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啊——”突然间,她狠狠跌倒在地,霎时感到天旋地转。
她的头好晕,只能趴着却起不了身,当然也再追不上姐姐及相公。
她难过的低泣着,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别走……别走啊……”
为什么要抛下她?她又没做错事,他怎能如此狠心的对她?就只因为她终究不是姐姐?
既然如此,当初他就不该给她希望,甚至是对她释放出善意的疼她、宠她,让她以为自己真能永远抓住这一份属于她的幸福……
“呜……别走……求求你别走……”
“知雅?我没走,我就在你身旁呀,知雅?”
耳旁出现另一道熟悉的焦急叫唤声,引起她的注意,她睁开眼,赫然发现眼前的景象又变了,她已经离开那片纯白的世界,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而且全身还疼痛得几乎无法有任何动作。
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刚才……是在作梦?
“知雅!”守在床畔的赵颂宇见她清醒,兴奋的笑了,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太好了,你终于醒来了!”
他已经在床旁守了整整三日,吃不好也睡不下,就怕她会一直沉睡下去,永远醒不过来,虽然还活着,却和死了没两样。
幸好,她终于苏醒了,他可以不必再继续焦虑忧心,彻底解月兑,相信她真的顺利回到他身边了。
房知雅看向憔悴万分的赵颂宇,又喜又心酸,忍不住落泪,“相公……”
“怎么了?身子疼吗?”他心疼地抹去她的泪水,柔声哄道:“哪里疼?告诉我,我好帮你想办法解疼。”
她全身上下都疼,但却比不上心疼所带给她的折磨,哽咽道:“我刚才……作了一个恶梦……”
“什么梦?”
“我梦到你又变回原本的那个名兼哥,舍下我和姐姐远走高飞,还说再也不回来了。”她抽抽噎噎将刚才的梦境仔细说了一遍,不顾自己干哑疼痛的喉咙根本不适合一下子说这么多话。
她想,或许只要将恶梦完全说出来,就不会成真,就真的只是单纯的一场梦而已。
赵颂宇虽然舍不得她一苏醒就说那么多话,但也不想阻止她,只好静静的等她把话说完。不过,他却从她所说的梦境中,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懊不会……房知柔和仲名兼真的回来过,以梦境的方式和知雅见面了?
所以,原本的仲名兼真的到另一个世界去找房知柔,再也不会回来了?
虽然她说是场恶梦,但对他来说,似乎是场再好不过的美梦。若是真的,那他就再也不必担心自己会被赶离这具身子,硬生生与她分离了。
“知雅,别怕。”他柔声的安抚她,“那只是一场梦,醒来就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留在你身边,哪里也没去?”
“嗯。”她的眼泪终于停下,点点头。经过刚才的发泄之后,她的心感到舒坦不少,也不再那么慌乱了。
冷静下来后,她才想到什么似的又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她不但全身疼痛,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来,甚至才刚苏醒没多久,她又感到疲累,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你忘了吗?你被李恩引到炼丹房去,结果炼丹房爆炸,你被埋在砖瓦堆下,我们耗费好大一番心力才将你给救出来。”他疼惜的轻抚着她有些许擦伤的脸蛋,“还好你身上虽然有不少擦伤、撞伤,但都不伤及性命,至于轻微的内伤也不必担心,只要好好的调养,很快就能复原。”
说起来还真是奇迹,他们从炼丹房的断瓦残垣下发现,在房知雅的身体上方由于压着一个书架,才使得她大难不死,得以逃过一劫。
照理说,如果书架整个压下来,再加上砖瓦的重量,她不可能没事,可庆幸的就在于书架下还有大砖块撑着,刚好出现一个非常小的安全空间,将她保护在里头,因此她才没被压死,还能等他们找到她的所在之处,将她顺利救出来。
房知雅又点了下头,此刻才终于回想起当初所发生的事,她的记忆只在看到炼丹室内多出一个奇怪圆球后就没了,原来是因为被埋在砖瓦堆下,昏迷了过去。能够留着一条小命,连她也不得不为自己感到庆幸。
看着身旁眼泛红丝、满脸倦容的男人,她晓得他一定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她真的好心疼,“相公,抱歉让你担心了。”
幸好她没死,要不然,她真不敢想像他会有多悲痛。姐姐病死时他已经经历过一次生不如死的煎熬日子,受的折磨已经够多了,她不希望他得再面对第二次的椎心之痛,然后再度将自己搞得不成人形。
“你不必和我说抱歉,只要你能顺利苏醒,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报偿了。”
懊说抱歉的人怎会是她?这分明就是范大山和李恩合谋,想借由害死她来达到令他痛苦的目的。
虽然之前忙着将她救出来,忽略了范大山师徒的去向,不过他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他绝对会找出他们,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但这些事情他不打算告诉她,现在的她只需保持心情开朗,好好休养就够了,范大山这种人不值得她费心,免得一不小心又气坏了身子。
“相公,我不会离开你的。”她轻扬起笑,虽然全身无力,还是努力曲起被他紧握住的指头,想要和他的手交握住。
“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能食言。”他欣喜不已,能听到她这句承诺,他这几日所受的苦全都值得了,心也充满着暖暖的幸福感,精神更是振奋许多。“那你好好休息,身上的伤也才会快快痊愈。”
“嗯。”她轻轻点头,实在也觉得累了,再度闭上眼,很快便进入梦乡。
这一次,她不怕会再作恶梦了,因为她已明白那只是梦,并不是真的,他依旧一直在她身边,并没有离开……
第10章(1)
在房知雅卧床休养的期间,几乎都是赵颂宇亲自照顾她,丫鬟只是在旁帮忙,除非他有事不得不去处理,才会暂时由丫鬟接手照料。
无论是用膳、服药、擦澡或换衣,他都十分慎重的认真做着,好像照顾她是什么神圣重要的事一样,更没有任何嫌弃厌烦之态,要她不感动都不行。
得夫如此,此生无憾了。
房知雅很珍惜现在的日子,因为他的爱她得来不易,才舍不得这么年轻就死,她当然要紧紧的赖着他,让他疼她、宠她一辈子,才是最美好的结局呀。
她身上的擦伤、撞伤,在他每日细心的涂抹药膏之后,伤口很快便痊愈了,而且连半点疤痕也没有留下来。说实话,她感觉他比自己更担心她身上会因这场意外留下任何一道难看的疤痕,每日总是战战兢兢地替她上个三回药。
不过虽然外伤很快就好得差不多,但她还是被逼着继续躺在床上静养,只因她的内伤尚未痊愈,而内伤正是最不容易调养的。
午膳过后,丫鬟照例熬了一碗汤药进房,是要给王妃治内伤用的。
“唉,我还得喝多久这碗苦药呀?”
坐在床上的房知雅远远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药味,忍不住大皱眉头,她真的快喝药喝到怕了。
“当然是喝到你的内伤完全痊愈为止。”赵颂宇就坐在床旁,被她的模样逗得摇头失笑,她那皱眉吐舌的表情非常有活力,已不像之前刚苏醒时病怏怏的样子,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呼吸。
丫鬟端着盛放汤药的盘子来到床边,他便拿起汤碗,打算亲自喂她,“知雅,赶紧趁热喝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