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他前面说的,我的确是有计画接近他,为了报复他们颜家赐给我的一切。”孟从罡瞇起眸,“也承认我一开始是想利用妳,但是我现在绝对是真心的,妳信吗?”
“我……”她完全乱了,整个人颤巍巍的,似乎有点撑不住了。
“别信他,他在商场上的狠冷,在情场上的风流可是有名的,妳只要稍稍打听一下就行了。”颜世祺不断推波助澜着。
“你给我滚!”孟从罡指着外头。
“怎么?被揭穿了底细,老羞成怒了!”他笑得邪恶,“可蓁,我还可以告诉妳,这男人当初在俱乐部时不知诱拐了多少良家妇女,只要他稍稍挑逗,她们全都乐得张开腿欢迎他。”
瞧他说得下流,孟从罡已忍不住勒住他的衣领,“我劝你赶紧走,再赖着,晓倩可是会知道的。”
他还真是知道他的罩门。颜世祺连忙往外望,跟着又对可蓁说:“我本来不认识晓倩的,她也是他介绍给我的,妳就知道这男人有多可怕,妳一定要把持好,可别被他给说动了。”他一番怂恿后,才离开他们面前。
可蓁张着一对虚弱的眸,“对不起,我头好痛,我想回去了。”
“妳还是无法相信我,对不对?”孟从罡苦笑。
“我……我不知道了……”她浑身发着抖。
他双拳用力一掐,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她造成了伤害,即便有了爱又如何?伤害还是在呀!
“我知道很难让妳信任我的爱,因为这爱是如此得来不易,连我都觉得震惊。”此刻写在他眸底的是“心灰意冷”。
“我只想知道,当初你注意我多久了?”她闭上眼,柔婉韵致的五官笼上一层灰影。
“在注意颜世祺的同时就注意到妳。”
“你曾经跟踪我……在他婚礼之前,对吗?”那阵子她老是觉得有道目光紧随着自己。
他轻吐口气,“没错。”
“那在碧潭桥上你对我说的求爱之语呢?是真是假?”她扬眉再次望着他那张令人心碎的俊容。
“当时……假的居多。”他诚实以对,但是一张脸已糟得让人不敢卒睹。
她心口一紧,双手抚着胸口,小声地又问:“当你第一次和我上床的时候,其中有爱吗?”
“不确定。”他烁然的眼神不变。
他如此赤果真实的表露,让可蓁不知道是该喜或忧,喜于他是这么的诚实,没再欺瞒她,却忧于他居然连一点儿安慰的虚伪都不肯给。
“你知不知道,你好狠。”她逸出一丝苦笑。
“我现在是全心全意爱着妳,完全没有虚假,妳信吗?”他一颗心跳动得紊乱如擂鼓。
“我不信了。”原本的怀疑到现在已转为零。
可蓁难受得扶着窗口,看着外头跳跃的星芒,“你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伤害无辜的我,于心何忍?”
“对,我一开始是过分了些,但现在……妳为什么不肯好好听我说几句话?”孟从罡受不了了!
他用力攀住她的肩,望着她那含泪的眼,“我是曾经想利用妳伤害他,但是爱情就是这么无可逃避、不可追究,就是让我爱上了妳。我知道妳不会相信,不愿相信,但我还是要说。”
“别再说了。”
可蓁用力推开他,逃到一边,紧捂着耳朵,一颗伤痕累累的心或许永永远远也无法复原了。
孟从罡苦涩地对着窗外,洒下一串笑声,“没办法了,我想自作自受大概就是这种滋味吧!”
再度转身,他看着她那悲恸欲绝的眼,“再过几天我就要回美国了,妳愿意跟我去吗?”
她苦笑地摇摇头,“我还不至于要把自己出卖到外国去。”
“哈……”他戏谑地说:“这场计画多年的复仇之旅,我唯一的败笔就是失去了妳,那妳还爱我吗?”
可蓁捂着脸,依旧猛摇头。
“那我知道了。”说完后,他便转身步出饭店。
可蓁透过窗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奔到外头喊住他。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身分、你的财富,只因为你的真,如今我所要的『真』已不在,我不知道还能爱你什么?”她一双小拳头愤而握紧,对着他的背影说出这串话。
但是孟从罡并没回头,他似乎顿悟了些什么,举步继续向前。
“可蓁,妳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
灿玲没想到可蓁与孟从罡的感情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高潮迭起,目前已经告吹了。
“没什么,只是无缘。”她阖上桌上的资料,“以前我就想过,像我这样单纯平凡的女人怎么可能走桃花运,果然有问题。”
“什么问题?”灿玲听出端倪。
“没事。”可蓁摇摇头,这种事真的很难用说的,有时说不好还会被误会,倒不如让她自己放在心底,低回浅尝。
但“相思”就像毒蛊般直钻进她的脑海,让她无法控制的想他、念他,不知他近来可好?尽避被利用,但爱上对方的心是很难收回的。
“神秘兮兮的,不说算了。”灿玲回到自己的位子,也收拾好东西,“要不要一块儿走?”
“我们又不住在同方向。”
“我是想约妳去逛街,嗯……我想买件适合的洋装,星期六他要带我去他家见他父母。”她很羞怯地将秘密说了出来。
“真的?!”可蓁为她开心,“好日子就快到了吧?一定要请我当伴娘喔!”
“一定的,可是妳自己……”
“没事,说不定当过伴娘后,沾点喜气,我的桃花又开了,不过,希望不要再是烂桃花了。”可蓁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但灿玲知道那笑非常牵强,往往在可蓁独自一人时她经常见她沉默不语发着呆。
“不会的,妳是这么好、这么优秀、这么美,老天不会再让妳失意了。”灿玲紧握住她的手。
“但愿如此,走吧!我们去逛街。”将东西迅速收拾好,她们两个便离开公司,搭上公车来到百货公司闲逛。
在可蓁的建议下灿玲顺利的挑了件洋装,之后便到附设的咖啡厅喝咖啡。这时灿玲忍不住问:“上回妳说他去美国了,可有再回来?”
可蓁轻舀着咖啡,将女乃精淋在上头,形成一圈圈的涟漪,“不是说好不提他,怎么又提了?”
“不是我要提,而是妳明明在强颜欢笑。”灿玲睨着她,“我们是几年的好朋友了?妳瞒我这些有用吗?”本来不想逼她,可是已经快一个月过去了,可蓁却依旧无法忘情于他,要她怎么能不关心?
“很糟糕的是,我明知道不该想他,可还是想着他,不停猜测着他现在过得好吗?”说着,她一滴泪不禁落在那涟漪的中心点上。
“傻瓜,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怎么了,但我感觉得出来是他负了妳,妳又何苦为了这种男人伤神?忘了他吧!”灿玲握住她的手,对她笑了笑。
“嗯,我会的。”她看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就在可蓁快要回到住处公寓时,却看见那儿站了个人,走近一看,发现对方是位约莫五、六十岁的老人家。
“请问您找谁?”她以为他是来找这栋公寓的人。
“我找一位梁小姐,可是她好像不在。”老人家的声音带着股怪怪洋腔,大概是刚从国外回来的。
“是梁可蓁吗?”她疑问着,如果真是找她,她也不认识他呀!
“没错,就是梁可蓁小姐。”
“我就是,请问您是?”这下真的奇怪了。
“我是孟从罡的养父孟诺德。”他朝她点点头,露出抹和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