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佳言躺在床上,头愈来愈疼,视线也愈来愈模糊,好像就快撑不下去了。
但她知道,她不能死在这里,妈和小琳还需要她照顾,就算心痛、就算难受,她也要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无力的抬起手在床上模索,好不容易模到了手机,她按下咖啡店的快速键,困难地将手机拿到耳边,“我……我在芳邻旅馆……”才说这么一句话,她便浑身一软地昏厥过去。
“喂,是佳言吗?佳言你说说话呀……”可可紧张地自言自语着,“芳邻旅馆在哪儿呀?偏偏店长出去办事,店里还有客人。”
情急之下,她想起了安宥勋,赶紧从口袋翻出他的名片打了他的手机,“安先生吗?我是佳言的同事可可。”
“怎么?是不是有佳言的消息了?”刚从医院询问出来的安宥勋,神情有点儿疲惫,因为他已不知道自己问过几家医院、几家饭店了。
但是当接到可可的电话,他的精神又来了。
“对,她刚刚来电,不过就只说一句话就没声音了,我很担心却又走不开。”可可急促地说。
“她说了哪句话?!”安宥勋紧张问道。
“她说她在芳邻旅馆,你快去找她吧!”
“旅馆?!天,她怎么住那种地方。”找了那么多饭店都是白搭的。
“小旅馆便宜呀!我们又不是你,赚钱这么容易。”可可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念了句。
“呃,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我还是先去找佳言了。”
“有消息再告诉我。”可可扬声喊道。
“好的。”收起电话后,安宥勋立即打电话查询芳邻旅馆的地址,然后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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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旅馆,他便直接走向柜台,“请问是不是有位田佳言小姐住在这里?”
“等等,我查查看。”柜台小姐翻了下登记簿,“没错,她在213号房。”
“谢谢。”他立刻上楼,在房门口了半天,却不见她来应门,于是他又回到柜台,“钥匙,快给我钥匙,她可能病昏过去了。”
“什么?我们这里可不能闹出人命呀!”柜台小姐闻言一紧张,立刻拿出备用钥匙冲了上去,急急打开房门。
安宥勋跟着进入,当看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田佳言时,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着,“是佳言……真的是佳言……你怎么变成这样,快睁开眼看看我,快点……”
模模她的额头,发现她烫得像火球一样,整个人已呈现昏迷状态。他心一惊,立刻将她抱起,直接送往医院急救。
在急诊室外,他心急如焚地走来走去,等了不知多久才见医生出来。
“发烧太久,幸好没有烧坏脑子,现在已经降温了,只等她醒来。醒过后再做一些检查,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回去了。”医生仔细说明。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如果醒了,立刻通知护士。”医生做了交代之后就先行离开。
安宥勋冲进急诊室,坐在田佳言身旁,再模模她的额,确定她已退烧才安下心来。、
“对不起,我不该赶你走,就算再激动,我也不该做出这种事。”拿出手帕轻拭她额头的汗珠。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看是钱秘书的来电,安宥勋走出病房外接听,“查出来了是吗?”
“对,白蔷的电话是……”钱秘书将电话与地址告诉安宥勋。
“我知道了。”
切断电话后,安宥勋看了看抄下的电话号码,于是打了通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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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宥勋再回到病房时,脸色特别凝重。
罢刚他已经透过白蔷问了田佳言的母亲,当然还有白蔷本人,事实证明她们全都不知道刘载天就是刘定锋,更不清楚他所做的一切坏事。
据田母说,刘定峰已消失了七、八年,这次回来知道小琳是他的女儿,倒是给了他们一些帮助,所以之前他和田佳言碰面应该都是为了小琳。
想想他还真笨,如果她真的和刘定峰有什么,无路可去时理当去找他,怎么会宁可一个人待在小旅馆里挨饿生病呢?
不过,他已管不了她真正的想法,爱上她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今见她这副虚弱样,他真的好心痛。
“是我错了,你一定很恨我,对不对?没关系,就让你恨,但不要恨太久,一定要原谅我。”
轻抚她柔女敕的脸颊,他多希望她现在就能睁开眼,就算要打他出气,他也无话好说。
吸一口气,他闭上濡湿的眼,当再度睁开眼时,眼中已酿着千万种柔情,一心等待着她睁开眼的瞬间,他会诚心求得她的原谅,然后一辈子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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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个小时之后,田佳言醒来了,她看看这间既陌生又是一片白的房间,隐隐约绝大多数空气中还透着一股药水味,又不经意看见手腕上所注射的点滴,立即猜测到她在是医院里。
“是可可送我过来的吗?”她依稀记得就在自己快不行的时候曾打了通电话给可可。
吃力的坐直身子,她却没看见可可的身影,心想她或许有事先离开吧!
当她靠在床头准备闭眼休息的时候,病房门突然开启,然而她看见的不是可可,而是安宥勋。
“怎么是你?”她很无力地问。
“你醒了!”他露出微笑,并不在意她的冷淡。
“可可呢?”她紧张的四处张望。
“她因为走不开,所以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找你,幸好你经过急救后没事,否则我肯定会悔恨一辈子。”他眼中带着湿气,“估计你就快醒了,所以我去买了海鲜粥,等凉了就可以吃,医生说你很虚弱,怀疑你都没进食,这怎么行?”
“是你去找我的?”她流着泪摇着头,“可可不知内情,所以……所以才会麻烦你,很抱歉,你可以回去了。”
“别跟我说抱歉,是我不好。”安宥勋愧疚的说,“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怪罪你,你可以骂我、讨厌我,但是别不理我。”
田佳言闻言,眉头深深一锁,似乎在回想什么。
“怎么了?”他看着她的表情。
“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句话。”摇摇头,她想极可能是自己的幻觉吧!
“因为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不停对你说着这句话。”走到她身边,他就坐在她身畔,“我对你的坏,你可以加倍奉还给我,我会心甘情愿的接受。”
想起他对她的不信任,田佳言心中的伤疤就像被重新撕裂似的,那痛岂是责骂就可以抚平的?
“走吧,什么都不必说了,如果真想让我好过些,那就请你离开这里。”她躺回床上,闭上双眼。
“别这样,佳言……”
“求求你了。”她没有恶言相向,没有怒骂哭闹,只是淡淡的丢给她“求求你”三个字,这教他情何以堪,又如何再厚着脸皮留下?
安宥勋拳头紧握,微敛双眉望着她冷淡的表情,心中既是悔又是恨,他知道自己活该下地狱。
“好,我会走,但是你要把粥吃了,只要你吃完,我马上从你眼前消失。”他牵强一笑。
“为什么要逼我?我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别强迫我吃任何东西。”她拧起眉,“我不想计较过去,从此以后就当作我们不认识,可以吗?”
第8章(2)
“不认识?”安宥勋表情一变,“你为什么每次都说得这么洒月兑?”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好好过日子。”她看着他,“你为何还不走?”
“我也说了,粥吃了才走,否则你如果又倒下,没人知道该怎么办?”不是他想死缠烂打,而是真的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