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了,我现在还没心思想这么久远的事。此刻他根本没心情想这些。
又在逃避了,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难道我就比那个小婢女差?见他每每都逃避这样的话题,丁小瑗气得朝他吼道。
汪洋一震,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这事整个府邸都传遍了,你还想瞒我吗?丁小瑗眉心一挑,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因为适合你的只有我。
他眯起眸,重吐了口气,本来就觉得你的性子很倔,没想到比我想的还严重,这不是我喜欢的个性。
那……我可以改。丁小瑗闻言,立即说道。
我下希望任何人为我改变什么。他说着,随即转身看着来时路。奇怪,都快乍时了,她怎么还没到?
我真比那婢女差吗?为什么你眼里就只有她?丁小瑗看他这种表情和眼神就一肚子气。
你何必那么想,若是换作其他婢女,你会让她走这么远的路吗?他回头冷睨着她,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想欺负她。
我欺负她又怎么样?你在意?她提高嗓音。
我——他才想说什么,就见雪沁远远地走来。
少爷、了姑娘,抱歉我来晚了。雪沁气喘吁吁地走近他们,因为赶路,额上泌出下少细汗,小脸通红,还下停喘息着。
你现在才知道来晚了?丁小瑗收起原本虚伪的笑,怒骂道:都过了吃饭时间,我还吃得下吗?
雪沁呼吸一窒,但仍恭敬地说:那丁泵娘想吃什么,这篮里还有一些小点心,我——
我现在突然很想吃梅饼,有吗?丁小瑗故意出难题给她。
梅饼?雪沁摇摇头,我没准备。
那就回去拿吧!她勾起邪恶的笑容。
丁小瑗,你这是做什么?汪洋看不下去了,就算他再气雪沁,也绝不允许了小瑗用这种方式折磨她。
怎么?你舍不得?丁小瑗下满地嚷道。
她好不容易走来,你何苦这么挑剔?到底要不要骑马了?她分明是假借骑马的名义乘机欺负雪沁。
我当然要骑。她赶紧道。
那就赶紧吃,吃不下也得吃,吃饱了就去骑马。汪洋拿过雪沁手里的竹篮,打开后便开始吃着。
真是的,吃就吃。丁小瑗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下,吃着眼前的点心。
雪沁自始至终都站在一旁,说真的走了这么久的路,现在的她可是又饿又渴,而头顶的日阳炽烈,更是晒得她两眼昏花。
你也吃点吧!汪洋看了雪沁一眼。
丁小瑗错愕地抱着竹篮,她只是奴婢,怎么可以?
这么多也吃不完。
不,我可以全部吃下。丁小瑗像是赌了气,猛抓一把糕点就大口吃着。
见她这样,汪洋也只能无奈地看着雪沁,瞧她微敛双眸,眼神毫无定点地看着前方,他的心就沉痛起来。
***
直到晚膳前,雪沁才饿着肚子回到府邸,也可能是饿太久,反而没胃口,随便吃了些她就离开膳房,打算把厨房剩下的点心带去给弟弟吃。
才走出厨房,就见汪洋站在前面,像是等了她很久。
少爷!她曲膝道,
今天辛苦你了。他微眯着双眸,仔细望着她苍白的小脸。
不辛苦,这是我该做的。见他还会来关心她,雪沁心想就算受再大的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吃过晚膳没?
吃过了,现在想回房休息。她对他微微笑着。
望着她妍丽的笑颜,汪洋的胸口又是一阵抽痛,但是经过一天的沉淀,他心底的恨已没这么浓了。因为他知道再这么下去,她很可能会被丁小瑗给整死,偏偏她不领他的情,让他连想护着她都不成。
你去休息吧!他遂道。
是。雪沁点点头。
见她举步要走,汪洋又喊住她,等等。
少爷还有事吗?她赶紧回头。
明天起你还是去厨房工作吧!考虑许久,让她疏远他才能确保她的安全,回归她原本的生活。
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的意思是你想去厨房工作就去吧!那里才能让你的生活变得平稳,不再受到干扰。现在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少爷……谢谢。他的体贴让她好内疚。
他微敛双眼,瞧见她手上包着一些厨房吃剩的点心,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有时半夜会饿,我就把厨房的剩菜包一包,夜里可以填填肚子。
好,那没事,我走了。朝她点点头后,他便淡冷的离开。
雪沁看着他渐渐走远,不禁叹了口气,随即转过身打算从后门出府。
这时汪洋突然想起有话要说,折返后却意外看见她从后门离开。基于好奇,他尾随过去,偷偷跟上。
定出后门,他见她一个人在漆黑的街道上走着,走了好一段路,又见她转进一处全是低矮房舍的巷弄中,走入其中一间。
雪沁一进屋便点亮油灯,怎么不点灯呢?
你要照顾我已不容易,能省则省。严雪峰流离失所的数个月来一直吃不好睡不好,身子变得赢弱,得经常躺在床上休息。
替我省什么,该用的还是得用,有精神的时候就出去走走,这样体力才恢复得快些。雪沁将带来的剩菜剩饭装进锅里,在一旁的小炕上温热。
我看我是死了最好,才不会带给你负担。
怎么这么说?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她回头怒瞪着他,知不知道找不到你的那几个月我是怎么过的,一开始我寻遍每个地方,还去敲别人的大门看看你在不在里头,是不是被人救了?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可别再说这些丧气话。
为了他,她已牺牲自己的情爱、失去自己的心,如果他还不肯活,那她干脆陪他一起下地狱好了。
可是——
别再说了,你就把身子养好,然后好好念书,将来有机会求取宝名,就不必再过苦日子了。
唉……严雪峰轻喟了声,见她将饭菜端上桌,就算再没胃口,他还是勉强起身吃几口饭。
看来,如今他唯有将身体养好才是对姊姊最大的帮助。
以后我会尽可能多带些好吃的回来,也会做些咸饼放在柜里,饼咸不容易坏,可以吃个两、三天。说着,她便找出之前买来的面粉,开始和水、擀面。
在外头看着这一切的汪洋只觉得双脚像是生了根,几乎无法移动。
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原来在她心中早有了别的男人,这才会对他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既然这男人在她心底这么重要,他还能再争取些什么吗?
再看看这破旧的屋子,她不是跟娘要了一大笔银子,怎不住好一点的屋子?这些还真是困惑了汪洋。
再看看那男人的年纪下大,但是身子骨似乎不好,也难怪她需要银子为他治病了。
唉……他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
第二天起,雪沁便回到厨房工作,虽然这么做不能完全阻绝丁小瑷的刁难与骚扰,但至少她可以藉由买菜或送馊水到外头的时间喘一口气。
雪沁,你怎么老是叹气?一个早上我的头发都要被你给叹白了。厨房的林婶边挑菜边回头看着正洗着碗的雪沁。
……对不起。她赶紧收回心思,要自己坚强些。
是不是在想少爷?林婶睨着她。
没……没有。雪沁慌张地摇头。
不用隐瞒了,我看你那张脸就知道,充满相思苦,我可是也年轻过呀!林婶将挑好的菜拿过来,本来我听人家说你有意诱拐少爷,但相处之后,我发现你下像是个坏女人呀!
林婶!她垂下脸,苦涩一笑,我是真心爱着少爷,不过也很清楚自己的身分,不敢妄想。
你能想通是最好的了,只是我看那位丁泵娘刚刚又来找你麻烦,真的很让人生气,如果少爷娶这种女人进门,我第一个不干了。林婶属于性情中人,毫不避讳就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