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绪雅一时间还真是无言以对。
“哎呀,绪雅你呀,”刘芝吐吐舌头,“是没办法理解我们的心情的!谁你早有了个那么棒的白马王子呢!”
“哎,哎,快过来!”结束练习后一直没露面的王蕾忽地从门口探出头来,“你们快过来!”
“什么呀!”董亚梅没好气地反问,王蕾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有什么事?”绪雅压低了声音问。
王蕾眨眨眼,脸上绽开了一朵小小的酒涡,显得既妩媚又矫捷。她再度招手,窃笑着说:“来看哪!”
几个年轻女孩顺着她所指方向,向指挥休息室望去。
“老姑婆?!”董亚梅首先叫出声,被眼疾手快的王蕾捂上嘴,才没惊动休息室里的两人。
孟洁捧着一罐冰镇饮料,正和叶凛说话:“叶指挥,你今天辛苦了。”
“哦,是吗?”与在大家面前不同,叶凛的语调相当平和,刚硬的脸部线条也柔和了不少,“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合作,孟小姐不用这么客气。”
这时,不管是休息室里的孟洁,还是在偷听的绪雅她们,都是一阵惊愕,眼前的叶凛,温雅含笑,说话谦恭,和之前那个狂傲自负的扑克脸简直天壤之别。
“难不成……他有双重性格?”王蕾压低了声音说,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嘻……该不会他对老姑婆……”她又突发奇想。
“呸!董亚梅和刘芝两人同时反应很大,“怎么可能?”
绪雅微盛秀眉,低声说:“或许叶指挥是个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的人呢?”
另外三人还没来得及回答,注意力已被孟洁吸引了。她显然也对叶凛的改变很不适应,挤出了一朵僵硬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叶指挥,喝罐饮料吧,天这么热……”
七月的天气,温度很高,尤其是这会儿正值正午,日头毒辣辣的。排练时穿衣又不能过于随便,每个人都热得汗流侠背,叶凛也不例外。
他前额留了不短的刘海,被汗水濡湿了,湿辘辘地粘成一缮,显然是相当热了,但他却不伸手去接孟洁递过的饮料,反而摆摆手说:“不必了,我不热。”
“不用客气呀。”孟洁误以为他在谦让,干脆硬塞到他手上,“叶指挥,请喝吧……”
话没有说完,叶凛满脸嫌恶地退开几步,看着因孟洁过于热情而碰触到的右手,喃喃低语了几句,立刻转身出门,只留下变成化石的孟洁僵在那里。
“哈!老姑婆,马屁拍在马腿上了吧?”簇拥在门口的董亚梅、刘芝一拥而人,“想巴结新指挥,最好先去照照镜子!”她们极尽嘲笑之能事。
“亚梅……”绪雅讷讷地开口,“别这么说。”
“绪雅你真是个滥好人!刘芝笑着开口,“咱们乐团里,除了你,谁愿意理这个老姑婆呀!”
“就是!凭她那样,也想去讨好叶指挥!”董亚梅火上浇油。
孟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终于摔下饮料罐,掉头冲出了门。绪雅想阻止时,已来不及了,只能暗暗叹了口气。
董亚梅和刘芝发出一降轰笑,不以为然。
王蕾一直沉默着,这时却有惊人之语:“哎,你们说,叶指挥要真像绪雅说的那样是个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的人,那么……”
“对啊。”刘芝心领神会,“那我们不就有机会了?如果他不像工作时那么酷……”
董亚梅也兴奋地加入话题:“他对老姑婆都能那么和蔼可亲,何况我们……”
“不过,”绪雅忧心地插话,“他还不是突然对洁姐发脾气走掉了?应该还是很难相处吧?”
“哎呀呀,瞧你说的。”王蕾笑吟吟地,“那当然了!像老姑婆那种丑女拼命对他献殷勤,就是圣人也受不了啊。”
“对,叶指挥忍了那么久,还对她笑着说话,涵养都可以和绪雅你相比了呢。”刘芝扮了个鬼脸,“这么算来,他真是个要性格有性格,要温柔有温柔的新好男人耶!”
“啊啊,这么好的男人,”王蕾一甩头发,明眸亮晶晶的,“才不会让那个老姑婆占便宜呢!”
“唉……你们啊!”绪雅无奈地摇摇头。
她门正在兴奋地扯谈着,绪雅的BP机响了,顿时又令她们改变注意力,凑上前来打趣,“绪雅,好甜蜜哦!是白马王子吧……”
绪雅脸一热,低声说:“熙言来这里取材,才会到我家住几天,你们别这样啦。”
“嗯。”王蕾一面点头一面窃笑,“晚上在一起还不够,白天还要联络……”
“浓情似蜜哟!”董亚梅和刘芝跟着起哄。
绪雅白哲的玉面笼上一层晕红,偏又不好意思出口反驳,只得低嗔一声:“你们想得好邪恶哦!”转过身去,打电话回传呼。
董亚梅她们哪会轻易被撇开,全死皮赖脸凑到电话机前,伸长了脖子听她打电话。
丙然是杨熙言打来的,是约绪雅出去吃午饭。绪雅还没来得及答应,话筒就被董亚梅劈手夺了过去。
“喃,杨大作家吗?”
“喔?你们是——小雅的同事吧?”
“对了!我们是一群可怜的单身女子,今天中午绪雅就借我们一用,放心啦,晚上一定会放她回你身边。好了,就这样、拜拜!”
她也不等杨熙言答应,就挂了电话,俏皮地对绪雅做了个鬼脸。
刘芝笑吟吟地推着绪雅出门说:“今天下午让咱们女儿军团痛痛快快玩一场,谁也不许说男人的事哦!”
绪雅无奈地摇摇头,笑了。
难得熙言来北部取材,她和他却一直没时间好好相处。白天两人都有正事得办,晚上也是规规矩矩地分房睡。虽说他们交往已经三年了,几乎是公认的来婚夫妇,但绪雅和熙言都是内敛害羞的人,在结婚以前并没打算有逾矩的亲密行为。但是,这些话说给董亚梅她们听是不会被相信的啦。
就这样,难得的周五,绪雅和“女儿军团”疯玩了一整个下午。想到熙言周六就要回南部,绪雅几乎是小跑着赶回了家。天,已经黑了。
说是自己家,其实是租来的房。北部住房相当紧张,还是杨熙言的远房姨妈看在熙言面上租给绪雅两室一厅的小套房子。楼层倒是不错,在二楼,绪雅向来是不用电梯自己走楼梯的。
到了门前,绪雅刚伸手一碰,门就开了。看来熙言在家没有锁门。她满心欢喜地月兑了鞋,正要进去,却不禁蹙紧了眉。
房门口的鞋架上,除了熙言的鞋外就全是绪雅的鞋了。但是,由房门口开始,清洁的地板上十分明显地留着一行男子球鞋的鞋印,相当凌乱。看来是哪个访客没有月兑鞋就急冲冲地冲进了房里。
生洁的绪雅吸了口气,几乎是下意识地拿了布巾顺着鞋印一路撩过去,一直到杨熙言这一周来暂住的那个房间。
“你这是什么意思?”相当响亮的男子嗓音,但是语调高亢,似乎是未月兑稚气的青少年。
绪雅讶异地探头向房里看去,杨熙言正和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年轻人坐在一起,两个人情绪很激动地在说话。
“辉,你冷静点,好不好?”杨熙言是个带着书卷气相当俊朗的男子,今年二十六岁,和绪雅是青梅竹马的童年玩伴,的确如董亚梅所说可算是白马王子型的男友。
但是,他称呼的“辉”却是绪雅从没听说过的。听他口气的亲密,两人似乎是相当要好的朋友,但绪雅不但没见过,连听也没听他说过。
那个“辉”年纪更轻,绪雅猜他恐怕与自己差不多大。他留着平头,皮肤黝黑,但长相是俊挺的硬派小生,穿着运动服和运动鞋,像是从事体育的人。他十分激动,胸膛一直在剧烈地喘气,忽然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说:“我冷静不了!我没你这个大作家这么有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