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希罕让你养,工作就工作。”她拿过卷宗将它翻开,想瞧瞧他一开头就要她做什么。
当她看见“新开发案子”这几个字时,有点懵懂,“什么新开发案,我又能替你做什么呢?”
“我非常重视这个案子,也唯有它可以与我们的强劲对手『庆通』相抗衡。”他对她做出解释。
庆通!
她赶紧合上资料夹,“这是很……很重要的,我这个新人什么都不会,绝对帮不了你的忙。”
“我只要妳帮我算一下预估损益,妳不是学商的吗?本想将它交给下面的人,但现在商业间谍太多,想想我也只相信妳。”他对她露出一抹信任的微笑。
“可是我……我……”她找着借口,“我怕我估算错了那还得了,这可是关系到『亚东』的输赢呢!”
筱寅心好乱,她宁可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她会卡在中间难做人,她希望陆玺赢,虽然“庆通”是她那位可恶大哥所有,但其中亦有老爸的大部分股权,她也不希望他输,杵在其间,她一颗心都乱了。
“别这么紧张好不好?”他肆笑,“事后我还会再审核一遍。”
“既然这样,那干脆你自己来。”她情急之下竟说出这句话。
“筱寅!”陆玺蹙起眉心,瞳底出现了探究的眼神。
“对……对不起……我只是对自己不信任。”她垂下小脸,紧张的双手紧抓着衣襬,不安的情绪彰显无遗。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妳了。”虽然陆玺还没弄清楚她这种反应是为何而来,但若是因为一件公事吓坏她,他也不愿。
“真的?”她这才勾起笑容,“除了这类重要的事之外,你都可以吩咐我做,甚至是打杂的事都没关系。”
“妳的意思是变成我的专属小妹啰?”他玩世不恭地一笑,“那是不是还可以兼任另一种身分?”
“什么?”她傻气地问。
“我的女友。”陆玺瞇起深幽双眼,语气坚定。
“啊!”她还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问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伸出手,轻画过她微颤的红唇,“不要这么紧张,怎么搞的,一来我身边上班,妳过去的傲气都不见了!”
“我……我只是……”她脖子一缩,“只是在乎你,就因为愈在乎,反而表现得七零八落,你笑我吧!”
“傻瓜!”
陆玺用力将她揽进胸前,“我希望妳答应……做我的女友,我们就可以用更亲密的关系相处了。”
“难道我们还不亲密?”筱寅抬起脸,偷偷笑问。
“那只是行为上,我希望在身分上也没有隔阂,要不然妳在公司直总裁、总裁地叫我,听得我怪别扭。”说着,陆玺便要吻上她。
“不能这么说,就算我真是女友的身分,于公我还是会喊你总裁。”她瞧向前面角落其他同事的座位,虽然有点距离不至于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她还是挺难为情的,“快回去工作吧!我发觉你愈来愈会偷懒了。”
“偷懒也是因为妳,就亲一下。”他居然使出调情的手段。
“才不要,你快回办公室去啦……快!”她用力推着他。
“好好,那么下班后可得任我予取予求啰?”他还丝毫不知收敛,将这暧昧话语说得这么大声。
筱寅相信一定有人听见了,她羞臊地一跺脚,便坐进椅中随便找着工作做。
陆玺笑着摇摇头,“这样吧,如果妳愿意,是否可以替我们这楼层的同事都泡杯茶?”他站在数步之遥外笑望着她。
“当然可以。”她笑了笑,赶紧跑进茶水间。
这种事她做多了,现在泡茶技术可是一流呢!再说这么一来也可摆月兑她特殊身分的嫌隙,比较好做人。
望着她愉悦的背影,他不禁扯开一抹微笑,相信以后有她陪伴,他的暴躁脾气一定会改进不少。
第八章
才下班回到家中,筱寅没想到近来晚归的施嘉禾不但在家,还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等着她!
“筱寅,我们已经好久没在一起吃顿晚饭了?我特别吩咐张婶准备这些菜色,等老爸下来我们就可以开动了,妳要不要也去楼上换件清爽的家居服?”
筱寅眉心深锁,对于他这样奇怪的表态有点儿不能接受。
如果他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一动手就是瘀青伤痕,她倒是挺能习惯,也可以尽情地打骂回去。但是现在如此软调的他倒是让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回应。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无论如何,她可以了解这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
“别这样,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兄妹不是吗?”施嘉禾瞇起眼,拍拍身边的椅子,“就算过去经常吵吵闹闹,也已经过去了。”
亲兄妹!
呵,该不会是她耳朵没洗干净还是耳背,听错了不成?
“对对,嘉禾,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知道吗?我最想见到的就是这情况了。”施守义下楼时正好听见他说的这番话,一时感动得老泪纵横。
“爸!”筱寅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上前扶他到座位上坐下,安慰他说:
“吃晚餐吧!我和哥本就没事。”
“是呀!兄妹打打闹闹是正常的。爸,您干嘛掉泪呢?”施嘉禾就是看不惯父亲的妇人之心。
“如果你们是吵着玩的也就算了,可是筱寅身上、脸上那些伤难道是假的吗?”施守义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自己儿子是什么个性,他可不是不晓得。
“那是因为……因为男人嘛!一气之下,哪管得了出手轻重,见筱寅受伤了,我也很后悔呀!最重要的是您得救教她什么是尊敬师长,不要老说一些话抵触我的想法。”
说着、说着,施嘉禾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倒是让筱寅更加看透了他,暗自摇了摇头。
“好了,好光景不到三分钟,这教我怎能不担心呢?不过你今天有心和妹妹和好,我算欣慰了,坏话少说点儿,吃饭吧!”施守义担心自己几句肺腑之言反而破坏了这样的气氛。
施嘉禾也察觉到自己的心直口快,于是不再说话,三个人开始吃着晚餐,却安静得连一阵风吹过都听得见.
“对了,吃过晚饭后我要去找林伯伯下棋,你们两个在家不会有事吧?”施守义望着嘉禾,也清楚最控制不住火爆脾气的人是他。
“爸,您放心,我既然有意与筱寅和好,就不会乱来,您放心去下棋吧!”他露出笑容,看来老爸不在,更方便他接下来的计画。
“对,您安心地去下棋,等下我也要去楼上看点书,不会再出来了。”她的意思很明白,表示会安分地待在房间,与施嘉禾隔离。
“你们既然都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施守义心疼地看向筱寅,真不知道当初他将她接回家对她是好是坏?
尤其近来她的模样和她母亲愈来愈相似,让他忍不住想起她母亲的温柔与善解人意。所以他相信筱寅的个性一定像她,只是环境所致,让她少了温柔,多了自我保护的强悍。
再低头吃饭,大约十来分钟后,他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爸,您怎么吃得这么快,再喝点汤好不好?”筱寅担心他年纪大了,这样的速度肠胃会受不了呀!
“好吧!”不忍拒绝筱寅的关心,施守义立刻笑着接受。
这样的反应看在施嘉禾眼中,又是刺目的一击。
好不容易他熬到父亲离开家门,佣人也将餐桌收拾干净,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和筱寅时,她才问:“说吧!准备这一桌子菜、还有那些甜言蜜语,到底是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