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上她了吗?”她希望自己想错了。
尹流星笑得坦白,根本没有想到其他,“虽然她着实让我头疼不已,我还是爱她,谁教是我师妹呢!”语气中多少有些莫可奈何。
“我说的爱不是指师兄妹之情,而是男女间的爱。”她忘了自己的身分,咄咄逼人的问道。
他俊脸一怔,敛起笑意,微怒道:“姑娘,请不要胡乱臆测,兰儿是我的师妹,就象亲妹妹一般,其中绝无掺杂男女私情。”
冰琪被那副怒容骇到,想不到他也会生气,她还以为他总是笑脸迎人,不温不火,原来他也是有脾气的。她马上红着眼圈低下头,怯怯的道:“对不起,公子,我说错话了,是我不该问,请原谅我。”言多必失,她实在太操之过急了。
他的五官瞬时转柔,和颜悦色的道:“不,我也有错。姑娘真是抱歉,吓着你了,可能是在下太担心兰儿了安危,一时情绪激动,在下郑重的向你道歉。”
“我也有错,现在我们扯平了。”她朝他嫣然一笑。
尹流星微微颔首,不发一语的再次直视着前方。高耸的城门已呈现在眼前,一路下来的奔波之苦全忘光了,但愿在这里能找到兰儿。
两人进人城门,这时的雪竟慢慢的停了。
“姑娘,要不要在下先送你到亲戚家?”他没忘她的目的。
冰琪怔愣一下,才想到自己编的理由?“奴家也不知那位远房亲戚住在何处,恐怕一时无法找到,不如先找间客栈投宿再作打算,公子觉得呢?”
“也好,我们走了这么长一段路,身上又冷又湿,是该先换个衣服稍作休息。”他朝街道两旁的景物张望几眼,指着最近的一间客栈,领着她进入店内。
由于伙计不在,掌柜亲自出来招呼。一看到进来的两人。掌柜征愣了一下,就连在座的客人也用好奇和狐疑的眼光打量尹流星,活似见到十分新奇的玩意儿。
“掌柜,请给我们两间房。”尹流星对这些异样的眼光毫不以为忤,因为他已接受了自己的容貌,当然就不会再去在意别人的想法。
掌柜正在犹豫不决之际,冰琪不悦的掏出一锭金元宝掌柜的双眼马上一亮,“公子、姑娘,两位请里面进,我马上叫伙计去准备两间上房,两位客官请稍等片刻。”
他才想张嘴叫人,就见伙计像是后头有狗在追他,一手捂着左眼,吓白了一张脸,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掌柜的。救命呀——”
“怎么回事?你又去惹那个小瘟神了?”看他这么狼狈,掌柜一猜就中。
伙计委屈的直喊冤枉,“我哪敢?我好心送饭给她,结果那小瘟神居然拿弹弓射我,结果我的眼睛就遭殃了,真是痛死我了。”
“唉!不是叫你别进去吗?她想挨饿就让她去,如果她再嚣张下去,我就去报官,把她抓到牢里地去关起来。我活到这么大把年纪,还没见过那么难缠的姑娘。”掌柜的怨声载道,要是每个上门的客人都象她,那他的生意都不用做了。
“可是——掌柜的,你就念在她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不要去报官,她现在已经够可怜了。”伙计虽然被整,怒火旺盛,可是一想到她被抓去蹲苦牢,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掌柜的可不管那么多,只想早点赶走那小瘟神,“那姑娘的爹娘是怎么教养的?让她到处横行霸道,整死人不偿命,留在这世上准是个祸害,依我看哪!早点把她关起来,免得害了无辜的人。”
在一旁的尹流星听了,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姑娘有这么大的本事。
“掌柜的,能否请问一下?那位姑娘是不是大约十五岁左右,梳着双髻,圆圆的脸庞,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长相很讨人喜欢?”他每说一句,掌柜和伙计就猛点头,更加确定答案。
“公子认识她?”两人异口同声。
尹流星一脸愧疚,代替兰儿向两人一揖,“那姑娘是在下的师妹,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两位多多包涵。”
掌柜象遇到救命恩人,抓着他的衣袖,“阿弥陀佛,老天有眼,真是太好了!你快把那小瘟神带走,她都快要把我这间小店给掀了,我不收她的银子,只要尽快把她带走就好,拜托了。”
“她住在哪一间房?”他歉然的问道。
伙计自告奋勇,“就住在天字号房,客倌请随小的来。”
贝烈兰没想到这次下山竟像是朋沟里翻了船,满腔的委屈无处诉,只有尽发在可怜的伙计头上。自出生到现在,向来都只有她整个人,岂有被整的份,可是偏偏就让她碰上了,这口怨气她怎么吞得下呢?
她泪眼汪汪的看向肿得像馒头的左小腿,一时悲从中来,再度放声大哭。过去身旁总会有白狼哥哥、大哥和尹流星来哄她别哭或逗她开心,可是现在,只剩下她一人,没有依靠,才知道自己好孤单。
她哭着哭着,隐约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朝这里快步行采,心想准是那坏心的掌柜又来赶人了。哼,本姑娘要不是脚受伤了,这种烂客栈她还不屑住。她随手捞起地上摔破的饭碗,就只等门一开,铁定要他脑袋开花。
半晌,房门被人推了开来,伙计早就学了乖,不敢先进去,不然准是头一个遭殃。
“兰——”尹流星跨进门槛,才发出一个字,就瞥见有个东西朝他飞了过来,他身子不慌不忙的闪开,破碗撞在到墙壁,立即摔成了碎片。
“统统滚出去——”她呐喊,未瞧清楚来人是谁。
他上前两步,朝屋内一扫,可真破坏得有够彻底,这妮子不骂不行了。
“兰儿,你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吗?”这句话算是很重了。
贝烈兰止住泪水,表情变了又变,从惊到喜,最后转为怒,“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几天?你脚程怎么这么慢?如果你早一点到,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都是你害的——”她见到他终于赶来了,总算可以安心了,心情一松,眼眶内的泪水又泄洪了,“都是你的错,哇——”
她已经许久没哭得这么伤心了,又不象是作假,尹流星,这下慌了手脚,老早将训诫她的话全扔掉了。“发生了什么事了?兰儿乖,不要哭,有什么事,小师兄为你做主,都这纠大的人了,别哭了。”
她扁着嘴,扑进他的怀抱,象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他们——他们把我的叮当抢走了——那些小偷、强盗抢走我的叮当,我就一直追、一直追,结果——我就跌倒,扭到脚了,你看嘛!它好痛喔!”
尹流星低下头看,霎时心疼得半死。他蹲,捧起那又红又肿的小腿,“你怎么不让掌柜的找大夫来看看呢?还好不是很严重,不然可能就要十天半个月不能下床,你准会受不了。”
“还不是那坏心肠的掌柜,居然要大夫把我的脚砍掉,我当然没那么笨,傻傻的让他砍。”现下有了靠山,她可以好好的报仇了。
他可不太信她的话,“你把人家的屋子毁了,掌柜的当然会生气;其实他只是跟你闹着玩而已,不会真要砍你的脚的。”
贝烈兰嘟起嘴不依了“你还替他说话,到底是我跟你比较亲,还是掌柜和你比较亲?”
“就因为我跟你比较亲,才不能都替你说话。说来说去,这都要怪你自己,谁让你半夜偷跑,要是我没追来,你打算怎么办?”他可不能再宠她,把她宠上了天,对她可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