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啦!爷爷,您别拉我嘛!我跟您走就是了——”空中仍回荡着青青稚气、不甘愿的哀叫声,这次确实不需要他们的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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荳儿失踪了。
当云风听管事说她接到一封他写的信,邀她到某处会合,便知道是上了人家设好的圈套。
他赶到那地点时,只见轿子在路旁,而轿夫被人打昏,荳儿早不见人影,云风便推想着有谁会这么做。
唯一可能的人只有一个——欧琬琳。
夹着雷霆怒火,急忙赶回家中,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荳儿的人。
“说,你把荳儿藏到哪里去了?快给我说,不然我扭断你的手。”他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腕,再稍用力些,真能把它折断。
琬琳呼天抢地的嚷,“表哥,你做什么?好痛呀!太君,救救我——表哥发疯了,我的手快断掉了。”云风硬扯着她到前厅,来到太君面前,“太君就在这里,你给我老实说,荳儿在哪里?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会要你的命。”他胸口翻涌着一波比一波高的怒潮,和愈来愈揪紧的恐惧感,怕荳儿她真出了事,那么一切的等待将化为泡影。
太君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忙道:“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又叫又吼的我哪听得懂?风儿,把事情先说清楚,没头没脑的想吓死人呀!”云风青着一张脸,眼中冒着熊熊烈火,嘶吼道:“她居然叫人假冒我的字,骗荳儿出门,然后半路把她劫走,如今下落不明,欧琬琳,我再问一次,她在哪里?把她给我交出来。”琬琳挣开他的手,躲到太君背后,“表哥,你不要冤枉我,我什么时候叫人假冒你的字,约她出门的?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太君,您评评理,我没做的事,为什么要我承认?”
“不是你还有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到别庄去撤泼的事,本想不和你计较,没想到你却使出这种阴谋,最好你马上把人交出来,不然我会请姨爹姨娘来这里,看你说是不说?”
太君诧异的问道:“琬琳呀!真的是你做的吗?你也太过份了,怎么可以这样呢?快把人交出来,你表哥都急死了。”
“太君,我真的没有,您别听表哥胡说,说不定是那位洪姑娘后悔了,所以拋下表哥走了,或者她跟人串通好,约了男人私奔了也说不定。”没有人能证明人是她害死的,尸体如果被人发现,也不能证明什么,大可说荳儿失足落水。
云风伸臂要去抓她,“不准你污辱她,她绝对不会离开我的,说!你究竟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他跨前一步又想将她抓出来。
琬琳紧偎着太君,叫嚷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打我骂我也一样,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太君,您看表哥硬要把罪名赖给人家,您要替我作主呀!”
“这——风儿,你可得有证据才行,别冤枉了琬琳呀!”都是自己的孙子,她也不想偏袒谁。
“你下午可有出门?老实说。”他想不出还有谁想拆散他们。
她支吾的说:“我——下午到街上逛逛,这也犯法吗?你还是赶快四处找你的宝贝荳儿吧!”“是呀!你多派些人出去找,万一若遇上歹人就槽了。”太君找来平管事,调出府里的家丁,一同展开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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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声初啼。
朱佑豪听婢女豪告说人醒了,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迈进船舱内。
荳儿倚在床边,眼底仍有少许惊吓过度的痕迹,兀自在想,老天垂怜,这一劫总算是让她躲过了,只是让尽快通知风哥,免得他担忧。
“你终于醒了,可真嘛出我一身冷汗。”他的出现使荳儿瞠大了眼。
“王爷——原来是王爷救了我。”她万万想不到救她的人竟是义儿的好友,也是当今的“雍王”三王爷,急忙要起身依礼跪拜。
“不必多礼了,你身子还没恢复,躺着休息吧!”他按着她的肩头制止了她,然后坐在床头的凳子上。“大夫刚看过,待会儿服一帖药就没事了,幸亏我的船经过瞧见了,不然你可真成了水底亡魂,香消玉殒了,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回想起那恐怖的情形,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万万想不到女人的妒心也可以杀人,如今还真是惊魂未定。
朱佑豪关注的凝视她,“有难言之隐不便告诉我吗?我想以我和飐云的交情,你也算是我的义妹,有困难尽避说出来,无缘无故落水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不是吗?”他向来习惯打破砂锅问到底,非将来龙去脉问个仔细才行。
荳儿犹豫一下,便详细的将与云风相识、相爱的经过全盘说出,包括表小姐意欲置她于死地的过程。
他听了震怒不已,“好个大胆刁女!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心生杀机,未免太目无王法了,本王绝不轻饶她。”当他自称“本王”时就表示即使要他动用官府的力量,也要将其治罪。
“王爷请息怒,她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出于对风哥的爱,她盼望了十多年想成为风哥的妻子,却让我抢了去,难免会怨恨我,我并不怪她,况且我也没事了,王爷,您就饶了她吧!”毕竟欧琬琳是风哥的表妹,她不想看他难过。
“唉:都是妇人之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将来你要是嫁进木家,不怕她再找你麻烦吗?”他不赞同她委曲求全的方式。
荳儿展颜一笑,“不怕,我相信等她见到我没死成,一定不敢再找我麻烦,何况做了木家的媳妇儿后,她再跟我争也没用了,王爷就别替我操心。”
“难怪飐云老说你心软的连蚂蚁都不敢踩,好吧!这事我可以不追究,不过你真要嫁给那位木公子?我这次来金陵就是专程想到丁香园听你弹琴,想不到你居然退隐了,那我岂不是听不成了。”他摇头大叹可惜。
“王爷要听民女弹琴还不简单,民女随时可以为您弹呀!”
“那不一样,想到让另一个男人捷足先登,我就替自己惋惜,早知道这样就该提早来,白白便宜了那姓木的。”他似真似假的说笑道。
荳儿娇柔的眨眨眼,“现在民女要委身还来得及,就看王爷会不会嫌弃民女了,不过一入王府深似海,民女只怕无福消受。”
“哈——说得好,一入王府深似海,这句形容得真恰当,不然我为什么老往外头跑也不愿回王府去,唉!就算真心想找个伴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由爽朗的大笑转为感伤,开朗的俊脸上蒙上淡淡的寂寥。
他知道只要一日生在王府,便没有任何自主权,连终身大事也不是他能掌控的,这样的生活又能得到多大的快乐?权势对他如浮云,早看得平淡,却仍有不少人以为他不过是掩人耳目,处处监视他,实在令他头痛。
“不谈这种扫兴的事,那位木公子为了不想让你过去的身份让人议论,费心安排这一切,想必对你有真感情,这样至情至性的男子我倒愿意结交,对了,你的婚事不通知你义兄吗?有淮南西门家的名声帮你撑腰,谁会怀疑你的身份,也能早日促成你们的婚事。”
“这事我会悄信给云哥知会他,倒是风哥此时一定到处寻找我,非赶快通知他不可,王爷,这事就有劳您了。”朱佑豪见她一心一意都在那姓木的男子身上,笑谑的说:“唉!真是女大不中留,有了婆家就忘了娘家,还怕人家会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