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及“以前”总是令她心头泛热,她又慌得赶紧低首舀起饭沾着酱汁吃了口……“嗯,光这样吃就很美味了。”
他微笑地看着她满足的神情,“那肉呢?”
她又吃了块烧肉,微微一笑,“肉的味道就差了些,少了我们那时候的蒜味儿,还记得以前你每次吃完,总喜欢……”
但当赵嘉柔抬眸,一看见他脸上所挂着的笑容时便立刻打住话,心慌意乱下,她只好继续扒饭以避免尴尬。
“总是喜欢这样,是吧?”他突然放下筷子,捧住她的脑袋,在她面前呵了口气,“臭吗?”
赵嘉柔抿紧唇,但却忍不住逸出的泪,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怎么了?臭到连眼泪都被逼出来了?”他谜样的眼神直凝住她那双让他动容的泪眼。
“你别再逗我了,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而你也不是那个多情的小男生。现在你就对我交代清楚吧!明天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她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轻声说道。
碑克桦眯起眸,扬首看着她,“等一下我就会带你去试穿礼服、鞋子,如果没问题,明天我会请设计师把它们带去给你,顺便替你弄头发、化妆,你只要准时六点半来就行了。”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又说:“那明天以后,你就别再来找我了,除非你还恨我,不打算放过我。”
说完,她低头继续吃饭,强迫自己不去看巩克桦的脸色。
其实不用看,她都能猜测到他的脸色一定不太好看,不过这些已经都无所谓了,反正日后他们将不会再有交集。
“如果我还想找你,并不是因为恨你或不想放过你呢?”巩克桦目光烁利、口气发沉地问。
“别忘了,我已经结婚了,你也有女友,多余的关系就不必了。”放下筷子,她勉强自己抬头对他微笑着,“我已经吃饱了,谢谢你。”
瞧她又打算要开溜,他立刻拉住她的手,扯出一抹笑,“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们礼服还没试呢!”
碑克桦绝魅的笑容投入她眼底,一听他这么说她真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老天!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心想着逃离他,却忘了他们刚刚才谈论过的事情,弄得现在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我也吃饱了,那走吧!”他站了起来,拿了帐单前去买单。
“巩克桦,你可以笑我又为什么不笑呢?你笑呀!”见他这么平静,赵嘉柔又羞又愧地追了过去。
可知他表现的愈是镇定,她便愈觉得自己活像个傻瓜一样,只懂得玩一些可笑的把戏。
“你表现的很正常,我为什么要笑你?”他蜷起嘴角,率先步出餐厅。
“我哪儿正常了?自从看见你之后我的心就已经乱成一团,根本就不正常了。”她挡在他面前,又对他说:“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在想幸好我当初嫁人了,否则这样的女人压根配不上你,对吧?”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两人走到他车边,他可管不了来来往往的人潮,立刻将她压在车门上,低首重重吻住她胡言乱语的小嘴,“你不是我,没有资格揣测我的心。什么女朋友,你又知道我的女朋友是谁?”
“我不是揣测,而是我亲眼……”
“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眯起眸子,跟着打开车门,“我和设计师约好了,我们快出发了。”
赵嘉柔被他给推进车里,但此时此刻,她却从他眼中看到一抹非常深沉的光影……其中不只含有怨怼,更还有让她错愕的温柔。
第五章
周末,一个令赵嘉柔紧张不已的日子。
想起昨天下午前往试穿衣服时,巩克桦一直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礼服一件换过一件,在她看来,每一件礼服都是既昂贵又美丽,可是他却可以挑出每一件的缺点,请求设计师再改善,甚至连缝纫师也待命在一旁,随时准备进行修改。
看着那一切,赵嘉柔发现自己原本用以糊口的本事在这一刻全都停摆了,只好任凭他与设计师摆布着。
想想,平常都是她为人打理这些,现在角色突然对调,她也倒是可以借机从旁人的眼光中学习另一种格调。
而她除了试装外,并没有忽略巩克桦在一旁指挥若定的神情,他展现于外的气势不就是他专属的成熟魅力?
而此刻,她看着设计师为她带来的礼服正挂在她蜗居的墙上,而她也正坐在椅上让几位设计师替她整理头发、画上彩妆。
“可以了,你看看。”整理好一切,赵嘉柔便被设计师推到镜子前。
她身上的礼服是简单的纯白色直简装,在腰间系上一个蝴蝶缎带,给人一种既修长又不失可爱的感觉。
赵嘉柔颇为满意地微笑着,也意外发现这位设计师与她的眼光倒是满契合的,“好美……谢谢你。”
“何止美,还有一份青春气息呢!看看现在的你绝没人敢相信你已经有个那么大的女儿了。”设计师笑说。
“青春气息?”赵嘉柔摇头一笑。她知道,巩克桦是想从这样的打扮中找回当年的她。
“对,非常年轻、美丽。好了,我帮你叫车,差不多该出发了.”巩克桦曾交代她一定要将赵嘉柔送到“纵情”,她可不能有所差池。
“你忙,我可以自己去。”赵嘉柔不好意思再继续麻烦她了。
“不忙不忙,巩四少爷给我的酬劳都可以买下我一整个礼拜的工作天了。”她笑了笑,接着拿起手机打电话替她叫车。
不一会儿,计程车载着她们一块儿前往“纵情”,直到“纵情俱乐部”外面,赵嘉柔就被围在外面的人群给吓到了。
“到了,嘉柔。”设计师拍拍她的肩,提醒她该下车了。
“我知道。”她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再裹足不前,她应该要勇敢一点。
“时间已经到了,快走吧!”设计师见她都没动作,忍下住又提醒了她一声,“这种场面其实只在于习不习惯,只要你不把它当一回事就行了。”
“嗯,我知道。”赵嘉柔朝她点点头,这才打开车门跨了出去。
可以想见,当她一现身立刻便吸引了媒体的注意,不一会儿大家全都争先恐后的挤向她。
就在她仓皇的不知该怎么面对的时候,巩克桦正好从“纵情”走了出来。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其中一名记者不知打哪弄来的消息,独断地就问说:“据我所知,这位赵小姐是巩四公子的高中恋人,这次再度重逢,你们可有什么样的感觉?”
赵嘉柔错愕地看向巩克桦,就见他疑惑地对她摇摇头表示不知情,接着直接走向那名记者,“你胡说什么?”
“是我胡说吗?我早打听到第一位向你报到的就是她,也经过很严密的调查后发现,你们有着一段过去的恋情。啊!对了,我这里还有张你们当年的青涩照片呢!”那名男记者挑起得意又狡猾的嘴角。
碑克桦眯起一对利眸瞪着那张照片,伸手就想抢过来,但那名记者却以更快的速度将它给收进口袋,还很张狂地放话说:“我还知道,当年是赵小姐舍弃才刚发迹的‘巩氏’,另觅了位美国金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嫁给对方,是不是?”
当他这话一出口,所有摄影机和镜头全都一致转向赵嘉柔,让她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只觉得自己像被出卖了,让她当场就羞愧的逸出泪来。
“不要!为什么?难道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手段,好让我在这么多镜头前无地自容?”她因为一时无法接受这种状况,猛地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