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妤也只好茫然地随着他走,当她走进这栋楼房,再往上走去时,她听见那里传来音乐声,还有女人喊着,“一二三四,再来一次,右边踢腿。往后摇摆退三步……”
顿住脚步,她抚着额心,垂首细想,“我听过,我真的听过这样的声音……好熟悉,太熟悉了。”
“进去看看吧!或许会想起什么。”在刘尹乔的鼓励下,她慢慢上了楼。说也奇怪,本来在大家的告诫下,她一直认为他很坏,是个痞子、混混;可今天真正与他接触后,她发现他似乎比其它人都懂她。
芮妤点点头,推门进入,就见里头有十来个人在学舞,一位看似老师的女人一看见她,立刻惊愕又开心地喊道:“芮妤,没想到你今天会过来,怎么不先打通电话给我?自从你毕业后就不在我这学舞了,没荒废了吧?”
看着对方那张亲切的笑脸,芮妤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根本不记得她,甚至不知道她是谁。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珍妮这才发现她面带愁容。
刘尹乔走近珍妮,小声说道:“她出了车祸,撞伤脑子,失去记忆了,所以我才带她来看看,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天……什么忙?你尽避说。”珍妮很错愕,但也立刻答应了。
“是这样的……”他压低声又说了几句话。
“哦!我懂,好,你们等一下。”珍妮朝他一笑,跟着走向那些学生,拍拍手说:“注意,现在老师要你们跳JAZZ,还记得以前我曾教过你们一首『椰树下的可丽』吗?”
“记得。”众学员立刻回应。
“其实这首舞曲的创始人就是这位徐学姊,现在我们就跳这首舞曲让她看看好不好?”珍妮对芮妤那张恍神的脸笑了笑。
“没问题,学姊真厉害,还会编舞曲呀!”有位学员开心地说:“这首可是我最喜欢的呢,”
芮妤看着他们青春的热情笑靥,也跟着笑了笑,随后她坐了下来,张大眼看着这些年轻学员用他们的肢体诠释着这首“椰树下的可丽”
“不……”芮妤愈看心愈痛,那痛来得很莫名其妙,可就是让她这么难受。
“想不想跳?”刘尹乔直鼓励着她。
“我……我不会跳……”她退缩地直摇头。
“试试看,嗯?”
他对珍妮使个眼色,她立刻过来牵住芮妤的手,“你是很棒的学生,一定可以的,而且这是你自己编的曲子。来,我带着你跳。”
于是芮妤在半推半就下走了过去,结果在珍妮的带领下,到最后竟凭着潜意识中的记忆自动完成了它!
她没记起来,脑子里对舞蹈仍是一片空白;然而她就是可以凭着一股无法言喻的熟悉感觉去诠释它。
“好棒!苞原来的舞步虽有不同,但更加生动了!”珍妮鼓掌走向她。
“谢谢。”这是芮妤自从丧失记忆后,第一次流露出真切的笑容,“对不起,我忘了该怎么称呼你。”
“大家都喊我珍妮老师。”珍妮笑望着她,“你已经不在我这里学舞了,直接叫我珍妮就好。”
“我为什么不学了呢?”她想知道。
“嗯……是你父母不愿意,况且你家还有公司需要你的帮忙,你很孝顺,就答应了。”珍妮依她所知道的粗略内容告诉她。
“原来是这样,那我知道了。”芮妤点点头,“以后我可以常来这里吗?”
“当然可以,欢迎之至。”珍妮抱住她,“加油!你一定可以想起一切。”
“我会加油的。”想到他们还在上课时间,芮妤不好再打扰,于是在刘尹乔的陪同下离开了。
坐回车中,她忍不住问出以前曾问过的话:“你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此刻芮妤心底产生怀疑了。该不会他的不好,也是因为父母不喜欢所造的谣呢?但为何连他的亲生父亲刘叔也要她少接近他?
“一个爱你的男人。”他没有改变说词,依旧习惯坦白自己。
“你不要这么说,要不然我要下车了。”芮妤不喜欢他那副太过咄咄逼人的模样。
“好,不说就不说。”他火辣的眸仍没从她身上抽离。
“我爸说……他说你不喜欢念书、不爱工作,一天到晚只知鬼混,这是真的吗?”她转首静静瞅着他。
“你说呢?”他肆笑着。
“我看不像。你穿得很体面、车子也很好;如果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你应该是个穷光蛋才对吧?”她偏着脑袋对他深探着。
“该不会我要装成穷光蛋的模样,才符合你的想象?”他开起玩笑。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她气得撅起唇。
“虽然你的记忆丧失,但是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仍然没有改变,像现在你皱眉翘嘴的样子……”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抚触上她娇柔细腻、女敕滑得几乎吹弹可破的小脸。
她身子一弹,想躲过他的触碰;但是她的腰却被他紧紧锁住。就在她错愕之际,只见他抵着她的额,唇抵着她的唇说:“我说过我会让你记起我,就一定会让你很快的记起来。”
“你别……”她退缩了下。
“放心,在你想起我之前,我不会再随意碰你一下。”他眯起眸,瞳光野亮似火,让芮妤愈看愈眼熟。
“我才不要想起你。”她倔强地顶他一句。事实上她居然起了种渴望,想知道在自己过去的记忆中,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你说谎。”他邪魅低笑,嘴角挂着一抹飒朗风情。
芮妤非常讶异地瞠大眼,心忖:他怎么知道她在说谎呢?
刘尹乔哑然失笑地望着她那傻气的表情,眼底狂炽的热情炙亮得几乎让她张不开眼。“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说谎?”
天!他不但知道她说谎,还知道她心底的想法和念头……这男人未免太可怕了。“你有特异功能吗?”
“这项功能只对你发挥。”他咧嘴一笑,跟着发动车子往前行驶。
“你不要耍嘴皮子,你不怕我跟我爸说你来找我?”她倔强地仰起小脸。
“你会吗?”他那对过分澄澈的眸子,像是能将她的心思看透般,令她无所遁形。
“我……”她的确不会。
“算了,不逗你了。该吃午餐了,我想有人会在家等你用饭,还是早点回去,免得又——”说到这儿,他眉头控制不住地重重蹙起。
“免得又怎么样?”她发现他眼底出现一丝悔恨。
“没什么,快走吧!”这种事他不想再说,只怕又造成她的伤痛。
“对了!你离开之后是住在哪儿?我听刘叔说你以前一直住在家里的。”过了一阵子,她又开口。因为她经常看见刘叔独自一人闷闷不说话,她亦能感受到他正在思念儿子。
“你还关心我呀?”他笑问。
“我是为刘叔问的,他很想你,你知道吗?为什么你走了之后,都不传一点音讯给他?”她紧蹙着一对柳眉。
“他会想我?”他眯起眸淡淡一笑,“我以为他只会把我当成害死母亲的凶手。”
“我不懂。”
“我母亲是因为生我难产而死,所以我父亲对我很不谅解。”他耸肩一笑,“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这怎能怪你?那也是意外呀!我回去跟刘叔谈谈去。”她突然为他抱屈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他转头睨着她,“拜托你别多事好吗?”
“我是好意耶!不要我提就算了。”她转过脸不再说话。本来她还觉得他本性不错,没想到居然这么霸道,他可以管她,她却不能多问几句。
不一会儿,到了离徐家大门不远的街口,刘尹乔停下车,“你自己走过去吧!让人看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