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孟含琳忍不住纵声大笑,“哈……你的表情还真好笑,真不敢吃就不要逞强了好不好?”笑完,她竟逸出了泪水,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怎么了?”他眯起眸望着她。
“我只是很感动,谢谢你在这时候还带给我欢笑。”她抹去泪看着他,突然说:“那天……那天在西餐厅,其实我是故意去撞你的。”
“什么?”他惊讶地扬眉。
“你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或看上你喔!”孟含琳立即解释着。
彼宜凯摇头轻嗤,“拜托,这句话能不能别补充,会伤我的心耶!”
“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撞我的意图是什么?”
“报仇呀!你居然骂我最好的朋友是猪。其实你想,哪个女孩喜欢胖?她胖也是身不由己呀!”提起这事,孟含琳又变得义愤填膺了。
“什么?”顾宜凯抠抠眉毛想了想,突然想起这么一个人,“你是指……袁小春?”
“对,就是她。你为什么不让她在日本工作?难道胖和能力有关吗?”
“关于这事我不想多做解释,但你应该知道在日本,有许多得出去与各大客户开会的场合与机会,而日本男人向来贪恋,多半得在有女人的场合才能谈成生意,这是他们商场上的一种文化。袁小春去了只会受到刺激,我不过是先让她知道自己的缺点罢了。”
他定定的看她,里头不含半点玩笑成分,“你以为在日本真的这么好混?说穿了,她的能力也不是最好的,再加上身材上的缺点……她未来的路会很艰辛。我的批评或许很毒,但也是想刺激她,希望可以让她成功减重。”
孟含琳傻傻的瞪着他,“可是……艰不艰辛也不是由你来解答,该由她去适应、去突破呀!”
“这么说你认为是我错了?”他眯起眸。
“我不敢说完全是你的不对,但是依你自己的感觉去扼杀一个人的未来本就有欠思考。”她放下筷子,对他笑了笑,“我吃的很饱,谢谢你陪我。我……我打算去别的地方,你就不用载我回去了,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见孟含琳付了帐后就往外走,顾宜凯立刻追了出去,“你要去哪儿?我可以送你过去。”
“我去看位朋友。”她扬起脸,“满远的。”
“没关系,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他耸肩”笑。
“大忙人会没事?”
“我没说我是工作的机器吧?”
“好吧!我豁出去了,那走吧!”她率先走到他车边,等着他将车门打开。
“豁出去?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在乎别人会怎么说我了,反正就让他们去报导吧!等他们报腻了就会饶过我了,不过这当然也要你不在意才行。”将车门打开,她笑着坐了进去。
“我当然不在意了。”顾宜凯自从在商界出名之后,什么样的阵仗没碰过?他当然不在乎这种事了。
“那就好,往前面的方向一直走就是了。”说完,她便不再多话地静静看向窗外。
彼宜凯转头睨了她一眼,从她微敛的眼神他发现其中暗藏着诸多心事……
到达台北近郊一处高级的别墅外,孟含琳要顾宜凯停下车,“就是这里了。”
他看看这地方又看看她,“你朋友住在这里?”
“嗯。”她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男的?”他眯起眸。
“嗯。”她垂下脸,又点点头。
“男朋友?”顾宜凯忍不住内心想一窥究竟的,开口再问。
“男……不!不是。”孟含琳直摇头。
“既然不是,那么晚了,要不要我在这里等你?”一个女孩子晚上跑来见一个不是男友的男人,安全性值得考虑。
“不用,你先回去吧!”孟含琳朝他点点头,“谢谢你送我过来。”
说完,她便推开车门走向那幢别墅,而按下电铃后没多久,顾宜凯就看见类似管家的人前来应门。
直看见她走进去后,他才发动车子打算离开这里。但说也奇怪,为何他脑海里一直想着她,甚至想着她到底是要和哪个男人见面,以及他们见面的情景。
忍不住,他打了下自己的头,暗骂自已: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你现在应该是要为明天的合约谈不谈得成操心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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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含琳进入豪华别墅后,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二楼,只见一个半张脸被火纹烙的男人坐在一间房间里正弹着钢琴。
当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他飞舞的十指便霍然停止。
“是含琳吗?”他用完好的那边脸颊转向她。
“对,是我。”孟含琳站在门外,“你在弹琴?我有没有打扰你?”
“怎么会?快进来吧!”他从一旁茶几上倒了杯水果茶给她,“这是管家刚刚才端来,还温温的很好喝,试试看。”
“谢谢。”她喝了口,“嗯,真的很香。”
“这是我爸从法国带回来的纯熏衣草花茶。”他露出一抹稚气的笑容。
孟含琳看着刘嘉劲,这与她同年的男孩。数年前一场意外,使得他不再愿意出去面对众人,这样的他让她打从心底为他感到难过。
他是她弟弟的学长,当年弟弟高一、他高三。一天,学校的实验室突然起了大火,里头除了弟弟还有另外一位同学,当时刘嘉劲刚好从外头经过,在乍闻里头传来的救命声时,丝毫没有考虑就冲进去救人。
门一推开后,他却不慎被扑面而来的大火灼伤了右脸颊!
为此,他们全家人都对他带有千万的歉意。虽然他口口声声的说救人为重,外表没关系,但他却一直将自己关在这间别墅,只让一位管家就近照顾他,连家人他都几乎不予理会,这样的他怎么能让她放得下心、过意得去?
“你……还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吗?”孟含琳轻声问道。
“这样有什么不好?”他扯出了抹笑。
“当然不好,你愈是这样我就会愈自责。”她走近他,用力转过他的身子。“看看你,你就不过是半张脸……”
“半张脸还不够吗?”刘嘉劲突然大声反问。
“不管够不够,你终究还是要面对外面的世界。走,跟我出去走走。”她用力拉住他。
“别逼我。”他甩开她的手,“我当初救的人不是你,你根本不用自责。当然我也没要你弟弟自责的意思,总之这一切全是命。”
“那你的意思是说,打算一辈子躲在屋子里吗?”
“谁说的?”他指着钢琴上的曲谱,“你看,已经有不少唱片公司来跟我要作品了,这算不算是我踏出的第一步?”
“真的吗?”孟含琳走到钢琴前,当真看见他口中的那些初稿。
他也终于恢复笑容,“所以不要逼我一下子就完全跨出去,慢慢来好吗?”
“嗯。”她点点头,真心为他感到高兴,“见你这样我终于安心一些,嘉劲,你一定要跟你的名字一样,加把劲儿哟!”
“已经晚了,你今晚要不要在这里过夜?明天一早再回去,现在大概没公车了。”他看看时间。
孟含琳摇摇头,“不了,应该还有一班公车,应该赶得及的,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对了,含琳,我看了报上的报导,那是怎么一回事?”刘嘉劲关心地问。
她愣了下,干涩一笑才说:“没事,不过是一些乌龙报导而已,那我走了。”
孟含琳朝他点点头,便走出大门外。看着黯沉漆黑的天空才发现今晚似乎没有什么星星,就连月亮也黯然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