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听了怒火沸腾,一拳打在桌面上。
“这个狗官,八成是活腻了,我倒要看看他头上那顶乌纱帽还能再戴多久。”
西门云也有同感,重新落座:“你打算怎么做?”
“哼!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做我的,你做你的,互不干涉。”
“那有何关系?多个人多分力量。”他俊脸上挂着耍赖的笑。
“你这人怎么像娘儿们一样缠人,这笨丫头已经够让我头疼了,你去找别人去吧!”单飞丢了饭钱在桌上,转头就走。
“等等我,西门大哥,再见。”百合忙不迭地紧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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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
黑衣人蒙着脸,只留下一双黑亮的大眼,从容地翻进一座墙。
他将包袱内的一包银子放在门口,底下压着一张纸条,然后敲了敲木门。
“那么晚了,是谁呀?”里头是老妇人的声音。
当她开了门,门外并没有人,却发现地上的元宝,她惊喜交加地叫着,不敢置信地捧着它们,跪在地上答谢神恩。
“谢谢菩萨,不管恩人是谁,谢谢你救了我这老太婆,谢谢,谢谢。”
黑衣人等她进了屋才又翻墙出去,另一条较纤细的身影接近他。
“我不是叫你在前面等我吗?爱哭又爱跟。”因为蒙着嘴,所以说话时嗓音显得较模糊。
那大吼之人正是自称侠盗的单飞,而另一人理所当然是想加入行列的百合。相同的打扮,在夜色的掩护下来去自如。
“我只是想帮忙。”她娇小的身材穿着黑衣,感觉起来更弱不禁风。
单飞扯着她的袖子往前走:“你只要别把事情搞砸就好了,这可不是玩家家酒,要是被逮到,你这条小命就休了。”
“我会很小心的。”她再三保证。
“好了,别说那么多,还有其他几家要送,赶快办妥。”
他们循着打听来的地址,找到因向地下钱庄借钱、但最后因为还不起高额的利息、正预备将女儿送入妓院或卖身为长工的人家,又送上几袋银子。
一晚下来,总共送出三百两银子,够解决他们的困境了。
两人因为做了善事,心情格外愉快。
“大飞,咱们要回去了吗?”
“你先回客栈,我还有事要办,待会儿就回去了。”既然都出来了,不顺道去光顾一下那姓张的人家,未免有违他一贯的作风。
他趁着早上找差事时,将张家的地址问到了,盘算好晚上的计划。人家银子多多,不介意他帮忙花嘛!他客气什么呢?
避开了打更的人,找到了那扇红色大门的宅邸。果然是豪门巨宅,气派非凡,却都是用别人的血汗钱砌成的。
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单飞提气一跃,跃上屋瓦,先打量地形及逃月兑路线。
一切妥当,他轻声纵下。宅子里除了几名守卫,并无任何严密的措施。八成是想有县太爷撑腰,谁敢太岁头上动土。
不过,就算有再多的守卫,对他而言仍是稀松平常、家常便饭,根本不会让人察觉到他来过的痕迹。
他推开正厅的门,凭着些许光线便把屋里的景物瞧得一清二楚。
要取走什么东西呢?古董?字画?那姓张的最珍贵的是什么东西呢?
“呀!”门被慢慢地开了一条小缝,单飞迅速地往门边一闪。
“大飞——”
那熟得不能再熟的稚女敕嗓音犹如火上加油,他一把拽过那潜进屋的人,嘶吼道:“笨丫头,我不是叫你先回去吗?你跑来干什么?”
“我晓得你会来这里,所以……我可以帮你把风,留意有没有人过来。”她替自己找到理由。
“谁需要人把风?我单飞那么没用吗?你什么时候才会不给我惹麻烦啊?”他气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要被抓也要一起被抓嘛!”她玩弄着手指怯怯地道。
他冷哼:“笨蛋,你那么希望被抓吗?给我站在原地别动。”
“可是好暗喔!我都看不见你了。”她只能隐约见到人影晃动,剩下的都不太清楚。
“所以要你别动啊,免得你碰撞到什么东西。”他没好气地回道。
百合甜甜地问道:“你真的关心我会不会碰伤是不是?”
“我是怕你吵醒了整座宅子的人。”他嘲弄地说道。
“喔!”她一股热情被浇熄了。
没隔一会儿,听不见单飞的声音,她一时慌了。
“大飞,你在哪里?出个声音好不好?大飞——”
他跑哪里去了?怎么办?她一个人在这里好可怕喔!
“大飞。”她向前挪进些,双手往前探索,像极了瞎子模象。
百合先往左前进几步,没触模到东西,便改变方向,朝右边进行,有了!脚尖好像踢到东西,好像是椅子之类。
炳!没错,是椅子,手又模上前,接着应该是茶几才对。
最后,她的手背碰倒某种冰冰硬硬的物品,发出ㄎヌㄎヌ的声响。
“哇——”当她了解到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的惊叫声伴着清脆的碎裂声,登时吓得动弹不得。
“笨丫头,你干的好事。”单飞从内堂奔出,就猜到一定是她,刚还说不要吵醒宅子里的人,她居然立刻做到了。
“我——”她也不是故意的。
“大厅有奇怪的声音,快去看看!”
“派几个人去看怎么回事。”外面喧嚷地叫道。
丙然这声骚动引来外面的守卫,奔跑声渐渐靠近他们。
单飞扣住她的手腕:“还不快走,傻在那儿做什么?我会被你害死。”
他拉着她用尽所学的功夫,逃命去也。
宅院里瞬间灯火通明,一大群的家丁涌现,找遍每个角落却连个人影也没抓到。
“怎么样了?贼抓到了没有?”张员外先清点一下家当,庆幸没有缺少。
“老爷,贼已经跑掉了。”家丁上来禀告。
“岂有此理!马上去衙门叫醒那个昏官。偷东西偷到我张有财的家里,太胆大包天了,不叫他把贼抓到,我就让他当不了官。”
“是,奴才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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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客栈的房内传出以下的对话。
“对不起也没用。”
“你非常非常生气吗?”
“我不该吗?”
“那怎样你才肯消气?”
“永远都不会。”
“我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
“没有用了。”
“为什么?”
“还敢问我为什么?!”单飞发飙了,“我问你,自从遇到你,你给我惹多少麻烦?救了你免被色老头骚扰不说,还得顾到你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够不够营养。现在又破坏了我完美的纪录。我从未在工作时被人发现过。要不是因为一只该死的花瓶,这纪录会一直保持下去。”
“真的很对不起,我只是一下没看到你,心里很害怕。”她只有在他身边才会有安全感。
“既然胆子小,干吗跟着我后面去?你是存心找我麻烦吗?”他口吐足以烫死人的火山岩浆,尽情地爆发。
百合在他的吼声下缩起肩,在一双厉眼下,声音愈来愈小。
“我……我真的不是有意……下次……下次一定……”
“还有下次?!算我怕了你好不好?明天开始咱们就各走各的路,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他们两人大概八字相克,合不来。
她猛一抬眼,颤声道:“你……你不要我了?你要赶我走了?”
见她泪水又要决堤,他伸指警告道:“给我把眼泪收回去,我被你用眼泪骗了两次,这次绝对不会再受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