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屋内的声音,爸妈这时也该睡得很熟了,真是苦了他们,为了她,这阵子睡也睡不好,都瘦了一大圈,实在让她不去。
敝来怪去,还是怪那个小姐,被骗了敢就算了,还毒死亲夫,连带害他们这群后代子孙遭殃,送命不打紧,让父母伤心难过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
要是自己真的死了,在阴间遇上她,非骂得她狗血淋头不可。
小燕闪进了书房,合上房门,开了灯。
纸箱就放在书桌上,她轻轻地打开它,想把镜子抱出来,天呀!怎么那么重?
对了,她忘了这是一面铜镜,所以特别重。
她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气,想尽了方法,弄得满身大汗,终于将它搬出来。
痹乖!这镜子还真特殊,整个镜框成六角形状,下头有个支架撑住,全部用铜制的,溱上金色的颜料,镜框是利用两扇门隔成两半,上头附有小把手开启。
小燕深吸口气,轻轻地拉住把手往外开——
迸代的镜子不似现代的清晰,去仍能看得一清二楚,可见得有经过保养。
镜面上的确有一道裂痕,恰巧由左至右剖成一半。
她仔细打量,镜子上方果然绘了一幅彩色的图案,是一对燕子栖息在树枝上,相偎相依,难怪叫“燕双飞”。
她左照照、右照照,并没什么变化啊!难道爷爷骗人?
看来,还是得靠自力救济,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是没个准的。
不过,她蛮喜欢这镜子的,把这用来当陪葬也不错,只可惜裂掉了。
小燕好奇地伸手去模那道裂痕,手指不小心被割到,镜面上沾染了血迹。
“流血了。”她不在意地放进嘴里吸吸。
蓦然之间,镜面起了变化,变得模糊不清,仿佛笼罩在雾中。
“怎么回事?”她聚精会神地凝视,口里直嚷。
就在那一刹那,一束白光由镱中射出,快得像火箭,她连闪都来不及。
“啊——”她蒙住头大喊,镜子里有鬼!
她的尖声惊醒了家人,应父应母两人见女儿倒在书房内,惊慌地打电话叫救护车。
应母抱着昏迷的女儿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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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暗喔!
小燕站在一片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什么鬼地方?莫非她已经死了,而这里就是人称的“阎王殿”?
喝!不得了,她真的死了!那怎么成,她不能就死,不行!
“喂,有没有人听见我的声音?有没有人在?”她喊着,四面飘荡着她的回音。
她有些毛骨悚然,磨擦着凉飕飕的手臂。
“喂!有胆把我抓来,没胆出来见人啊!你们阎王殿的人都是胆小表啊!”怒气使她没那么害怕,既然都来了,怕他们不成?
回音又响起。
“搞什么搞?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自认没做亏心事,不怕你们这些人,就算死了,我也只有上天堂的份,还不需要下地狱。”
她移动脚步,有些腾云驾雾的感觉。
“呜……”女人的哭声响起。
“啊!真的有鬼。”小燕跳起来,打个冷颤。
“呜……”哭声没有停止。
“谁在哭呀?有种给我出来,藏头缩尾算什么好汉……不,算什么好鬼。”
哭声乍停:“谁?是谁在说话?”一个细细的女人声音响起。
耙情不是鬼,而是跟她一样刚来的。“是我啦!你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那声音怯怯地说。
小燕心想也对,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样好了,你一直说‘我在这里’四个字,我循着声音过去找你好了。”
“好,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她随着声音的大小移动,愈接近声音,便不再那么暗,隐约见到个人影。
“哈!找到你了。”她高兴总算有伴了,“真有趣,你不会是在拍戏的时候吊钢丝,结果摔死的吧!她打趣地问。
她这同伴穿着古装剧中的戏服,除吓人的开场白之外,还真是个大美人,咦?她不记得她是哪个电视演员,像她这型的应该不会是跑龙套的才对,太暴殄天物了。
“拍戏?我不懂,这是我爹请人帮我做的,你的衣服才奇怪,姑娘家怎么能露出肌肤呢?太不庄重了。”
迸装美人不赞同地轻拧眉尖。
小燕瞧瞧她,看她差不多跟自己同年,怎么那么老古板,都什么时代了,说起话来文绉绉的。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的?”
迸装美人摇摇螓首:“我也不清楚,我好像是跟我的丫环在花园里抓蝴蝶时,不小心绊到石头,然后就不记得了。”
“丫环?抓蝴蝶?”小燕狐疑地模模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在发烧?现代哪有人家请丫环的,大部分都请菲佣,你是什么时候的人啊!”她随口地地问。
“我是明朝的人啊!泵娘难道不是吗?”古装女人倾侧着脸问。
啥!明朝?
“你是明朝人?确定吗?没骗我?“愕愣过后,小燕一堆问题倾巢而出。
“我为什么要骗你?小女子真的是明朝嘉兴人氏。”
迸装女人也同样打量这名奇装异服的姑娘,莫非她关外的蛮夷人,不然为何衣不蔽体?
小燕拍手大叫:“那正好,我问你,你可认识一户姓应的人家?”
“姓应?认识啊!泵娘想找人?”她困惑地问。
“没错,只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出身书香世家,有一个表哥,自幼与人定亲,对方是大商贾的独子。“小燕把所知的一切说出。
迸装美人露出讶异的神情:“啊!”她轻叫一声。
“你想到了是不是?你认识她吗?”小燕扯着她水袖急问。
“姑娘想要找的人是……我,可是我燕不认识姑娘啊!“她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与她熟识?
“你……姓应?你还有个未婚夫?!”小燕简直是用吼的了。
迸装美人被她的气势吓着:“小女子闺名是应水嬿,你……找我有事吗?”
“有事?没错,有很重大的事,我说祖先大姐,你可把我们这些晚辈害惨了,你想跟你表哥私奔也罢,或者干脆逃婚也可以,求求你别谋杀亲夫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爱情,我们应家的女人都变得短命,这罪孽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她愈说愈咬牙切齿,吓得美人儿一会儿脸红,一会儿死白。
“水嬿不……不懂。”应水嬿弄糊涂了。
小燕大口吸气,现在凶手就在眼前,要她不生气挺难的。
“好,祖先大姐,我先跟你解释我跟你之间的关系,首先容我介绍自己,我叫应小燕,是你好几代以后的子孙,你是我的祖先,UNDERSTAND?”
“子孙?”她眨眨那双美眸不解地问。
“不错,我也不清楚我们怎么遇到的,总而言之一句话,你那是表哥是个坏胚子,不要被他骗了,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
应水嬿鼓起粉頬:“你胡说,表哥是好人,只有他会尊重我,对我温柔体贴,不许你说他坏话。”
“啧!中毒太深。”小燕伤脑筋地自语,“祖先大姐,我老实跟你说,你那位温柔表哥会叫你毒丈夫,然后谋夺你丈夫的财产,最后再把你踢到一边,任由你自生自灭。”
“不会的,不会的,表哥不是那种人。”她捧着脸,身子摇摇欲坠。
小燕很同情她,不过为了历代应家女人着想,还是得狠点。
“我是你未来的子孙,难道会骗你吗?你知道吗?你毒死你丈夫的时候,他死得很不甘心,临时前还诅咒我们应家世世代代的女子,全部都活不过十八岁生日,现在就轮到我了,明天我就十八岁了,谁晓得会早一天死,我爸妈一定哭得很伤心,这全是你那表哥害的,你还说他是好人吗?”小燕擤擤鼻子,一想到就这么死掉了,她好想哭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