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回到家,电话就响了,他一接起就听见──
“从罡,我是世祺,你怎么手机都不开呢?”
“新郎倌,今天你可是大忙人,还想得到我呀?”孟从罡撇嘴一笑,“洞房花烛夜可别浪费了。”
“你知道吗?我并不爱晓倩,我爱的还是可蓁。今天看到她,她好漂亮,我想跟她多说几句话,可是晓倩一直盯着。”颜世祺话语里有着满满的后悔。
“你就是这样,不爱人家却要对方的钱,还跟她上了床。”不难听出孟从罡对他有些许责难。
“我……我只是情不自禁,你不知道,是她上床诱惑我,我是正常男人,怎受得了这种吸引?再说我虽爱可蓁,可她总是一板一眼的,活像活在古代一样,连吻都只能亲嘴角,天……每每跟她约会,我觉得自己都快得内伤了。”
“那是你自制力不够。”孟从罡瞇起眸道。
“我……”颜世祺叹口气,“我愧对可蓁。”
“她很伤心。”
“我看得出来。”颜世祺懊恼地皱着眉,又看了看身后洗手间里的动静,就怕晓倩突然跑出来,还真是个标准的“妻管严”。
“她差点儿跳碧潭。”孟从罡补充了一句。
“什么?!”他倒抽口气,“那有怎样吗?”
“有怎样我还会在家吗?”
“天!”颜世祺抚额一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麻烦你多替我安慰安慰她,我不能多说了,找时间再一块儿喝酒去。”
“我会的。”孟从罡这才挂了电话,徐步走进书房坐在椅子上。
桌上除了几本深奥的商学原文书之外,还有商业周刊与杂志,事实上,兴趣并不在此的他是为了报恩而接下养父庞大的百货集团。
他是名养子,一个从小家庭破碎的男孩,母亲被男人诱拐,将家产全部偷出来送给对方;当父亲知情后,气愤得杀了母亲而后自杀。
顿成孤儿的他在事后被养父孟诺德收养。
打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他八岁时全家和乐融融的相片,看着每个人嘴角挂着的笑容,他心底却有满满的仇恨。
他告诉自己他会报复,一定会,而如今正是他执行报复计画的开端。
棒日,当可蓁一到公司,灿玲就发现她脸色不太好看,“妳怎么了?昨天我有打电话给妳,但都是通话中。”
“对不起,我昨晚回去后头痛欲裂,早早就睡了,在睡前来了通打错的电话,我索性就把话筒给拿起来了。”她怀着一抹歉疚的笑容。
“头痛!妳又喝酒了?”灿玲大叫,“该死的!我该跟妳去的,难怪我昨晚一颗心老是七上八下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可蓁露出抹足以安慰她的甜美笑容,“真的,昨天是很伤心,可今天酒醒后,反而觉得阴霾都散了。”
“那就好。”见她会笑了,身为好友的灿玲也才放了心,“我就是要妳亲眼去瞧瞧,重重伤一次,就不会再痛了。对了,新娘漂亮吗?”
“嗯……还不错,不过还差我一截。”可蓁终于找回开玩笑的本性。
“现在可以证实那个颜世祺的眼睛是被蛤蜊肉给糊了。”灿玲一得意,竟操起不流利的台语,让可蓁听得喷笑出声。
“妳少逗人了。”可蓁摇摇头。
“我就是要逗妳开心嘛!”灿玲看看表,“快上班了,不跟妳说了,下班后要不要来我家,跟我家人一起吃顿饭?”
“也好。”可蓁点点头,接着便各自回到位子上,开始日复一日的上班生活。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时间,灿玲立刻跑到可蓁的座位旁,“可以走了吧?”
“等一下,这封给客户的信得打完才可以。”可蓁的外语能力是全公司最好的,因此回美国客户的信件自然由她负责。
“好吧!那我等妳。”灿玲坐在一旁看晚报,直到其他同事一一离开,只剩下她们,她正想问问可蓁好了没,就听见办公室的门发出轻扣声。
两人同时往门口一瞧,一个是震住,另一个眼底却是出现奇异兴奋的光芒。
“哇!大帅哥,你找哪位?我们公司的人都下班了。”灿玲笑望着对方,虽然现在男人帅的不少,但像他长得又酷又性格的倒是少见。
“我找梁可蓁小姐。”他潇洒地走了进来,脚步缓慢,但一声声都敲击着可蓁的心坎。最后,当他停在可蓁身旁时,已在她心底造成不小冲击。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深吸了口气,抬头冷睇着他。
“我只是想请妳吃饭、看电影,就像情侣一般的约会。”孟从罡流露出一抹喜悦的神采,双眼还熠熠发亮着。
灿玲瞠大了眼,用一副看外星人谈恋爱的眼神看着他们,“可蓁妳……我明天再问妳,那我回去了,不打扰你们。”
“灿玲,妳别走。”可蓁想喊住她,可她居然这么不顾道义与友情,一溜烟就跑了!
“怎么,跟我独处这么难受?”孟从罡索性坐下,全身上下给人一种沉重魅惑的诡异。
“我现在正忙。”可蓁拚命想翻译好信件,但脑袋瓜却全被他打乱了。
“忙什么?我看看。”他欺身向她,看着电脑萤幕里的信件。
幸好这不是什么机密文件,否则可蓁还真想杀了自己算了。
“喂,妳这个单字拼错了吧?”孟从罡笑指着其中一个单字。
“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害的。”她赶紧将字给改了,然后斜睨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
“当然是世祺告诉我的,我向他坦承我喜欢妳,所以他很大方的要我来陪陪妳。”他凑在她耳旁缓缓笑说,犹似在幽谷低回的音律,让她浑身一麻。
“他真这么说?”她眼底酿出一丝雾气。
“我没必要骗妳,妳可以问他呀!”孟从罡边说边瞇紧双眸,凝视着她那张多变的小脸。
他告诉自己,既然她还不能忘情于颜世祺,他就非得要让她爱上自己不可。只要是所有有利于颜世祺的人、事、物,他都必须从根部拔除。
“我不是他的所有物,这下你明白了吗?不是他要你来你就可以来。”打完最后一个字,她赶紧MAIL出去。
“那好,现在我说,是我自己想来呢?”一抹笑噙在他薄唇之间。
可蓁受不了他如此放肆又狂野的姿态,站起后立刻往外移步,只要到了有人的地方,他就不敢这么口不择言,净说些调情轻浮的话了吧?
但当她才走出大楼,他已追上她,抓住她的肩,压制在骑楼边一根造型的灯柱旁,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心口蓦然狂跳,彷佛就在这一刻,她已掉进他那对幽沉的黑色漩涡中,快要溺了她。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抖着声问道。
“我已经说了八百次,我想追妳。”他眸影突地一黯,“难道妳以为我在开妳玩笑?”
可蓁扬眉睇着他那紧蹙的眉峰,与眉间带着忧郁的皱痕,“实在让人很难相信,我根本不信『一见钟情』这句话。”
“那又为何会有这句话的产生?”他好笑地望着她。
“那我问你,你真是昨天才第一次和我碰面吗?”她很认真地问。
“不是。”他也坦承,“在认识世祺这三个月来我最注意的对象就是妳,妳的一颦一笑也直印在我脑海。”他双目如炬般直勾勾的盯着她无措的眼瞧。
“那你早知道他会变心了?”她蹙紧细长的双眉。
“没错,但我认为妳和他没在一起是妳的运气,因为我自认比他优秀。”他俊挺的眉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