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石槐,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她走向他,紧抱住他的胳臂,柔柔地倚在他怀里,“你不会,绝不会。”
“不是我狠,而是我必须这么做,妳我都必须忘了过去。”他回头轻轻移开他的胳臂。
“你的话有语病,什么叫作必须忘了?说到底你根本就是忘不了。”盈玉像是抓到了什么证据般,在他面前大放厥词,“你爱我,就跟我依然爱你是一样的,不要骗自己了!”
“盈玉,妳太自傲了吧!”石槐摇头冷嗤。
“无论如何我就是不走,你厉害的话请人赶我呀!”盈玉厚着脸皮,已决定卯上他了。
“盈玉姊姊不肯走?”幼幼站在厅门外,已听见她所说的一切。
“幼幼!”石槐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刚刚他离开时她还睡得很熟呢!
“槐。”她甜笑地走近他,将他搂得紧紧的,刘婆告诉她在面对盈玉时,她绝不能退缩,要勇敢争取所爱,“既然她不肯走,留下也无妨。”
盈玉脸色一变,“这里本就属于我的,我不需要妳留我。”
“盈玉姊姊,我是槐的妻子。”幼幼只是微笑地回她这句话,便将她给逼得哑口无言。
石槐惊见幼幼一夜之间竟有如此大的转变,欣喜地将她的小手紧握住,可他并不知道她心底有多担忧,脸上的坚定只是强装出来的。
“妳别以为妳一辈子都可以拥有他,总有一天我会夺回他的!”说完,盈玉便气得走出大厅。
“我不会放手的。”幼幼朝盈玉的背影大声说。接着她又转向石槐,“槐,你不是说镇上有市集吗?我想去。”
“好,就带妳去。”见她对自己有了占有欲,脸上也重拾以往的自信,他终于放心了。
“快过年了,我还想买很多很多东西。”她眼珠子转了转,“对了,无天山以往是怎么过年的?”
“跟镇上的人没两样,喝酒吃肉、玩通宵吧!”
“那我们得买很多酒啰?”她赶紧从身上掏出一张清单,那是昨儿个她本来要下山购买的东西,现在正好可以补齐。
“山寨地窖内已有很多酒了。”他边说边闻着她身上所带着的天然馨香。
“那就多买些肉好了,那我们走吧!”小手握住他的大掌,幼幼笑着将他往厅外拉,两人一块儿下山去。
到了裘七镇上,果真人潮聚集,要比以往热闹许多,老远就可听到市集里的叫卖声阵阵扬起,在年前营造出一股喜洋洋的气氛。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一名小贩扯嗓嚷道。
“要吃吗?”石槐问。
“不,我不再吃这种孩子吃的东西了。”她噘起唇,很坚定地说。
“妳不就是个孩子?”他笑着模模她的脑袋。
“不要这么模我。”她旋身对他皱着鼻子,“从现在起,我要你用看『女人』的眼光看我。”
“妳真傻,我不早就当妳是女人了?”如果不是在大街上,他早就吻了她……用男人对女人的方式吻她。
“这还不够,我还要当你最深爱的女人。”说完,她便害臊地往一家店铺直奔过去,对照着清单找起东西,石槐摇头轻笑,快步跟上前去。
由于幼幼识的字还不够多,所以边买还得边回头问石槐上头写的是什么字。
买过一家又是一家,由于东西太多,他们这才发现忘了拉匹马下山载货。石槐只好另买一头驴子,帮着驮负用品了。
“哇……好累喔!”一个上午过去了,可她还有好多东西没买呢!幼幼边走,边举起手臂,拎着她的水缎宽袖轻轻扬着。
“我们可以分批买,瞧妳载这么多东西,可能连驴子都快走不动了。”他望着她精力充沛的模样,一点儿都瞧不出她有疲累的迹象。
“可是你平常好忙,难得陪我下山。”她玩着水袖,快乐地说。
“哦!是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一位『车夫』兼『挑夫』,不用白不用?”石槐伸手点点她的额头,也开起她的玩笑。
“你怎么这么说?人家只是很珍惜可以与你一道逛街的机会嘛!”她转身望着石槐,“你是我相公耶!”
“没错,我是妳的相公。”他温柔地点点头。
“所以,我不会放手。”她咧嘴一笑,转身继续向前走。
这时候,小三头儿竟远远地跑了过来,对他们招呼道:“寨主、夫人,你们也下山了?”
“是呀!我拉着槐下山采买过年的东西,好多喔!你看。”幼幼天真地朝身后的驴子比了比。
“天……我已经开始期待过年的到来。”小三头儿瞧着几乎全是吃的东西,可想而知今年的年夜饭必然十分丰盛。
而石槐的目光则瞟向小三头儿身旁的俊逸青年,“他是?”
“哦!他是我表弟。”小三头儿模模脑袋,“是不是不像呀?他这么斯文,我这么粗野,呵……不过他就是。”
“我知道了!”幼幼指着他,“你是不是来帮我治病的?”
“治什么病?”石槐英眉深锁。
“痴病呀!”幼幼一点儿也不忌讳。
“谁说妳痴了?”石槐怒视着该名男子,“我夫人没病,请回吧!”
“痴就痴,我本来就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难道你也认为我的痴病让你丢脸了?”幼幼那张纤柔的小脸上出现了一丝惆怅。
“在我心里,妳就和一般人无异。”他虽惊讶于她的反应,但仍冷静地将心底的话告诉她。
“我……”她咬咬唇,那张动人的容颜依旧染上一抹氤氲的哀愁。
“好了、好了,不用这么大惊小敝,有我在,夫人的病不成问题的。”俊逸书生很有自信地说出这句话。
“我看算了,你回去吧!”小三头儿真怕会惹出什么事端,都是娘,干嘛一定要他把葛云找来?!
“我对我刚才的态度抱歉,就请你留下看看幼幼,我希望你能实质地帮助她,而不是空口说白话。”石槐不希望让幼幼失望,只好同意,不过说真的,瞧这男子年纪轻轻,如何有本事治病?
“是不是空口说白话,给我一段时日自当明了。”葛云笑道。
“我们正要回山上,那就请吧!”石槐一手搂住幼幼的腰,直接走在前头。
小三头儿下放心地小声对葛云说:“除了我和娘外,没人知道你医术有多精湛,但是这种病可不是普通症状,你有办法吗?”
“没有诊治之前,我也不敢说有办法。”葛云眉头一撩。
“嗄!”小三头儿定住脚步,拉住他问:“你不要命了,既然如此,刚刚为何要说出这么肯定的话?寨主脾气可大了,你……你……你别害惨我。”
“表哥,你的火气怎么还是这么大呢?”他轻轻一甩手,继续往前走。
“喂……什么我火气大,我只是……”小三头儿见他没停下的打算,只好快步跟上。
一回到无天山,刘婆得知葛云到来的消息,立即从后头走了出来。
她恭敬地对石槐说道:“寨主,是老太婆我自作主张将外甥给请了来,若要怪罪就怪我吧!”
“刘婆,没人会怪妳。”不等石槐开口,幼幼便立即说道。
“那就好。”刘婆转而对葛云说:“夫人就麻烦你了,我相信你一定办得到,我弟弟是个天才,相信他儿子必然青出于蓝。”
“娘,那您得问外公,为何舅舅是天才,您就不是,害得我--”小三头儿可有话要说了。
“敢情是你嫌你娘笨?!”刘婆嗓门一提,可是吓坏了小三头儿。