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这种行为也是上官宫主和柳凊害怕妳的原因,毕竟他们全都是已有妻室的男人,若让妻子看见他们被个姑娘直抱着、搂着,那些做妻子的又做何感想?”他边说边走到外头,“妳就要成亲了,应该设身处地的为她们想想吧!”
“设身处地……”她微皱着眉,“如果我将来也得嫁人,倘若有小泵娘抱着我那未来的相公……”
欧阳敏儿愈想愈不对,追上他的脚步说:“好难喔!因为我还不知道未来相公长得什么模样,就算他被其他姑娘抱着,我也没感觉。”
方辘闻言,只是闭上眼,强忍住“投地撞雪”的冲动,好声劝道:“妳可以设想如果妳喜欢他,这样懂吗?”
“喜欢他?!”她低着头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跟着她睁大眼说:“那我能不能拿你代替他?”
方辘震住脚步,“什么意思?”
“因为我现在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如果我要嫁的人是你,又有小泵娘对你……”突然,欧阳敏儿不说话了,她直愣愣地望着他。
方辘被她看得浑身发毛,继续他的脚步,“妳不该拿我当对象,因为那样妳依旧是想象不出来的。”
“我问你,你说表哥、柳凊他们已成家,那你呢?会不会有天也要成家?”她突然换了话题。
“没想过,应该不会。”方辘敛下眼说。
想不到欧阳敏儿竟重重吐了口气,“哇……好险好险,那你答应我,除了我之外不能让其他姑娘对你投怀送抱喔!你不知道我刚刚这么想的时候,心有多痛呢!”
她这番心无城府的天真话语,竟让方辘的心脏敲出恐怖的音律,还一声比一声强大的敲击着他的心窝……
天!这丫头在胡说八道什么?看来他这次的恻隐之心是施放错了对象!潜意识里,他的脚步愈走愈快,已将欧阳敏儿整个甩在后面。
“方辘,你等等我呀!”欧阳敏儿快步追过去,“你干嘛走得这么快,雪地很难走耶!”
“妳再胡说,我就不再理妳了。”他的声音又下沉了,一颗心着实已被她给搞得混乱不堪。
“你凭什么说我胡说?我只是拿你举例而已,是你自己说的,如果……”
“够了!”他怕她愈说愈离谱,到最后两人的关系会因为她这几句话变得乱了调,而这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何况,他是决计不会让一个女人给锁住一辈子,在看见她这副缠劲儿后,对那些雌性动物他更是望之生畏,怎么都不可能拿自己下半辈子的清闲做赌注。
欧阳敏儿难堪地瞪了他一眼,本来的好心情全都毁了。原来是她会错意,原来他跟旁人没两样,一样对她这般冷漠无情。
可为什么……为什么在与他单独相处这一天之后,再面对他,她的心会变得沉甸甸的?
“哎哟!”因为不专心,欧阳敏儿的右脚不慎踏进了雪地窟窿里,痛得她大叫了声!
“怎么了?”方辘定住脚步,旋身朝她望去。
“没事。”她用力将小脚从雪堆里抽了出来,强力保持平衡地走着,因为她不想再成为他的累赘。而方辘则直觉疑惑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样后,便继续朝前迈步。
因为欧阳敏儿的脚踝直发疼,她只好不时以口渴要喝水为由停下休息,但这么一来,原本可以早点下山的,却因为这一耽搁,下山时已近午时,他们还是来不及吃早膳,只能稍稍提前吃午膳了。
“想吃什么?”方辘终于开口,问出下山后的第一句话。
“我不饿。”她双眉轻拧,咬着下唇看向另一旁。
“那就就近找间小店吧!”山脚下不会有什么好的客栈或酒楼,若是可以找到一间野店就算不错了。
她没说话,咬着牙继续往前走。看着她这副固执的样子,方辘忍不住摇摇头,也跟在她身后走着。
终于,他们看见前面有家野店,方辘立刻对欧阳敏儿道:“就这一家吧!”
“这家店……”欧阳敏儿皱起眉,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方辘,你那天回宫的时候有经过这里吗?”
“没有,我一向从另一条路上下山,但这次得前往江南,走这条路比较近点。”方辘看着她,“怎么了?”
“我前阵子上山时有经过这里,但并没发现这家店。”欧阳敏儿眨着大眼说。
“妳一定是记错了。”方辘撇撇嘴,“通常女人对方向、地理位置是最迷糊也最不在行的。”
“谁说我也是?这两年多来我早就训练得很有方向感了。”欧阳敏儿最气旁人看不起女人了,这个臭方辘又凭什么这么说她?!
“我……好,算我说错话。”方辘收回黏在她脸上的视线。
“算了,反正你也跟其他男人一样。”她拐到他面前,“我收回之前所说的话,什么你是不一样的,你非但一样,而且还更过分。”
她的责骂他早已习惯,所以并不在意,然而他在意的却是她一跛一跛的怪异动作。
“妳的脚怎么了?”他逼视着她的脚。
“我哪有怎么了?”欧阳敏儿用力抽回拐伤的脚,直指着那家野店,“不管它是不是新开的,我们先去吃东西吧!”
她知道他站在她身后观察着她,所以她咬着唇硬是不肯露出半点破绽,直到进入店里,他又问:“是不是在山上就扭伤了?”
“没有,我饿了,快点叫东西吃吧!”她倔强地不肯多说什么,直接找了张椅子便坐下,将方辘甩在一旁。
第三章
欧阳敏儿一坐下后,就对着里头喊道:“老板,点菜了。”
“是的,客倌。”不一会儿从屋里走出一位娇娆的女人,看样子她应该已年过三十好几,可是妩媚的打扮、大胆的穿著,薄纱微掩肩颈、发丝轻挽、一脸的浓妆直让欧阳敏儿看得瞪大了眼。
包让她意外的是,这间店里根本没有其他客人,当她一见方辘进来,便立刻笑着走向他,对他妖媚地说:“这位公子,您需要什么吗?”
“喂,这位大娘,是我先坐在这里的。”欧阳敏儿拍着桌子。
“妳喊我什么?”老板娘眉头高高耸起,一脸不悦。
“明明就是大娘了,干嘛故作年轻?”欧阳敏儿眉头一皱,“看妳的岁数都可以做我娘了,还穿得这么暴露,成何体统?”
“妳这丫头给我出去,我不做妳的生意。”老板娘气得指着她。
“她是跟我来的。”方辘开了口,“给我两个馒头、四两白干、再来几盘小菜。”
“是……我马上让人去准备。”老板娘这才收起怒火,对他绽开微笑,接着又把店小二给喊了来,吩咐下去。
而后她走回柜枱,状似抹着桌子,实际上却是找机会打量起方辘。欧阳敏儿回头一瞧,瞬间瞇起了眸,“那个老板娘分明对你有意思,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心存不良嘛!”
“妳乖乖的吃东西,别多话。”
这时老板娘端来了小菜和馒头,“这是酒,我特地把白干换成女儿红,但不加价喔!”
方辘扬眉看了她一眼,对她点点头,“谢了。”
“不客气。”老板娘刻意俯身一笑,微露出她傲人的胸脯,“我叫艳娘,有事可以叫我。”
欧阳敏儿拿过馒头咬了口,粗率的咀嚼模样还真是连一点姑娘家该有的样子都找不到。方辘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摇摇头,又继续吃他的午膳。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她还是看到了。
“没什么。”
欧阳敏儿重叹了口气,显然受不了了,“我说错了什么吗?你非得这么对待我,才觉得对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