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一位守卫慌慌张张的奔上来。“大人的——兵器房被打开了,里——里头——”
“你说什么?兵器房被人打开了?混帐,怎么会守得让人跑进去了?”他叫嚣的可把屋顶都掀了。
“人——都派出去了,没有人看——看守。”无辜的羔羊打着哆嗦道。
姜朋奇眼白全是血丝,怒瞪着他,倏然,他身体一震,像是想到什么,眨眼间人已飞出厅外,直奔兵器室。
兵器室的门是开的,他急急掀开地毯,扳开木门——
“是谁?是谁偷了我的帐本?是谁——”原本放在密室里的帐本早已全数不翼而飞,一本都不剩,他发狂的大叫。“还不去给我找!去把那个人抓回来,抓不回来就给我提头来见。”
其它的人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留下来,纷纷避难去了。
他的帐本全没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要是落在欧阳康手里,那么所有的努力全都像丢进海里,再也捞不回来。
到底是谁在跟他作对?可恶,现在怎么办?
他不会输的。
“大人?”有个胆法的声音响起。
“什么事?”他吼道。
“探子回报,找到那帮人落脚的地方了。”
姜朋奇怒焰冲天,咬牙叫道:“他们躲在什么地方,快说!”
“在——竹林寺中。”
“竹林寺?果然是个好地方,哈——”他怎么会没想到呢?别以为躲在竹林寺里,他就找不到。“来人,传令下去,立即调齐三十名弓箭手跟着我去捉拿逃犯。”那些帐本有可能也是同伙人取走的,绝对不能让帐本流落在外,那可是他犯罪的证据。
他必须要在欧阳康到达之前,将那些人一网打尽,并把帐本全部夺回。
时间紧迫,不容他再犹豫。
※※※
吃过素斋后,朱佑豪和无双坐在院子里,两人低着头情话绵绵。
“嗯哼。”西门飐云清咳一声,“很抱歉,有件事要打扰两位一下,三爷,能跟你谈谈吗?”他忙对无双歉意的一哂。
朱佑豪会意后,转向未婚妻,“无双,外头凉,你先进房去,我和他们有事要谈,待会儿再去找你。”
无双微点螓首,敏感的察觉似乎有事要发生。
朱佑豪随西门飐云来到另一间房,席俊已等在屋中。
“飐云,姜朋奇应该快追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按照原订计划,理当是这样。
“没错,我三弟已将罪证委托丐帮弟子送去给欧阳大人,他人也快到达这里,接下来就轮到咱们表演了。”西门飐云仍是一副招牌表情,稳若泰山。“虽然有点危险,但为了取信于人,只有冒点险了。”
朱佑豪是没有意见,他的眼光转向席俊,那个向来对他忠心不二的部属。
“席俊——”他才说两个字,席俊已“咚!”的一声朝他跪下。“席俊,你做什么?快起来。”
席俊摇头,掷地有声的说:“王爷,请让属下跟着您,不要赶我走。”话虽简短,却已表达他此时的心声。
“席俊,我之所以放弃爵位,是因为不眷恋那种生活方式,再留下去,一辈子都在别人监视中,所以才安排这场诈死的戏;但是你呢?你有很好的前途,光明的未来,要是跟着我,只有当普通老百姓的份,我不能要求你这么做,那太委屈你了,所以,听我的安排,现在去找欧阳康,就当你完全不知情。”他也不想舍弃这位有如手足的下属。
“王爷,席俊苞着您将近八年,对王爷的想法早就心里有数,也打定主意,若有一天王爷要离开,不论去哪里,席俊就跟到哪里,绝不更改。”那眼神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决,“王爷如果不答应,属下就长跪不起,请王爷成全。”
朱佑豪被他的忠心打败了,“席俊,你又何苦呢?多少人作梦想为皇室效命,即使不在雍王府当差,还有其它羞事可做,将来就算要娶妻,也有不少名门淑媛想获得你的青睐,这可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得到的。”
席俊不改真心,“不管王爷怎么说,属下这阵子已想过了几百遍,还是决定跟王爷走;且爹娘有其它兄弟照顾,我已没有后顾之忧,但求王爷别再拒绝。”
“你——唉!你真是的,罢了,既然劝不了你,我也只好答应了,快起来吧!”他苦笑的摇头。
“多谢王爷成全。”席俊那从来不笑的脸。终于绽出真心的笑容。
西门飐云故意提醒,“咱们都该改口叫三爷了,不是吗?三爷,那么你们自己千万要小心,姜朋奇如今是狗急跳了墙,咱们已经把他逼到极点了,他现在可是见了人就咬的。”
“我知道,咱们要的不就是这样吗?你们也要小心。”朱佑豪答允。
这时单飞进来道:“二哥,那狗官已经朝这边来了,咱们该走了。”
“三爷,那我和单飞先走一步,你们小心。”话一落,西门飐云已奔出房外。
朱佑豪等人在两名小僧的引领下来到寺庙后,马匹已备好。
“请两位小师父代为向大师道谢,后会有期。”他拱手答谢,叱喝一声,缰绳一甩,离开了竹林寺。
被他护在身前的无双仰着脸,问道:“那些坏人又追来了是不是?”
“怕吗?”他望着缩在大斗蓬内的俏脸问道。
她信任的回以一笑,“不怕,我知道你会保让我。”
朱佑豪一手揽着她,一手控制着马匹,全中因她的信任而窝心不已。
第十章
大批官兵靠近竹林寺,弓箭手更待命一旁。
姜朋奇一身官服,气势凌人的一马当先往寺门骑去,若寺里那些和尚想包庇犯人,那么休怪他无倩,为了他的前途,绝不能留下任何不利于他的人。
“阿弥陀佛。”一声宏亮的嗓音灌入众人的耳膜内。
姜朋奇极目望夫,却不见有人,好高深的内力,看来竹林寺里的高僧是位身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阿弥陀佛,贫僧慧次,见过大人。”过了半晌,寺门口才走出一位白眉大师,身穿架裟,手持佛珠,态度从容。
“你就是这寺里的住持慧次大师?”先闻其声才见其人,一位看起来平凡的出家人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真是人不可貌相。“本官今天特地来抓拿朝廷钦犯,还请大师不要妨碍本官办案。”
慧次笑说:“大人恐怕弄错了,敝寺何来朝廷钦犯?若说真要有人,也只有一名贵客,方才贫僧正与他在研究佛理。”
“贵客?什么贵客?”
“贵客身份特殊,恕贫僧不能说。”
姜朋奇冷哼,“全都是借口,本官倒想瞧瞧那位贵客是何方人物。”他下马欲跨上台阶。
“大人,这位贵客不喜有人打扰,恕贫僧难以从命。”
“大师是怕本官识破你的谎言?”他讥剌的问。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证语,怎么会欺骗大人呢?”
“大师是故意拖延时间,不想把人交出来吧?那就休怪本官一切秉公处理,来人,进去给我仔细的搜。”就算这老和尚功夫再高再好,也不敢与朝廷为敌吧:“每个地方都不要放过,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启禀大人,属下发现有两匹马正从寺后逃逸。”负责看守后头的官兵迅速来报。
“什么?”姜朋奇恨恨的瞪慧次一眼,等抓到他们以后,再回来找这老和尚算帐。“传令下去,全部的人都跟我追,不必留活口,给我杀!”
立即马蹄声隆隆,掀起漫天的尘土飞扬,训练有素的马队朝寺后的方向追去。
慧次遥望着远方,合十念了一声佛号,朗声吟道:“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坠为谁功?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权也空,名也空,转眼荒郊土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