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孩子很单纯,跟他们在一起都忘了自己几岁了。”主任点点头,非常赞成她的说法,“叫你过来,是因为知道你在美国主修美术设计,而我这里刚好多了一张画展的票,希望你能去看看。”
说着,主任就从办公桌上拿来一张票给她。
“这是?”匀璨看了一眼,“……李察伯瑞的画展!”
“没错,就是他,刚好那几天我正好要去香港一趟,实在没办法过去,但是他的画展真的很棒。之前问过几位老师,他们都没空去看,所以问问你。”
“我一定会去,他是我的偶像呢,而且是近三十年的现代画家中我最喜欢的。”紧紧抓着那张票,匀璨眼底流露出的兴奋隐藏不住,“在美国还不见得可以看到他的画展,因为地方大,来去不容易。”
“见你这么开心,我就知道自己做对了一件事,那天就好好欣赏吧。”主任对她笑了笑。
“我会的,谢谢主任。”匀璨开心地对她大大一鞠躬。
“不客气。”
“那我去工作了。”小心翼翼地将票收好后,匀璨便到教室继续教小朋友画画。在画室工作虽然薪水不高,有时也很忙碌,但她真的觉得这里充满温暖,也让她紧绷的心情放松许多。
就怕公司给她的休假期限一到,她会舍不得离开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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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到了周末。
因为要去参观李察伯瑞的画展,匀璨兴奋得一夜睡不着,早上很早就起床,简单地为自己做了一份早餐吃完后,她突然想起齐乃纶知道她非常风靡李察伯瑞的画作时,曾告诉她若有机会想要陪她一起去看他的画展。
只可惜在美国的时候一直遇不到这样的机会,而现在他们都在国内,这是不是一种巧合?
于是她立刻打电话给主任碰碰运气,“主任,我是匀璨,很不好意思,我知道李察伯瑞的画展不是谁都能去看,除非有邀请的门票,我是想问可不可以再拿到一张票呢?”
“你有朋友想一起去?”主任理解地问。
“对。”她笑着点点头,“如果没办法也没关系,我只是问问而已。”
“那好,我有地方可以拿到票,应该是没问题。”王任听出她笑中的甜蜜,“是要跟男朋友一起去?”
“主任!”匀璨闻言,惊慌地说:“不是啦。”
“就算不是男友,也是很重要的人吧?”她想了想,“我中午要出去,可以顺便去取票,你下午两点以后可以来画室拿吗?”
“当然可以,谢谢您,非常不好意思。”
“别这么说,就这样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那位朋友,若有变数会再通知你。”
“好的。”挂了电话后,匀璨赶紧将家里稍做整理,眼看主任没打电话来,应该是没问题了,因而拿出手机打给齐乃纶。
可偏偏他的电话一直关机中,根本就连络不到他,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为何不开机呢?
“只好找时间再打给他了。”心底这么想之后,她便随意煮了碗泡面吃了,然后换了衣服前往画室。
到了那儿,主任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了,看见匀璨便笑说:“夏老师,你来了。”
“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主任。”
“没关系,我们学画的人就是喜欢看画。”主任将票递给她,“好好欣赏吧。”
“我会的,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心意。”匀璨看着她正在整理东西,“需不需要我帮忙?”
“也好呀。”主任指着旁边柜子,“里头的那一堆画册帮我搬过来就行了。”
“好,没问题。”匀璨将画册搬了过去,“这么重你要带到香港?”
“反正都是托运,等下会有车来接我。”
“那就好。”东西整理好后,匀璨又问:“就这些吗?”
“没错,就这些,谢谢你了。”主任看看表,“已经两点半了,你也该出发了,否则会来不及。”
“好,我马上过去,五天后见啰。”因为主任这趟香港之行要五天后才回来。
主任拍拍她的手,“我已经和刘老师、江老师交代过,画室要麻烦你们了。”
“我们一定会尽力的,才五天而已,您就放心吧!”
“我相信你们,你快去吧。”
“好,那我走啰。”跟主任点点头后,匀璨便急急忙忙往外奔去,搭上出租车时还不忘继续打电话给齐乃纶。
然而,依旧不通的电话让她失望了,“哪有人不开手机的,还说要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这算什么?”
看着手里的票,匀璨忍不住颓丧地喃喃自语着,“早知道就不用再麻烦主任,原以为你会开心地接受,没想到居然连电话也不接。”
到了画展门外依然无法联系到他,她只好死心放弃了。
第4章(2)
走进会场,当第一张李察伯瑞的画作映入眼底时,她立刻感动得驻足观赏,目光直停留在那张有着流畅的线条与富含意境的画作上。
第一次亲眼见到他这么多幅的画作,她内心的喜悦渐渐扬起,取代了连络不上齐乃纶的失落。
就这么一幅欣赏过一幅,她的心随着这些画作所给予的感动时而飞扬、时而沉淀,心情忽高忽低时,突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匀璨!”
她震了一下,立刻回头,乍见是齐乃纶的瞬间立刻绽放笑容,“乃纶,你怎么来了?”
“我……”为了不让她再躲避他,他刻意笑望着刘廷珈,“我是陪她一起来的,她就是廷珈。”
“廷珈?”匀璨敛眉一蹙,想起他以前曾提过小的时候有位总爱跟着他的女孩,莫非就是她?
“你知道我?我和乃纶从小就认识了,你是?”刘廷珈望着匀璨。
“因为乃纶曾跟我提过你。”匀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他的大学学妹夏匀璨。”
“哦,居然可以在这里碰见在美国念书时的学妹,真巧呀!”刘廷珈发现齐乃纶的视线一直放在夏匀璨身上,还曾经向她提过自己,可是他却从没跟自己提到过夏匀璨这个人。
这表示什么?
他对夏匀璨无话不说,对她却有所保留!
于是,出于自我保护的心态,刘廷珈赶紧站到齐乃纶面前,对她说:“乃纶是陪我来看画展的,你一个人吗?”
匀璨又怎会看不出她的想法,再看看乃纶似乎也没话想对她说,心想再继续待在这里好像有点怪,“对,我一个人,那你们慢慢看,这里我看过了,先去那边。”
朝他们点点头后,匀璨立刻往另一个地方走去,可心里却承载着一股怪异的沉痛感。
他身边有了女人她应该为他开心才是,那就表示他不会再将心思浪费在她身上,可为何梗在心头的感觉是这么痛苦、难受?
走到角落,一幅动人的画映入她眼帘,那是一大片草原,蓝绿、红白相间的背景点亮了整幅画,是这般引人注目,让她顿时陷入了回忆中。
饼去,他们三剑客就是这样躺在学校的大草原上,说说笑笑、欢欢唱唱,在闲聊与开玩笑中度过最青春的时光。
可现在,每个人的感情线都跑过了头,似乎再也无法回到原位子。
强迫自己用平静的心欣赏每幅画,可当双手插进口袋模到那张票的瞬间,她的胸口又是一拧。
唉!好讽刺、好可怜,现在的她变成一个人了,没恋人、没朋友,以后无论是待在这里或者回到美国,都注定了只有孤单会围绕着她。
轻轻地摇摇头,匀璨旋即转身离开,经过乃纶他们身后时,她的目光旋即胶着在刘廷珈紧握着他的双手上。
匀璨微微一笑,快步走出了会场,同时乃纶也转过身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双手顺势挣月兑了刘廷珈的纠缠。虽然他一直告诫自己要远离匀璨,但是身体就是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