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愿地在他背后嗫嚅抱怨着,“不过是因为好奇到里头看看而已,干嘛这么凶!真小气。”
回到灶旁,她想着刚刚秦振沙所说的话:冰酿不一定是酒,唉……可是这季节,去哪儿找冰呢?
还有梅露……如果用梅子替代,可以吗?张大娘那儿应该有梅子吧?只要腌上的梅,四季都可以收藏呢!
主意一定,她立刻拎起裙摆前往张大娘那儿问问。
可当她才走出北锁苑,却突见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
柳露水定住脚步,胆颤地四处张望着,可是那道黑影已不在!她想该不会是自己的幻觉吧?
继续举步往前走,竟然有道声响从暗处冒出,“小姐……”
她心口一撞,小声问:“是阿三吗?”
“对,是我。”阿三慢慢现身。
柳露水赶紧走向他,压低嗓说:“你不要命了,怎么敢潜进秦府呢?快走吧!”
“我来是受少爷之命。”他对柳露水说:“能不能找个隐密的地方谈谈?”
“可是……”她想了想,“好吧!你跟我来。”
她将他带往不远处的花园内,那儿平时不会有人出入,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好了,长话短说吧!”柳露水着实紧张呀!
“是这样的,少爷要你做成点心后拿了银子就离开,且要在这段期间监视秦府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尤其是秦振沙。”
“四少爷!”她倒抽口气。
“对,我们发现他近来与擒私党的人有连系。”阿三说着原由。
“擒私党又是什么?”她不解地间道。
“呃——反正不是善类,而且与老爷的死有关。”有些事情少爷并不打算让小姐知道,于是他轻描淡写的带过。
“好……我知道。”这事当真不容易,因为秦振沙做任何事都非常小心谨慎。
“我已经将少爷的话带到,这就回去了。”阿三才说完,便以矫捷的身手离开秦府。
独留下柳露水一人待在花园里,对于她大哥所交代的事情感到一筹莫展。
她想,绝不会是四少爷,一定是大哥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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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娘不在,于是柳露水便到市集买了腌梅回来,之后就在灶房调配她所要的味道。
花了约莫两天的时间,她终于找出满意的味道,酸酸甜甜,十分爽口。倘若再加上一些酒味,肯定更妙,相信老爷一定也会喜欢。
开心的走出灶房,明知不该再次往内走去,可她好想赶紧让四少爷知道这个好消息,于是她小心地往里走去。就在这时候,她突见有个陌生人从后墙攀入,前往四少爷的书房。
“那人是谁?”她喃喃自语着。
基于好奇,她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夕阳西下,苑里逐渐笼上一片阒黯,唯独四少爷的书房灯火通明,难道里头还有人等着他?
柳露水深吸口气,壮大胆子徐步朝那儿移步,可突然灯火熄灭,吓得她先是往墙边躲,而后不顾会被发现的危险往外快速逃跑。
“四少爷,外头的是谁?”江森问道。
秦振沙透窗看了出去,随即眯起眸,“一个小婢女。”
“婢女?!”他疑惑地皱起眉,“四少爷的北锁苑不是向来不安排小厮或婢女,那个丫头是打哪儿来的?”
“她只是个意外。”秦振沙隐隐一笑。
“意外?要不要我过去把她给抓来?”
“不用,我会多注意她的。”这丫头虽然是以做点心为由住进北锁苑,可是也未免太不听话,几次要她别往内走,她却老是违逆他的意思,到底是无意还是故意?
“好,不过四少爷,无论如何还是要多小心。”在这个敏感又急迫的时刻,任何可疑的人都可能是敌人。
“我知道,你可以先回去了。”
“我看这样好了。”江森不放心地建议道:“平常你还得去秦玉当铺看一下生意,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明天起我和秀雅两人以护院与婢女的身分过来这里替你守着北锁苑好了。”
北锁苑的书房内还藏有他们擒私党的名册与资料,倘若落到有心人手里,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也好,就这么决定吧!”秦振沙允了他,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再去探探那个小婢女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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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露水好紧张,真的好紧张……
躲回下人房的她紧张的贴着门板,一手抚着胸脯。差一点……就只差一点便被逮个正着。
可是刚刚那人又是谁?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呢?
突然,她身后的门板被轻敲两下,吓得她跳了开来!“是谁?”
“开门。”是秦振沙的声音。
“……有事吗?”好不容易平稳的心跳又开始狂跃起来,柳露水怎么都没料到他会找来这里。
“秋天的夜晚还真凉,开个门吧!”柔魅的嗓音再次响起,声声刺激着柳露水的耳膜。
就怕她再不开门,或许四少爷会一直站在外头,倘若让其他下人撞见,一定会引来不必要的蜚短流长。
因此即便不对、不行、不该,她还是将木门开启,眼看站在眼前的男人深刻的五官在月光下闪动着一丝诡魅的光影,就令她的心口不安的颤抖着。
“四少爷……”她望着他。
“不让我进去?”一手撑在门框,秦振沙望着她的眼,狂肆的笑着。
“可是这么晚了!”她总觉得不对。
“怕我?”他画开一丝笑痕,直接走进屋里,“第一次来到下人住的地方,没想到这里的房间真多。”
“秦府下人们都住这里,房间自然多了。”柳露水认真地回道。
“哦!难怪我找了好久。”
他的话让她吓了一跳,急问道:“那么四少爷,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一间房的?”
“这有什么困难,当然是问人了。”秦振沙撇撇嘴。
“问人?”她蹙起眉心,心想这下就糟了,如果被人传错话,她可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何必这么紧张?”淡不可见的微笑在他嘴角勾起,英挺的脸上带着不羁的神采。
“如果没事,四少爷该离开了。”趁还没让人发现前得赶紧让他走,免得遭惹闲话。
他没理睬她的话,反而四处看了看,“虽然这下人房小了点,但是里头应有尽有,就不知道你还缺什么?”
“奴婢什么都不缺。”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老爱挑战我的话?不知道我这位四少爷说的话在你耳里还算是命令吗?”笑容敛下,他眯眼反问。
“什么意思?”她告诉自己不能退缩,只好勇敢的与他对视。
“什么意思!”这张坚决中带着怯意的小脸,让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打算抵死不承认?”
“我是真的不懂。”没错,她是想抵死不承认,那又怎么样?
“很好,挺有意思的,认定我不会当场抓到人?”这个态度狂妄嚣张的男人又露出一抹试探性的微笑。
柳露水挺直背脊,僵着身子说:“对不起四少爷,我还是没能明了你的意思,呃……如果没事的话,我想睡了。”
秦振沙撇撇嘴,瞅着她那张固执的小脸好一会儿,随即敛起笑,矜淡的开口,“行,妙极了!咱们就等着瞧。”
说着,他便挥袂步出下人房,可是当柳露水送他到门口时,却诧异的瞧见外头已有许多下人围观,而且还窃窃私语着。
看见这样的场面,秦振沙完全不以为意,他拉开嘴角回头看着小脸泛白的女人,心底突生捉弄之意,“怎么?连送别的话都不说了?不舍得我走吗?”
“什么?”她讶异的张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