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认为我听说了什么?”裘豹俊美的眼闪过一道讥诮的冷光,“妳说来听听,我才知道跟我听到的是否相同?”
“裘豹!”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或许是引狼入室,“你到底是谁?你爹真是我爹的旧识吗?”
“当然是。”
“既然如此,我们做后辈的就该相互扶持,而不是挖苦对方。”望着他的眼,心妍感到寒彻骨血。
“我挖苦妳了吗?我可什么都没说。”他直接坐在椅子上,对着她瞇眼一笑。
“你!”她全身紧绷,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对,你是没说什么,但你的眼神已经说明了对我的鄙视,如果你看不起我,尽避离开,我不会再留你。”
“大小姐现在是想赶我走了?”他眉一挑。
“倘若你有自知之明就该明白。”她直睇着他的眼,迅速走出屋外。
直到外面,她一手抚着胸口,难受地靠在墙边喘息着。
再回头看了看恣意喝着茶的他,她完全迷惑了。
懊不会她真的收留错了人,或许她该早点让他离开,即便食言也无所谓,她不想留一个质疑她的人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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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里,心妍这一躺真的躺出病来,整整三天下不了床。
小绿担心极了,但是心妍交代她不准将她生病的事说出去,小绿只好欺瞒所有人,大小姐是在为老爷祈福,必须待在房里诵经三日。
“小绿,扶我起来。”没有请大夫来看诊,心妍只服了小绿到药铺子拿的药丸子应急。
“大小姐,妳可以吗?”小绿将她扶起。
“我好多了,明天应该就可以下床了。”她微微笑说。
“不请大夫过来看,光吃药丸子有用吗?”小绿皱着双眉,“拜托大小姐,让我去请大夫来,大夫说妳没事,我才能放心。”
“将大夫请来不就摆明我生病了?妳还真是傻了呢!”心妍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好了,于是下床走了几步。
“可是──”
小绿还想说什么,这时突地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大小姐、大小姐……事情不好了!”
“是阿义,快让他进来。”心妍赶紧道。
小绿立刻将房门打开,却见阿义跪在门外,淌着老泪说:“对不起大小姐……真的对不起……”
“怎么了?”心妍上前扶他站起,“有话好好说,快起来。”
“小的……小的已经找到买府邸的人了。”阿义垂着脸,颓丧地说。
“那很好呀!已经卖出去了吗?”
“交出房地契也拿了银票、签了合同。”他抬起脸,内心十分愧疚。
“然后呢?”心妍已有不祥的预感。
“后来我才知道……那张银票是假的。”他愈说愈伤心,索性又跪了下来,“真抱歉……大小姐,我对不起妳……”
“别这样,快起来。”心妍拉住他,“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得想办法解决,再懊恼也没用,快告诉我对方是谁。”
“安阳镇的王员外。”阿义摇摇头,“当我去找他们理论时,王府早已人去楼空,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你是说安阳镇那个很爱收集骨董的王员外?”小绿突然问道。
“没错。”
“我姨婆在附近卖豆腐,前阵子我去找她,听说王府的大少爷沉迷赌博,输了不少银子,已将家产全败光了。”小绿愈说心愈慌,“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出此下策?”
“原来是这样,他们居然骗我,为什么要欺骗我……”阿义抱着头,又是哭又是申吟,悔不当初呀!
心妍同样惊愕,下一刻已奔出房间,打算亲自前往安阳镇。
才到前院,就发现有人在那儿起了争执,“发生什么事了?”
“大小姐,这人说咱们府邸已是他们的了,要我们即刻搬出去。”
“没错,这就是房地契。”来人睨着她,“是王员外转卖给我们的,你们到底搬不搬?”
“这怎么可能,这座府邸是我们的,跟王员外有啥关系?”下人们吵成一团。
“你们居然死不认帐?”
现场一阵嘈杂,最后是裘豹一声暴喝才让众人安静下来,“别再吵了!”
“你是谁?”来人转向裘豹,“该不会是不想搬走,找来打手呀?你们眼底还有没有王法?”
“我不是打手,我只是府邸的客人。”他看看双眼无神的心妍,转而对来人道:“你们突然过来赶人,他们根本没地方可以去,就仁慈点,给他们三天时间搬离,如何?”
“这……三天是吗?”对方陷入考虑中。
“没错,否则你再急也没用,他们是不会走的。”裘豹双臂抱胸,只一两句话便让局面稳定下来。
“好吧!就给你们三天时间,到时别怪我们无情!来人,我们走!”他看看裘豹,又看看江府的人,丢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后才离开。
“裘公子,才三天我们根本来不及搬离。”阿义上前道:“况且,我们也没有钱找别的住处……”
“如果我拿出银两借给你们呢?”他道,目光看向一脸怔忡的心妍。
“你要借我们?”心妍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妳对我的身分产生质疑了不是吗?”他深吸口气,“所以,为了证明我的善意,我愿意帮助妳。”
“裘公子你──”心妍已不知该说什么,对他的来历与目的更加好奇了。
“妳就别拒绝了,对了,有件事我想跟妳商量一下,能否找个地方谈谈?”
“好,这边请。”心妍拧眉想了想,带着他前往不远处的偏厅。
如今,除了接受他的帮忙,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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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坐。”进入厅里,心妍转身对他说。
裘豹毫不客气地坐下,一双如豹般的利目直逼视着她,“听说妳为了替妳爹祈福,关在房间念经整整三天?”
在他犀锐的目光下,她突然无法再扯谎下去,“我……我……”
“是因为病了是不是?”他勾起嘴角,半瞇着眸看她,“看来现在好多了?”
她望着他嘴角挂着的谜样笑容,“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观察能力,我不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但我必须弄清楚你刚刚所说的一切是真的吗?”
“你是指我要借你们银两的事?”
“没错,如果你反悔的话就说吧!我才有时间另外想法子。”对于这个男人,她已出现防心。
“这么不信任我?”他撇嘴问。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买座宅子可要不少钱,你哪来这么多银两?”光是这点就足以让她怀疑了。
“我看来就这么不济?”的确,他本就是江湖中人,穿着很随性,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就一定是两袖清风。
况且冽风庄这些年来拿钱替人办事,每个人也赚进不少银两。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他突然欺近她,勾起她的下颚,紧盯着她受惊的眸,“妳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但是妳能不能先别问,把一切交给我,嗯?”
裘豹那对摄人心魂的眼神让她紧张,连要说的话都卡在喉里,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说道:“我只是因为一时困顿求助于你,但你放心,我一定会还钱的;而你对我而言还是个陌生人,要我如何将一切交给你?”
“陌生人?!”他仰首低笑,“哈……”
“你笑什么?”她用力挥开他的手。
“听说妳似乎很容易跟男人『混熟』?”他半瞇起眸,眸光深邃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