快帮我备马,我出去找他们。”元磬做事从没这么果斯过,他一反平时温吞软弱的模样,或许真是情况紧急,连潜能也被激发出来了。
小三子还在犹豫,“可是外头的路不好走,您的骑术又……”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贬低主子的话。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晚了,水莲的小命就真的没了,大阿哥一定会杀了二阿哥,我不能让那种事发生!”这个家已经够乱了,绝不能让它崩塌掉。
“喳!小的这就去。”
元磬奔向马厩,“水莲,你要熬下去,我马上去讨救兵。”
※※※
水莲挺直背脊的跪在厅前,即使心中怕得要死,不过依然抱着希望,相信元勋会及时赶回来救她,所以,她一定要撑到他回来为止。
元磬离去之后,在场的人神色各异的看着这一幕。
笔意把头上的伤口包扎得恨严重,元熙扮起拿手的受害者角色,“额娘,这贱婢居然拿东西砸伤我,您可要重重的惩罚她才行。”
“侧福晋,奴婢是不得已才那么做……”水莲想辩解的话再一次被打断,摆明了侧福晋就是偏袒。
“住口!你死到临头,还敢强辩!”
娣姑仗势的低叱:“侧福晋还没开口问你,不许说话,敢打伤二贝勒,你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赔。”她等着看接下来一场兄弟相残的好戏。
“你是跟老天爷借胆了,不仅砸坏了我的宝贝,连谨德王府的二贝勒都敢伤害,今天我非给你一点教训不可,来人!把鞭子给我拿来。”
家仆个个噤若寒蝉,赶紧将鞭子给她送上,谁也不敢多吭一声。
水莲的脸色比纸还白,盯着侧福晋手持鞭子走过来,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侧福晋,您不可以这样是非不分……”在这些王公贵族的心中,其它人的性命根本不值钱,可以说打就打,说杀就杀。
侧福晋霎时目眦欲裂,咻!的抽下鞭子。
“啊……”水莲发出痛楚的尖叫声,眼泪一下子被逼了出来,她下意识的捂住痛处,才一鞭,布料已被划了开来,肌肤就像被一道火焰给灼过似的。
“额娘,打得好哇!”元熙在旁幸灾乐祸。
侧福晋紧咬牙恨的怒叱:“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逞口舌之快,敢骂我是非不分?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扬起手又要抽第二鞭。
水莲本能的抱住身子,瑟缩成一团。
“来人!傍我抓住她的手。”
“不……不要……”惊惶失措的叫声在侧福晋无情的鞭打下叫得更是惨烈。
“啊……”剧烈的疼痛让水莲几乎快要魂飞魄散,她晕了一回又一回。“元勋,救我………元勋……快来救我……”她一定要撑下去。
“现在谁都救不了你,你认命吧!”侧福晋手上的鞭子又挥了下去。
水莲叫得声音都沙哑了,身上每一道鞭痕都让她痛彻心靡,她真希望自己就这么昏过去,就再也没感觉了。
“哼!打得我手部酸了。”侧福晋将鞭子去给娣姑,打算换手。“给这贱婢一点苦头吃,不必顾忌什么,给我狠狠的打!”
全身虚软的被人架着,水莲在迷糊间听到她的话,抬起汗水、泪水交织的小脸,“侧福……晋,求求您……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