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总裁他回来了是不是?”她上前问着守卫。
“对,刚到不久。”
“他车子怎没开进车库?”这种情形不太对劲儿。
“可能他等会儿又要出去吧!听说今天先生、夫人都不在家。”小刘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让我进去看看好了。”安婷等他开门,一进入里头,就冲进那栋高级洋房里,喊着,“总裁、总裁……”
他不在楼下。这么说,人应该在楼上了。
想都不想的,她立即大胆地往楼上走,可每间房间都紧闭着,让她不敢贸然开启。
“呃……”突然,她听见有间房里发出怪异的声响。
她贴着门听着,这次她确定是关任东的……急喘声?下一秒,她想都不想就用力推开门,果真看见他就和衣躺在床上,连被子也没盖,整个人像是很痛苦的在申吟着。
“总裁。”她快步走了过去,先俯身探了下他的额头,“哇!好烫,你发烧了。”
“妳……”他微微张开了眼,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是她,“妳来做什么?”
“我不放心你,你能走吗?我们去看病。”她急急说道。
“谁要妳管!”他猛转身。
“对了,我身上有止痛药,可以暂时用来退烧。”那是她放在身上,有时遇到生理痛好吃的。
“不需要。”他的反应不是生疏,而是厌烦,她轻易的感受到了。
“关任东,你到底在想什么?就算你不喜欢我、讨厌我,也得把病治好吧!”她深吸口气,“好,等你好了,我就离职,这下你满意了吧?”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对她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但目前没有哪件事会比他的健康重要,所以这话说出口后会不会后悔,她已顾不了了。
“我不吃妳的药。”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以为我会毒死你?”安婷大喊。
“别人的心思我猜不透,可是妳……陶露依,妳在想什么、会用什么狠招,我会不清楚吗?”他瞇起眸,昏昏欲睡的说出深藏在心底的话。
安婷怔住了!
他认得她!他根本就记得她……可为什么他要骗她呢?
“对,我是陶露依。但我没那么多狠招可耍,你还是快把药吃了。”安婷见他晕沉沉的样子,立即去倒了杯水,强迫性的让他将药给吞下。
“你等会儿,我去请医生过来。”她正要起身离开,却被他给握住手腕,“你……”
“不准去,别把医生叫来。”他最怕那位老家庭医生了。每次只要病了,他总是数落不断,什么不要为了工作忘了健康之类一大堆的词儿,他都快背起来了。
“为什么?”她焦急得很。
“不为什么,就是不准。妳如果把他叫来……小心……小心我真的辞退妳。”丢下这句话后,他竟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安婷本想听他的话,不请医生过来;可见他的气色愈来愈不好,还是忍不住冲到外头,问守卫,“你知道关家有家庭医生吗?”
“好像有,妳等等。”守卫从旁边的抽屉翻出一本小册子,“有了,在这里,是朱医生。”
“谢谢。”她拿起电话拨了号码,对方却一直在电话中,“该死,是不是电话没挂上?”
“到底怎么了?”守卫见她这么急着找朱医生,“妳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我……是……唉!算了。”想起关任东一直不希望让医生过来,应该也不会希望让其他人知道他病了。
安婷只好再度回到关任东身边,安静地守着他,为他换冰枕,还不时拿冰毛巾为他敷在额上。
此时已是病佩佩的关任东早就昏睡过去,全然不知道是谁在照顾自己,一会儿呓语、一会儿申吟,可急坏了安婷。
“我告诉你,如果你三分钟内再不退烧,我就开车去请医生过来。”她忧急的在他耳边咆哮道。见他还是神志不清的样子,一颗心已提到了喉头。
“算了,我去找医生。”她豁出去了。
可才站起,就听见他发出喃喃声响,“水……渴……我要喝水……”
“水!”她赶紧到厨房为他倒了杯温水,回到床畔扶起他,“水来了,快喝吧!”这时却发现他像是退烧了。
他慢慢一口口喝下,张着迷蒙的眼望了她好一会儿,却什么也没说地又昏睡过去。
安婷见了,只能摇摇头,放下杯子,又模了模他的额头。看来她的止痛药发生效力了。
她终于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睡着了。
日月递换,窗外的阵阵麻雀声叫醒了安婷。她坐直身子,当看见床上的关任东时,立刻上前模模他的额头,“还好,没再烧起来。”
再看看窗外的几只麻雀,她不禁笑了。想想住在拥挤的台北市,她有多久没听见麻雀的叫声了?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该是她去上班的时候了。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走到外面,对守卫小刘说:“麻烦你打电话给家庭医生看看,如果通了,请他过来一趟。”
“到底怎么了?”
“总裁发烧,不过热度已经暂时退了;但我怕他会再度烧起来,还是请医生来一下比较好。”反正电话不是她打的,她可推说不知情,这样他总没办法炒她鱿鱼了吧?
“什么?少爷发烧!”小刘吃了一惊。
“对,你快打吧!”
“哦!好。”小刘赶紧打了电话,这次电话通了,朱医生也答应马上赶来。
“那就好,我得去上班了。”医生会来,她也可以放下心,忍不住回头又看了那栋大房子一眼,这才朝小刘摆摆手离开了。
这阵子真的好忙!
一回到公司就埋首在公事里的安婷,一直到午休都还没有喘息的时间,因为约翰去开会不在,找关任东的电话又不断,她还得找各种理由挡下,还真累人呢!
就在这时候,关任东来了,走出电梯的他一直站在后面,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忙到无暇注意是否有人过来的安婷,还在用娇脆的嗓音说着电话。
“李董,你找我们总裁呀!他正好出去了……什么?他跟您约好了!”她故作讶异状,“天!我怎么没记录,可能是我搞错了,真……真对不起。”
她柔媚地笑着,让对方也不好意思责怪,“算了,等他回来,告诉他我找他。”
“我一定会的。不好意思呀!李董。”安婷吐了口气,挂上电话。
“妳倒是挺会瞎掰的。”关任东突然开口,吓得安婷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呃!”她转身望着他,“总裁,你怎么来了?”
“要不然妳以为我病死了?”关任东眉心一挑,眼神中少了几分过去的不耐与厌烦。
也不知为什么,当他起床后,在小刘的告知下,以及凭着脑海中的记忆,知道她照顾了自己一整夜,却没有做出任何捣乱的行为,只是一心地想让他退烧后,他心中那道强力筑起的墙,开始有了一丝动摇。
他甚至想,事隔多年,说不定她长大了,性情也变了,他是不是不该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也不该为了防范她那些所谓的“爱的侵蚀”,把自己内心中原有的温柔给收起来了?
“呃,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说话还真不客气。”也不想想昨晚是谁照顾他的?
“昨晚妳可曾趁我不省人事,做了什么事?”他当然知道没有,但就是想闹闹她。
“做了什么事?你以为我强……”安婷赶紧摇摇头,“不气不气,我明白你对我有怨,我不会跟你一般见识。还有,你实在不该到处乱跑,休息一天公司又不会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