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道什磨谢,何况我也没做什么。”她客套地笑笑,但只要想到自己把对方吓跑了,就不免沾沾自喜。
“姑娘要去哪儿?”看她背着包袱,应该要出远门吧?
“北京城。”
“正巧,我也要回京,一块儿走吧!”还没查出她的身份,他不想让她离开。
“这样不好吧?”师父说了,与陌生人要保持距离,不可以一下子就太热络。
“你——”瞧她那戒备的神情,难不成把他当坏人了?
“都统、都统……都……”房门被推开,一名男子跑了进来,在乍见索琳琅的刹那立即噤了声,“这位姑娘是?”
“刚刚有人潜入房里打算暗算我,是这位姑娘救了我。”
“什么?连在这儿都被发现了!”阿宇跪下,自责地说:“对不起都统,我不该跑茅房的。”
费莫司龙摇摇头,失笑,“我说阿宇,你还真不如这位索姑娘,该好好反省才是。”
索琳琅瞧着他们,忍不住开口,“你们聊完了没?”
“聊完了。”他对她笑笑。
“那我可以走了吧?”索琳琅瞧了他们一眼后就要离开。
“你留下,在我回到北京城之前,你得保护我的安全。”
“保护你!”她直摇着脑袋,“我没空。”
“你这丫头,都统的命令你敢反抗?”阿宇见状立刻说道。
索琳琅瞪着他,这人干嘛那么凶呀!
“阿宇,不可以如此无礼。”费莫司龙懒懒抛出这一句,又讨她笑笑,“知道我的身份了,还不愿意吗?”
“你是什么身份?不要随便说个头衔就想吓唬我,本姑娘才不怕,我正急着找海域山算帐!”她一说完便捂着嘴儿,“糟,我怎么说出口了。”
“兵部侍郎海域山?!”费莫司龙蹙起眉。
“咦,你认得他?”
“非但认识,巧的是我和他也有些过节。”而且过节还不小。
“真的吗?”索琳琅走上前,就像对待师兄弟那样拍拍他的肩,“放心,我会一起替你报仇。”
看着她正气凛然的神情,费莫司龙感到既有趣又好奇,这么有意思的小泵娘,他怎么好让她离开呢?
“不如我们一块儿同行,你也看到有人想刺杀我,我需要人保护。”他饶富兴味地瞅着她。
“这……”她有点犹豫,
“我会付你银两,就当报酬,想必姑娘出门在外一定很需要银两吧?”他这话还真是一针见血,说中她心底的痛。
这次下山的盘缠,还是牙师父给她的,但到底是不多,就怕捱不过几日。
“真的?你会付我银两?”她的心动摇了。
“当然是真的。”他勾唇笑笑,“甚至可以为你安排住处,怎么样?”
“都统,这丫头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功夫如何,让她保护是不是太冒险了?”阿宇忍不住开口。
索琳琅听了很不服气,原本还在犹豫该不该答应,但为了赌一口气,她拍拍胸口应允了,“一块儿同行就一块儿同行,但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当然。”费莫司龙保证道。
“那就成了,我要先回房了。”说着,她便要离开。
“等等,你得待在这儿守着我才行。”费莫司龙喊住她。
索琳琅脸色一变,“我……我要待在这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怎么行?
“对。”他转向阿宇,“时间到了吗?”
“快到了。”阿宇看看旁边的沙钟,那是前阵子从西洋引进的新玩意儿。
“让小二搬张床来,给这位姑娘休息。”说着,费莫司龙又盘起腿,闭目打坐,身上的金光再现。
索琳琅看得张嘴结舌,“他怎么又睡了,老打盹怎么成?仇人当然会乘机暗杀他呀!”
“我们家都统不是打盹,而是打坐。”
费莫司龙前阵子作战时中了敌方的蛊毒,如今只能靠每天打坐八个时辰,连续十二天才能将蛊毒逼出。
“都统!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刚刚他明明说了他的名字。”她有一连串的疑问。
都统是他的宫衔,他乃咱们大清一品骁骑营都统——费莫司龙。”这丫头怎么这么没脑袋?阿宇简直快受不了了。
“费莫司龙……”索琳琅沉吟了会儿,努力将这名字记下,“那你呢?”
“你就叫我阿宇吧!”他突然想起都统的话,“对了,我们都统夜里睡得比白天长,你要好生保护,我这就去叫小二搬张床进来。”
“谁要睡在这……”她话还没说完,他人就跑了。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师父曾说过,做人一定要重承诺,既然答应了他,就该尽全力保护他,等他睡醒了,她再跟他把事情说清楚。
***独家制作***bbs.***
费莫司龙张开双眼,将积于体内的秽气吐出。
看看窗外,天色已亮,那表示他安全度过五天了,再七日便可将体内“金蚕蛊”完全逼出来。
昨晚既有人闯入,表示这里已不安全,还是赶紧赶路为要。回到京城至少比待在外面安全。
再看看对面床上那小丫头——整个身子蜷成一个球状睡觉,还真是逗趣。
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真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呀?”
明知她的功夫不济,根本保护不了他,但是听见她要找海域山报仇,他直觉内情不单纯,为了弄清楚一切,他才将她留在身边。
倘若她真是索前辈的女儿,他就有责任保护她。
“索姑娘……”他扬声喊着她。
索琳琅闻声立刻张开双眼,伸了伸懒腰,见到他醒来便道:“瞌睡龙,你终于醒了?”
“瞌睡龙?!”
“是呀!你的名字念起来太拗口,我索性喊你瞌睡龙好了。”她跳下床整整被子,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昨晚守着你,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他肆笑出声,想这天底下也只有她敢这么称呼他了,“阿宇跟你解释过都统的意思了吗?”
“解释过,好像是一品什么的。”她敲敲太阳穴,已经记不起来了。
费莫司龙摇头轻笑,“你住哪儿?”
“山上。”
“山上?哪一座山?”他想更了解她一些。
“师父有交代,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牙师父的话就宛如金科玉律,深深地刻在她脑海里。
“你还真有意思。”费莫司龙对她越来越有兴趣了。
她仔细瞧了瞧他,“你一整天似乎除了打坐就是睡觉,我想知道……你一天到底睡多久呀?”看他可能这辈子都离不开床了。
“八个时辰。”
“嗄?!那么长!那一天不就才清醒四个时辰?你到底得了什么病?”真的好可怜哪!
“唉,我得了睡病。”他故意哀叹了声,“所以我真的很需要保护,你能答应留下,我真的万分感激。”
“你……你不要这么说,我正想告诉你,我不能待下了。”她说出自己的顾虑.“你终究是男的,这份差事我不做了。”
“你当真见死不救?”他捂着嘴儿,又打了个呵欠,“天,我不是刚醒,怎么睡意又来了。”
“不!不可以睡,你还没回答我呀!”她心急地喊着。
“你要走就走吧!不过毁约而已。”他玩味地望着她苦恼的表情。
“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心里很挣扎,但一想到他的处境,她怎么也无法抛下他,“算了,你安心的睡吧!我会保护你的。”
索琳琅坐回自己的小床,懊恼地瞪着他,奇怪的是,越看他越觉得他好看,看着看着竟让她小脸发烫、心跳加速!
她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阿宇精神萎靡的走进房里。
“你去哪儿了?”
“客栈客满,我只好去马车上睡了。天……蚊子真多。”他边说还边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