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放开我——”她失声惊叫,朝他的头一阵乱打。
滕伊寒将她从地上捞起来,不想再浪费唇舌和时间,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要是再叫一声,我就一拳把你打昏。”他是顾虑她的安全,不然,怎么会主动揽下这个烫手山芋。
“你这大快把我放下来——救命呀!绑架——”习玉芃发出凄厉刺耳的尖叫,十根手指往他脸上乱抓。指甲还不小心划破他的俊脸,留下数道细细的血痕。
他低声诅咒几句,飞快地将怀里的小野猫扔进车篷内,自已随后也钻进去。
“启程!”说完,他一掌便劈昏了她。
“驾!”马车在滕园的总管目送下渐渐离去。
不到一刻钟,习家的轿子停在滕园的门口,习有财挂着馅媚的笑容让家丁饼去敲门,心想:滕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轻薄了人家的闺女,总不可能不认账吧!虽然没有找到二女儿,但无论如何也要将大女儿赖给他。
滕园的总管出来应门,告知二少爷刚离开返回北方去了。习有财一下子慌了手脚,完了!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这下全完了——
第九章
在风云牧场等待的滕夫人可以说是望穿秋水,不过,她等的却不是儿子,而是有可能成为她儿媳妇的习玉芃,心中不禁揣测他们之间最新的进展。根据表哥的飞鸽传书上的描述,两个年轻人彼此是有些若有似无的情愫存在,奈何,脾气都很硬,谁也不愿先跟对方低头。
唉!看来又是好事多磨。不过,幸好儿子还是把她带回来了,说什么她也不能让现成的儿媳妇跑了。
“夫人,您先别急,坐下来喝口茶,他们不会跑掉的。”芳姐将她拉回座位并递上茶水,好声地安抚。
滕夫人惶惶不安地喃道:“怎么还没到呢?会不会途中出什么事了?”
“你别乱猜,可能是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应该就快到了——呀!。夫人,您看,这不是回来了。”她面露喜色地叫道。不过,当两人笑呵呵地上前一看,着实吓了好大一跳,不禁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形?看来,他们的问题还不是普通的小。
“王八蛋、混蛋,你要带我到哪里去?放开我,我自己会走!”习玉芃大吼。被人像犯人一样押着,有谁会不生气?
习玉芃一面不肯往前走,一面努力要讨回被滕伊寒制住的手腕,两人一路拉拉扯扯,可是,她的力气终究比不上男人,只有被拖着的分。
“你这个强盗、土匪——我要回家,放开我——”她真的受够了,从他们一出发,路上她不知逃过几回,结果都被逮了回来,最后,他竟然还用绳子将她绑起来!这笔账她会永远记住。
滕伊寒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嗤笑道:“你还有家可以回吗?别自欺欺人了。”
她气不过地吼道:“这是谁的错?还不都是你造成的。”
“随便你怎么说。”他满不在乎。
习玉芃气得胃都绞痛了:“你这只猪——呃?
嗯——”
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下面的话全哽在喉头,因为她发现他们站在两位表情惊愕的妇人面前,依她们险些月兑臼的下巴来看,足够证明她们有多讶异。
滕伊寒松开她的手腕,冷冷地道:“娘,您要的人孩儿带来了,她的事再也与我无关,您自己看着办。”
话都还没说完,他人已迫不及待地扔下她走了。
这妇人想必就是滕夫人了,方才居然在她面前写她儿子是猪,这下糗大了。
习玉芃有些不知所措,觎红着脸孔,冲着两位妇人微笑,“嗯——夫人,我——刚才是因为太生气了才——
通常我不会这样骂人的。”这话倒是不假。只有遇到那人,她才会变得这么泼辣,不过,她惊讶的是对方不怒反笑,还连声称赞她。
“不——你骂得好,我那儿子的确是该骂,难得有人敢当着他的面骂他,真是太好了!可怜的孩子,一路上让你受委屈了,他刚刚有没有抓痛你?我会好好教训他一顿,替你出一口气。”滕夫人好欣慰地拍拍她的手,这姑娘真是有胆识和勇气。
习玉芃反而不好意思了,“夫人,不用了——”
滕夫人在她脸上找寻久远的记忆,不胜唏嘘,“你的眼睛又大又圆,好像会说话似的,跟你娘真是一模一样。
孩子,以后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不要跟我客气,知道吗?”
“夫人真的认识我娘?”直到这一刻,她才相信。
“当然,我跟秋娘是无所不谈的好朋友,只是后来我嫁到北方来,和你娘就失去了联络,不然,我早就去接你来同住了。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吧?”
她慈祥的笑脸和温柔的话语让习玉芃眼热鼻酸,整颗心都酸了起来。
她笑得酸楚,不过,绝不怨天尤人,“其实并不昔,我上面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她对我很好。”
“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就跟你娘一样。”滕夫人是真心地喜欢上这女孩。她心胸广大,不会因为家人对她的冷落和疏忽而怀恨在心,这比什么都来得可贵,有资格当她滕家的媳妇儿。
芳姐看两人只顾着说话,忙提醒她们:“夫人,有话还是坐下来好好聊,可别在这儿罚站。”她又唤来下人沏壶热茶进来。;“玉芃,来。这位是芳姨,当年我们和你娘都是朋友。”
习玉芃乖巧地轻唤:“芳姨。”
“夫人,这孩子长得真是标致,您说是不是广芳姐仔细打量她,嗯,如果好好妆扮一下,准让牧场里未婚的男性为之惊艳。
“是呀!当年我们和你娘都很熟,只差没结拜当姐妹,要是我没那么早出嫁就好,或许,还可以帮帮你娘,她的命就不会这么惨了。”滕夫人红着眼眶,感叹地道。
“不,夫人请别这么说。”习玉芃忙道。
滕夫人露出疼爱的笑容,“别叫我夫人了,都是自己人,还是叫我慧姨吧,寒儿这路上有没有欺负你?老实跟我说没关系,待会儿我好训训他。”
她的头猛摇了几下,“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慧姨,真的没有。”她不是爱打小报告的人。
“你可别因为他是我儿子就不敢说,我这儿子就只爱马,成天和马为伍,对女人的心思一点都不懂,要是有得罪你的地方,看在慧姨的面子上,别跟他计较好吗?”
习玉芃自然不好拂逆长辈的意思,心想,只要他不要再来惹她就好了。
“我先让下人带你到房间梳洗一下,晚一点再好好聊。”
等她随着仆人离开之后,滕夫人一脸焦虑地问道:“芳姐,你觉得他们到底有没有希望?”
“我想,恐怕还需要我们在后面推一把,至少让他们认清自己的感情,不然,就只有干着急的分了。”
“唉!寒儿这孩子个性也真是的,喜欢就说喜欢嘛!
一点都不干脆,苦了我这当娘的,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抱到孙子呀?”她愁眉苦脸地叹气。
“我有办法。”突然,一个声音蹦了出来。
两人同时朝向发声处,进来的年轻男子有着和滕伊寒相同的五官,不过,却多了一份倜傥不羁、玩世不恭的气质,唇角总是噙着坏坏的笑,两人长相虽然一模一样,却是天渊之别的典型。
“瑀儿,你真的有办法吗?”滕夫人欣喜地望向小儿子。
芳姐眼神一转,笑道:“三少爷,你该不会想横刀夺爱吧?”三位少爷都是她看大的,尤其是小少爷从小最常赖在她怀里,对他的了解也比别人多,“还是芳姨最了解我。”滕伊瑀皮皮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